;你不是让我喝药吗?;她一手拿起碗,一手捏着鼻子,咕咚咕咚,一口气都喝了下去。
春柳笑了笑,给她拿来一杯水,她喝了口水,才觉得嘴里没那么苦了。
;姑娘,你在睡会吧。;春柳给她盖好被子,看到她闭上眼睛,这才拿着碗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床上的景安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发呆,想到今天的事,她还有后怕,不是怕死,而是她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怎么能死呢!
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她怎么会被推下水,还差点被淹死,这都怪那该死的陆宏晟。
其实她并不是真正的景安,她是南灵国的暗卫。机缘巧合下成了这景府的二姑娘。
而南灵国的太子便让她,呆在这里监视着苏黎国的一切动向,然后向他禀报,说白了,其实她就是一个奸细。
大厅中,陆宏晟见景德荣不开口,接着说道:;我觉得我和景安并不适合,所以想跟景安退去婚约,求娶府上的大姑娘景荷,望景老爷成全!;陆宏晟跪在地上说道。
景德荣怔了一下,他还在想着怎么跟陆宏晟说景安的事,就被他话给惊住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在说一遍。;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怎么他心中的想法,会被陆宏晟说出呢!不会是,他出现了幻听了吧!
陆宏晟以为他不同意,解释说道:;其实我喜欢的一直是景荷,只是当初迫于无奈才会选择景安,还请景老爷见谅!;
景德荣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已经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在门外偷听的景荷,听到大厅内父亲没有说话,提起裙摆走进大厅内,;爹,女儿和晟哥哥是两情相悦的,求您成全!;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都跪在这里,让别人看见成何体统!;他对着陆宏晟和景荷说道。
他没想到荷儿会跑进来,还说了这么一番话,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景荷瞬间明白过来,她拽了下还在发愣的陆宏晟:;晟哥哥,还不快谢谢我爹!;她一脸开心的样子。
陆宏晟反应过来,在地上磕了个头,;多谢景老爷!;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他还以为要废好一番口舌呢。
;可是爹,妹妹哪里怎么办啊?;她站起身,来到景德荣的身旁,挽着他的胳膊说道。
她面上装作为难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对景安很是不屑,结果不用问她也知道,她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不想毁了自己多年的形象。
;放心吧,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景德荣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件事,只能推倒景安身上,让她来背这个黑锅了!
第二天一早,春柳推门走进屋内,把药放在桌子上,对着内室喊道:;姑娘,快起吧!要喝药喽!;
等了半天内室也没有声音,她奇怪的走了过去,看到床上空荡荡的,她伸手摸了下床,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急忙向外跑去,由于跑的太快,和刚进门的景安撞了个正着。
景安被她撞到在地,她没注意到春柳跑了过来,不然以她的身法,怎么可能会被撞到。;春柳你这是,急着要投胎啊!;
;姑娘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没事吧?你去哪了?吓死我了!;她真怕姑娘会听见外面的闲言碎语,在想不开。
景安见她如此担心,心里有些感动,这个婢女是她在这里唯一,一个对自己如此好的人。
;春柳啊!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就离开景府吧。;她不可能永远都呆在这里,她又她的使命要完成。
春柳哪里知道她的想法,只当她是听说了外面婢女的话,才这么说的,;姑娘,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你可千万别在想不开了!;
景安嘴角抽动了一下,她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好吗?在说,她对那个那个利欲熏心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好不好!
只是可惜她喜欢那个人,只能永远的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就留他身边。
;放心吧,我不会为他要死要活的!我刚才只不过,是出去运动运动!总躺在床上,我会发霉的!;她玩笑的说道。
春柳这才放下心里,扶着她站起身来,;姑娘快起吧,地下凉你这病,还没好呢!可不能在受凉了!;
景安笑呵呵的看着她,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呦,我家春柳什么时候成了老太婆了,真是罗嗦哦!;
;好啊,姑娘你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唉呀,我的好春柳,我错了还不行!;景安求饶的声音响起。
;姑娘你又骗我!;春柳有些气恼的说道。
她们打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也给这里带来了一丝暖意,看着没有那么凄凉,
因为这里的下人,除了春柳似乎就没有别人,也没有哪个奴婢愿意来她这里,而景安也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强求什么。
她认为自己能在这里生活,已经很好了,毕竟自己不是真的景安,她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春天气息吹了过来,空气也变得更加清新,太阳渐渐升高,也更加温暖了。
庭院中的两名少女,就像蝴蝶一样,相互追逐,快乐的笑着。
这美好的风景,却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呦,妹妹在这玩的还挺开心的吗!可你别忘自己的身份,你堂堂景府二姑娘,却和一个婢女打闹,这要是传了出去这可是有**份的!;
春柳见到来人对她俯身说道:;奴婢见过大姑娘!;这大姑娘又干什么啊!她平常可是很少来这里的,除非是找二姑娘的麻烦,她才会来。
;来人,把这婢女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她特意过来,想看景安痛苦的模样,可她一进院中,便听到里面的嬉笑声,这让她很生气。
凭什么在发生这么多事情后,她还能笑得那么开心!她不是应该痛哭流涕吗?她不是应该苦苦哀求自己吗?
为什么事情和她预想的都不一样!
春柳没有求情,她不想姑娘因为自己再受为难,不过就是二十大板,一咬牙就挺过去了,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景安伸手推开侍卫,对景荷说:;姐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替春柳受罚!;今天的事,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她就是故意找自己麻烦的!
景荷听了笑了起来,;妹妹你这前段时间跳河,身体还没好呢,现在怎么能再让你受罚呢,不如就罚妹妹给我磕头认错吧!;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要羞辱她,自从她来到家里以后,自己受到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景府是嫡女,可却无缘无故的多出一个妹妹,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大姑娘,求你饶了我家姑娘吧,春柳替姑娘给您跪下赔罪。;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大姑娘磕头。
景安看着额头冒血的春柳,眼底有些湿润,她何德何能,有如此丫鬟相护。
;姐姐,不就是跪下认错吗!我跪还不成吗!;她没有那么高的傲骨,如果她这一跪,可以免春柳的责罚,也算值得了。
;姑娘…;春柳抬起头,轻声唤道。
就在景安要跪下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荷儿,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陆宏晟从远处走了过来。
景荷瞥见他的身影,快速的扶起景安,拉起她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说:;妹妹对不起,我和晟哥哥真的是两情相悦,所以我不能把他让给你。;
陆宏晟走过来,看到景荷可怜兮兮,景安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抬手拽过景荷,;和你解除婚约的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希望你不要在找景荷的麻烦。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牵着景荷的手,向外走去。
景荷回过头,对她挑了挑眉,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景安却像没事人一样,扶起地上的春柳,走到屋内,为她处理好伤口。
;姑娘,这大姑娘太过分了,既然如此对你,还有那个陆宏晟,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陆宏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姑娘一顿数落,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啊,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她轻轻的在她额头一按,看到疼得龇牙咧嘴的人,又放轻手里的动作。
;我这不是为姑娘着想吗?;如果姑娘真的跪了,那以后还不知道下人要怎么说呢!
自己只是奴婢,跪就跪了,可二姑娘不一样啊,她可是景府的二姑娘啊,如果传了出去,还不一定会怎么编排姑娘呢!
春柳的想法她何尝不知,自己只是不愿和她在发生冲突,过一段自己应该就要进宫了吧,一年一度的选秀似乎要开始了。
书房中,景德荣站在窗前,眼光深邃的看着远方,心里想道,这一年一度的选秀又要开始了,自己只能把景安送进宫中了。
要不本来是景荷该进宫的,可现在只能把景安送进去了,;来人,去梧桐院把二姑娘请到这来!;
片刻后,景安敲了敲门,听到声音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父亲,听说你找我?;这个他这从来到这里,就很少见过的父亲,今天竟然会找她,还真是稀奇啊!
景德荣会找她,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他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替景荷进宫,去给皇上当妃子,这点事情她早知道,只是没到他这么快找自己而已。
;这一年一度的选秀又要开始了,这本来该你姐姐荷儿去的,可她和陆宏晟马上要成亲了,所以…;他看着景安,下面的话没有接着说。
;所以,父亲是想让我进宫对嘛?不,我不去!;她如果直接同意,一定会引起景德荣的注意,所以自己假装反对,最后在妥协。
;你不同意也不行,能替荷儿进宫那是你的荣幸!;他生气的怒吼道。
他对这个女儿没有一丝的感情,当年把她接回来也不过是一时的心软,没想到现在竟然能替荷儿进宫,自己也算没白养她这么多年!
;父亲,要我进宫也可以,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她这次进宫,恐怕是凶多吉少,自己必须把春柳安排好,也算自己对的起,她的一片衷心了。
景德荣不明白是什么让她,转变的如此之快,;好吧,只要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她进宫一切都好说。
他这是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这个女儿,不施粉黛已是胜过荷儿三分了。
;我要父亲把春柳的卖身契给我,再给我一笔钱。;她进宫之前必须先把她安顿好,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
;好,我一会儿让人取来给你!你回去就安心的,等着皇宫来人接你吧!;他还以为,景安会有什么要求,原来不过是为了一个婢女。
算了,反正她进宫也不会带婢女,如果这么做,她能本本分分的进宫,那自己如了她的愿也未尝不可!
景安拿着春柳的卖身契,和几张银票回到梧桐院中,看到春柳在哪里来回徘徊,她轻轻的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春柳被吓的叫了起来,;姑娘,你回来怎么也不出声,吓死我了!;她拍着胸脯开口说道。
自从姑娘被老爷叫走,自己就在这里等着,她担心是大姑娘又在老爷哪里说了什么,所以姑娘才被叫走的。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景安把春柳拽进屋里,把卖身契和银票放在她面前,看到她不解的神情开口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恢复自由之身了!;
春柳瞪大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姑娘,你怎么会有我的卖身契,还有这么多的银票,这都是哪来的?;
她不相信,这都是老爷大发慈悲给姑娘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
景安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问那么干嘛!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不是自己不告诉原因,而是不懂怎么开口跟她说。
;姑娘,你若不说实话,我这就把东西送回去!;姑娘一定是瞒了自己什么事情!
她是想要自由之身,但她不希望这是用姑娘的牺牲换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她宁愿一辈子陪着姑娘。
;春柳,你何必执着于它是怎么来的呢!;景安坐了下来,轻柔的劝解着,这个小丫头,执着的让她有些心疼。
春柳拿起银票和卖身契向外走去,景安急忙拦住她,;我不久以后就要进宫,所以我特意向父亲要的这个给你。;
她知道如果自己在不说,春柳真的会把这些东西给送回去的。
;姑娘,你是不是因为春柳,才替大姑娘进宫的!;春柳哭着说道:;姑娘,我不要什么自由之身,我只想陪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不要进宫好不好!;
选秀的事她知道的,可不应该是大姑娘去吗?怎么会是姑娘去了呢!难道,外面说的都是真的!大姑娘要和陆公子成婚吗?
景安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傻丫头,就算不是因为你,这皇宫我一样要进的,我有我的使命,你也只能陪我到这里了。;
她有些伤感的接着说道:;我走了以后,你就拿着这些钱,去做点什么,或者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都靠她自己想吧,她不能因为任何人而停留脚步,这就是她的命。
她走到凉亭里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外面乌黑的天空,就像一个无底洞,她心此刻跟这天空一样。
在她想到出神时,身体突然变得暖了起来,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披风。
春柳从后面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姑娘,我尊重你的选择,那就让春柳在服侍你,最后一段时间。;春柳拿起她的手握在手里说:;我希望姑娘能记住,我会在宫外等你,不论多久,我都会等着姑娘!;
景安反握住她的手,;好,如果我能出宫,一定回去找你。;罢了,就当给她留个念想吧!
在这黑夜之中,主仆二人相识的一笑,天空的星星不停的眨着眼睛,好像在为她们的话做作证。
时间飞快的游走着,这几天景荷再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因为她忙着成婚的事情,自己也落得个清闲。
只是偶尔有一两个婢女,路过这里会说上几句,她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在意。
景安躺在外面的软榻上,感受着,吹来的暖风,还带有阵阵的花香,这安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自己趁现在好好享受吧!
春柳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景安看到她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又是谁惹了我家丫头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定又是那帮下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让她听见了,所以她才怒气冲冲的跑了回来。
;姑娘,这大姑娘也太过分了,她抢走你的未婚夫不说,你还要替她进宫,可她却在背后重伤你,我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
她实在太生气,她刚才去厨房拿东西,听到那几个婢女说,当初陆宏晟求娶是大姑娘,只不过是错把二姑娘当成大姑娘。
而二姑娘不仅没解释,还跟骗了大姑娘,直到前一段,陆公子才知道这事,于是决定跟二姑娘退婚。
可二姑娘不但不同意,还去找大姑娘的麻烦,两个人在撕扯之间,二姑娘故意跳到河里,冤枉是大姑娘推的,还好老爷把一切都查清楚了。
春柳气的想要上去跟她们理论,可她又怕再给姑娘惹麻烦,所以就忍气吞声的回来了。
;春柳,你要明白狗咬你一口,你是不会在回头咬狗一口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愿意怎么说,就让她们说吧!;她要是什么事都会生气,那她不等被人杀死,就已经被人先气死了!
春柳撅着小嘴有些不满,又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她选择了保持沉默,大姑娘马上要大婚了。
大姑娘大婚过后,就是选秀的日子了,她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这样姑娘就不用进宫了。
三月初三是个好日子,是今年金科探花要迎娶景府嫡女的日子。
这一天,景府门外是人山人海,道路的两旁也站满了人,滴滴答答的唢呐声传来,众人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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