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长公主是留在温家的庄子里面歇息。正巧,长公主的房间就在温妍距离不远的房间。温妍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因为她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最后,长公主还是发现了温妍住在附近。长公主的房间那叫一个豪华,都可以和她原来住的屋子比较了。而她现在住的那个小客房,可以说得上就是个豆腐块。
看着温妍住在小客房里,长公主不免多问了几句:;妍儿,你现在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里面?平日里你可不是住在这样的地方的,为何最近会住在这种地方里面。难道你的屋子还没修葺好吗?;
话音刚落,温妍就憋着一眶眼泪,低声与长公主解释道:;长公主,您是不知道,家主很是讨厌我。柳清城本来只是来住,却想着占有温家的家产,弄死了主母,自己当了主母。主母好冤啊,我还从主母的胭脂里面验到了曼陀罗的毒。;
;不会吧?那女人居然如此过分。这是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啊!;长公主的脸上多了几分愠色,温妍内心却是窃喜。
也是时候找个人来治一治柳清城了,不然柳清城都在主母的位置上飘飘欲仙了。温妍现在是一找到机会就要整治柳清城,她就是看不惯柳清城的作派。
如今长公主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明日定然是要兴风作浪的。温妍也不怕把整件事情闹大,她是希望整件事可以弄得人尽皆知,这样她就最高兴了。
到时候,家主的颜面挂不住了,以后柳清城做事情就不会这么放纵了。温妍想过的日子,才有可能如愿过上。
果不其然,次日长公主就问起了家主这件事情,家主整个人是紧张得不得了:;长公主,这不是那几日不宜动土吗?这就算是修葺也得找个良辰吉时吧?您;
话音未落,家主就被长公主无情打断道:;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良辰吉时那不是结婚、祭祀、丧葬才用的吗?即使是大兴土木,那也得是建房建庙才要的啊!不过是区区修葺屋子,也需要了吗?;
这话是堵得家主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本来家主是想着要辩驳一下。长公主现在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他若是再敢多嘴,岂不是要得罪长公主了吗?
家主纵横官场多年,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家主立刻就命管家去处理这件事情了,长公主还特意给了半月之期。
有了长公主的帮助,修葺房屋的事情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之前被烧焦的东西通通都换新了。至于温妍日常要用的东西,也重新申领了。
还不到半个月,温妍就搬回到她的屋子里面住了。她总觉得屋子大了许多,她想是因为屋子里面很多不要的杂物都丢弃了,整间屋子看起来才会顺眼不少。
此事如此顺利的进行,温妍是觉得长公主功不可没。她就请了长公主过来,长公主还真的来了一趟。见她的屋子修葺好了,长公主也放心下来了。
一坐下,温妍就以茶代酒敬了长公主一杯:;长公主,这一次若不是因为有您的照拂,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住到房子里。这一次必须得请您来好好谢谢您。;
长公主喝了茶,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妍儿你太客气了,你若是想要谢我,那你就多去给老夫人学学本事,这才是你谢我的正道。我知道,家主这人就跟墙头草似的。可以说得上是风往哪吹往哪倒。但你也没法,他是你的爹,你还是得忍到出嫁。;
这话说得温妍是无法反驳,她现在就是在忍着家主。现在连长公主都看出家主的问题,她还能多说什么吗?
反正现在嫁去苏黎的事情是提上日程了,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内,她总是会嫁到苏黎的。她是一点不担心逃脱不了家主,到时候她就真的是独立生活了。
温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宫闱当中好好活着,除此之外,她别的念头是一点都没有了。她很清楚,只有活着,才会成为她的王牌。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之后,二人又去见了老夫人。老夫人一见到长公主,即刻就走上前去:;长公主,您怎么来了?老身还想着让汀兰去找一下妍儿,让妍儿来陪陪老身。您来了,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还是由本宫与祖母对弈吧?祖母,请吧!;长公主的脸上透着淡然的微笑,老夫人就让汀兰帮着准备好黑白子了。
如今长公主在,老夫人是无力分神去理会温妍的。不过温妍也习惯了老夫人如此,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老夫人与公主对弈。
温妍还是第一次看老夫人下棋,她是想着好好学学老夫人的本事。这就算她就学得一两成,她在苏黎的宫中也能够内心安稳一些。
两人对弈,老夫人执黑,长公主执白。温妍与汀兰站于一边,四下安静。唯独留下了落子声,在这夜色中分为明显。
这一局,长公主是节节败退,老夫人一直占着上风。温妍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这臣子棋是历朝历代都免不了的,为何到了老夫人这里就免了。
温妍不相信,老夫人平日对着长公主都不会有一丝骄傲。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会给长公主难看的。
的确,也当真是如此。棋局到了最后,是长公主将老夫人一锅端了。长公主赢得非常漂亮,整个棋局也极其巧妙。若不是了解老夫人的人,还真以为长公主下棋妙绝。
一局终了,长公主起身向老夫人行了一礼:;多谢祖母,今日闲隐能够得到您的赐教,感激不尽。;
闲隐这个名字温妍还是第一次听,她想应该是长公主的封号。她一直都没有听长公主说过,也没有听老夫人说起。
温妍之前还以为是长公主一直高人一等,可一听到这个封号,她就有些明白为何长公主少有自称了。
长公主行了如此大礼,老夫人自然是亲自上前去扶起的。老夫人扶着长公主坐到一边,又给长公主倒了茶:;这么多年,还是你最谦卑。小闲,若不是你在,这后宫该乱成如何一个模样啊?;
;祖母,我不过是有空帮着皇兄打理,总不能事情都给皇后做的。;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温妍总感觉长公主心里面藏着事情。
依照目前而言,长公主唯一想要倾诉之人只有老夫人。温妍也是个明白人,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对于宫闱密事,温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与其在那挡着长公主与老夫人交谈,还不如默默退下做自己的事情。
待温妍走后,长公主脸上的笑意已然不见,她伸手去握着老夫人的手:;祖母,您一定要帮忙让妍儿嫁过去苏黎国。皇兄自小就是个一意孤行之人,我是害怕皇兄继续招惹慕容灏。妍儿是个聪明人,从中调和一下,一切倒还好。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此话一出,老夫人也不由得叹息一声:;小闲你说得对,这就是动用温家所有的关系,也一定要将妍儿送出去。现在慕容灏对妍儿的印象不错,小闲你得让皇上上点心啊!;
;那是自然,今夜天色已晚,闲隐就不再留宿了,您也早点歇息吧!;长公主向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人也向长公主行了一礼。随后,长公主就离开了。
长公主前脚离开了温家的庄子,温妍后脚就进了自家的香闺。她今日是累极了,她再也不想与长公主及老夫人在一起。那二人太多话说了,她在隔壁就像是个挡板。
温妍让之桃伺候她沐浴更衣,之桃却问起了她是否还要去老夫人那里。她是想着老夫人应该还未与长公主谈完,她就不去搅和了。
沐浴更衣后,温妍就躺在床上歇息了。她也不知今夜慕容灏是否会来,她还是早些歇息为好。不然慕容灏半夜造访,她次日又要早起,定是要吃不消的。
可是,这一夜慕容灏都没有来,温妍是一夜安眠无梦。
次日醒来,温妍就看见了她的枕边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婚嫁之前不再来,勿念,苏煌。
她赶紧将纸条给烧掉了,她生怕被人看见,到时候开始怀疑起她的清白。到时,她都不知该如何解释慕容灏是苏煌。难道还能把慕容灏夜夜造访的事情说出来吗?
温妍将纸条少了一大半时,之桃却跑进来了。一看见她在烧纸条,之桃就赶紧把窗门给关起来了。
温妍就奇了怪了,好端端的为何之桃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正准备开口问起,之桃却抢先了一步:;姑娘,您这是不要命了吗?若是被家主知道您和那位公子私相授受,还不打断您的腿吗?;
这时候,温妍却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那慕容灏肯定打断他的腿。;
因为温妍说得比较小声,之桃听得不甚清楚便让她再说一遍了。她刚准备说出口,忽然间发现了这句话很有问题。
苏煌就是慕容灏这件事情温妍并不希望别人知晓,即使这个人是之桃。她实在是冒不起这个风险。
因此,面对之桃的问题,她只是笑着答道:;我的意思是老夫人肯定不会放过家主的,方才那纸条是那公子给我的诀别诗。我与他始终是走不到那一步的,何必又要互相为难呢?;
一听到是诀别诗,之桃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担忧。毕竟她是见过温妍一睡不醒的样子,温妍收到诀别诗,她就担忧温妍是否会心痛不已,再犯怪病。
不过,这一切其实是温妍骗之桃罢了。看着之桃眼神中的担忧,她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她也不想欺骗之桃,只可惜目前的形势不能将此事说透。
之桃看着温妍不声不响的,不免关心温妍几句:;姑娘,其实有些人走了就走了,您真的不要太过介意。就算您介意,那也是回不来的。之桃知道姑娘不喜欢入宫。只是如今只能如此,姑娘看开点吧。’;
见状,温妍就演得坚强许多,她苦笑着看着之桃:;之桃,其实我真的没事。他走了就走了吧,不回来又如何?你不要告诉别人,就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之桃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温妍都觉得自己能拿个小金人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演技这么好。
温妍帮着之桃擦了擦落在腮边的眼泪,一句话没有再说。她要骗过之桃,她就要演绎出比之桃更加难过的样子。不然她拿什么来欺骗之桃呢?
如温妍所料,之桃就更加担心了,还劝慰了她几句:;姑娘,这一切真的没什么的。您真的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之桃一想到姑娘一睡不醒的样子。之桃是真的很担心姑娘的。姑娘,您真的不要有万一,之桃承受不来。;
这话是越说越严重了,温妍听着心里就多了几分负罪感。她却还不打算把真相告诉之桃,她害怕若是有人威逼利诱,之桃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因此,温妍只是让之桃好好休息,她则是一个人坐在房里头安静一下。
没过多久,女先生就走进来了。女先生走到门口时看见之桃哭哭啼啼的,也多嘴问了温妍几句。
温妍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转而就假作苦恼叹息一声:;先生,还不是之桃遇到了心上人,心上人喜欢了别家的姑娘吗?之桃就是个傻孩子,她想不明白这些,我也不知该如何劝她。;
闻言后,女先生的嘴角却多了一抹笑意:;这有多难,你将她认作义妹,她的身份提高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话音刚落,温妍就多了几分无奈了。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女先生解释她庶女的身份。
就在此时,她忽然想到日后会封她做公主,到时候倒是可以认之桃当义妹。将来之桃要寻一门好亲事,也就没有这么难了。
温妍谢过了女先生,随后就坐下来继续学琴了。她弹奏凤求凰已是有板有眼,她却仍旧是让女先生去给她挑毛病。
一曲终了,女先生却觉得温妍弹得十分完美,她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这下子,温妍倒是着急了。这首曲子是她日后得拿出手的作品,自然是要精益求精的。
看着温妍如此苦恼,女先生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看来徒儿是爱上了那位苏黎国主了,不然徒儿你也不至于这样啊!徒儿,你还是想想如何与那些后妃争斗为妙。琴音再美,也得有人欣赏。;
这话倒是说到了温妍的心里面,既然女先生有意教授生存之法,温妍自然是得好好学了。她做人最惜命了,她是不想一入宫门就马失前蹄。
如今,女先生做她温妍的指路明灯,她是拿着纸笔记着的。女先生从她的书案上拿出了一本兵书,就按着兵法去给她讲宫中的生存之道。
温妍是记得详细,恨不得将女先生说出来的话都录下来。她能够记的,她写在纸上面了。她还生怕有记漏,反复与女先生确认了几遍。
女先生看着她满满的一纸笔记,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你啊,还真的有够惜命的。以前我也培养过宫妃,她们要不就是完全不听我的,要不就是随便记下一些,还是你最认真。;
;那之后那些宫妃是如何一个下场?;温妍不由得多口问一句,因为若是完全不记,她是觉得极其吃亏的。当然,她也不否认宫妃中有才智双绝的女子。
问起此事,女先生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沧桑:;那几位自然是吃了大亏了。据我所知,完全不听的那位现在已然病逝,只是记下一些的那位如今在冷宫里呆着。;
听到这样的消息,温妍不免有些唏嘘了。若不是那两位太骄傲,或许如今就不是这样一个下场了。
温妍也说得上是有不少经历的人,她是深信人还得谦卑。即使在聪明,也防不住真有一日马失前蹄的。
温妍整理好了那些笔记,起身向女先生行了一礼:;多谢先生今日的教诲,徒儿是受益良多。;
;这么多人当中,数你最是乖巧。;女先生的脸上多了几分欣慰的笑容,温妍则仍旧是带着浅淡的笑容。
在温家,温妍已然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她倒是想天真,但她不会忘记当年天真的下场,她不敢了。
始终,温妍还是没有那么大的树荫,让她能够无忧无虑在乘凉一生。
很快,一日又过去了。看着黄昏日暮,温妍倒是有些舍不得女先生了。她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时光听女先生的课,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时光不活在整日尔虞我诈当中。
不过,温妍在宫里的时候,她定然会想念起温家。虽说温家有家主、柳清城与青青三个祸害,但也有很多的好人在维护她。
思至此处,温妍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一脸无奈地看着女先生:;先生,您能告诉我,苏黎距离浩辰有多远吗?;
;不远,只是这一生,或许再无机会涉足。;女先生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因为温妍是她最得意的学生。
虽说温妍并非是天赋最高的,但是温妍的谦卑是别的女子无法比拟的。一想到温妍远嫁,女先生心里甚是不舍。
此话一出,温妍就情不自禁掉下了眼泪。她是没有想到,原来这是一生的距离。她不知道慕容灏能够爱她有多久,只是为了浩辰国,她是非走不可了。
看着时候不早了,女先生帮着温妍擦了擦眼泪就离开了。温妍看着女先生远去的背影,忽然感觉有些残忍。她想要留住的,总是会选择离开。
到了晚饭时分,温妍看着之桃端着饭菜进来,她便问了之桃几句:;之桃,我想问一下你,你的心里面可有想嫁之人?若是有,快些告诉我吧。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你陪着我入宫。;
闻言后,之桃放下饭菜便跪下来了:;姑娘,之桃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主母临终前就有嘱托,之桃这一生都要跟随着姑娘。姑娘您就不要赶之桃走了,之桃只有您与主母。主母走了,之桃只跟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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