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让她弹一遍凤求凰,她也认真地弹奏了一遍。大概是因为昨日有练习过,她弹起来并没有什么错漏。而且可以听得出,她的心里面有忧伤。
一曲终了,她就问起了女先生的意见。女先生却让她来说,她想了很久,总算是开口了:;徒儿觉得整首曲子弹得很忧伤,听起来就好像是很拿过一样。这听起来就有点像是清明节在坟前弹奏的曲子。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悲凉。;
此话一出,女先生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你还知道是这样子的,那你还不好好收拾心情?你现在弹奏的真的很想丧曲。为师是担忧你这么弹奏下去,当真是听得人落泪。;
;先生,若是可以,谁又愿意忧伤呢?先生莫问了,那事情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温妍还是选择了逃避,因为那件事情实在是不好说,她也不敢说。这可是大事情,她是害怕一石激起千层浪。
温妍迟些就会嫁去苏黎国了,她是不想在出嫁之前还出现莫名其妙很多事情。她随后就真的累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然由不得她这么折腾。
她怕她太累了,一睡不醒的怪病又会复发。到时候她就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让女先生继续教授她琴艺。
反正丧曲就丧曲吧,她想着人总是有生老病死的,难道她的曲子还能派不上用场吗?特别是在宫闱之中,这一日不死几个人都说不上是正常的。
女先生看着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便温柔地安慰了她几句:;好了,你也不要太难过。既然都是不能确定的事情,那就还是有可能否极泰来的。到时候你的状况或许就不一样了,在这里担忧除了伤身以外并无别的用处啊!;
温妍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的笑容,其实这些大道理她都明白。她又不是没读过书的人,只是这些道理在这时候却显得苍白无力。
她尽力演绎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为的就是能够让女先生能够放心一点。因为她很清楚她一直板着脸,女先生就算是教也教得不安心。
她何必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呢?女先生又不是经常恶待她,她没有必要给女先生脸色看。
看着温妍稍微缓和了一点,女先生又继续教授了。因为凤求凰是一首有难度的曲子,女先生教得非常认真。
她学得也非常认真,除了弹奏起来有几分哀怨外,还真的找不出有什么问题了。
很快,一日又过去了,女先生一走,她的小表弟徽儿就过来了。她看见徽儿过来了,就带着他去吃水果了。
她的屋子里面都没什么零嘴,也就是几个水果。徽儿也很懂事,并没有吵着要吃零食。
温妍帮着徽儿剥了一个橙子,一瓣瓣送到徽儿嘴里:;徽儿,妍姐姐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就将就着吃橙子吧。若是以后姐姐知道你过来,姐姐会让人准备一些好吃的给你的。;
可是,徽儿却摇了摇头:;不用妍姐姐给徽儿准备,徽儿不是挑食的人。母亲说了,徽儿身为嫡子,是必须给下面的孩子做榜样的。不能整日想着与学习以外的东西,所以徽儿在家里也少有吃零嘴。徽儿习惯了,妍姐姐没有必要为徽儿准备什么。;
她倒是觉得徽儿懂事,若是每个孩子都像徽儿一样,她觉得整个世间都太平了。很可惜,天不遂人愿的例子太多了。
像是徽儿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更多的孩子是像青青一样,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没有一点谦虚。
她将最后一瓣橙子塞到徽儿的嘴里面,顺道夸奖了会儿几句:;还说徽儿最乖巧,徽儿记得要记住你所说的。一个人只有一直坚持着本心,才不会迷失在这世上。这世上有太多事情都很复杂,也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徽儿定要记住妍姐姐今日的话。;
;好,我肯定会记住的。对了,妍姐姐,你能不能带我躲开青青。;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她却是忍不住笑了。她却还是答应帮着他躲着青青,因为她也不喜欢青青。
不过,温妍倒是很想知道青青是做了何事,会让徽儿如此讨厌她。
因此,她就问了徽儿讨厌青青的原因。徽儿一下子就说了一大堆,大概是因为青青猜不出他的谜语,还要藏起了他的玩具,他才会如此讨厌青青的。
她是没有想到,青青都十几岁的人还这么不消停。
就在此时,温妍却灵光一闪,想到了让徽儿去耍弄青青。到底现在徽儿的年纪还小,难道柳清城还敢动徽儿吗?
再说了,还是青青先把徽儿的东西收起来了,她被报复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故此,温妍就告诉了徽儿一计:;徽儿,你不是会藏东西,然后出谜语让人猜吗?那你就去到青青姐姐的房里面,拿走她房里面的一些东西藏起来,然后留下谜语给她猜。不过徽儿不能动那些太好看的东西,不然有可能青青姐姐会生气的。;
;好,我早就想要藏起她的东西。她是个坏人,差点我的玩具都被她骗走了,我也要让她试试!;徽儿的脸上写满了义愤填膺,她却是多了几分喜悦。
她相信这一次有徽儿在这里,肯定会将青青弄得里外不是人,她想看这场景想看很久了。
如她所料,徽儿还真的是偷偷溜进了青青的房里面,将青青的胭脂水粉全给藏起来了。
他还小,他眼中的好看和青青眼中的好看自然是不一样的。他藏好了所有的东西,他就写了几句谜语放在青青房里的桌子上面。
待青青回到房间,发现梳妆台上的东西全给搬空了,只剩下了一张纸。而上面写的,她就没有多少识得的。她从小就喜欢吃喝玩乐,四书五经根本读都没读过,除了比那些家奴多认识几个字,她还真的没有什么优势。
一发现东西不见了,她就没想过去解谜,而是跑去找家主主持公道。
家主自然是找了徽儿去问起整件事情的缘故,徽儿则是哭着回答道:;是青青姐姐先骗我的玩具的,差点我的玩具都要被骗走了。是青青姐姐先欺负我的,我还给了青青姐姐线索呢!;
此话一出,青青就将那张纸给了家主看。
家主看了也是头疼,他虽是入宫为官,可惜对于这些文字游戏已然多年没有接触了,比不过那些才子。
再者,整件事情是青青先惹起来的,家主是没有任何可能去维护青青的。不过,大姑却让徽儿去解谜,徽儿立刻就躲到了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自然是护着徽儿的,就让青青自行去找。
见状,青青就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了:;你们都欺负我,我就是和徽儿玩玩,现在徽儿做错了事情,你们却由着徽儿。是不是在你们的心里面我就这么不重要。要是找不到那些东西,我就去投湖自尽!;
;那你记得说到做到!;老夫人的回应很是不客气,差点气得青青吐血了。现在有老夫人在,是没有一个人站在她那边了。
她是难受得很,却只能默默忍耐着。
她就用最简单的法子,四处在那乱找。这一找,她就找到了温妍的房中。温妍房里根本没有放着她的东西,自然是由不得她在那乱翻的。
因此,两个人是爆发了激烈的肢体冲突。
青青被温妍打得鼻青脸肿,她就跑着过去跟家主告状了:;爹,你看看,温妍居然把我打成这个样子!爹,你这一次肯定要与我主持公道,是温妍先动的手。;
看着她满脸的伤痕,家主倒是有几分犹疑了。
家主就没有见过温妍会打人,一直觉得温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即使她说温妍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单纯,家主也并没有相信她。
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青青的心里就更加不好受了。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就继续去找她的东西了。她看不懂那个谜语,她只能在那胡乱地找。
看着轻青青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温妍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知道这么做很幼稚,但她也很清楚瑞士她不这么做,她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一个报复的机会。她不是傻子,她不想要一直倒霉下去。她必须要好好的。
她越是难过,温妍就越是高兴,甚至她还带着徽儿四处跑。因为她知道这一次青青书真的被害惨了,她必须要看着青青很惨很惨的样子,这是她的乐趣。
她一想到青青一直找不到东西,嘴角的笑容就更深了。一旁的徽儿却显得不那么高兴,眉宇之间还有几分苦恼。
她看着徽儿不高兴,便也蹲下来哄他:;好了,徽儿被欺负了心里面不也是不好受吗?徽儿应该记得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知道,只是我担心这么做太过火了。;
徽儿的小脸上写满了苦闷,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徽儿才好了。明明有一个大好机会,徽儿又何必要浪费了呢?她是想不明白,也不想讲太多。
她相信,徽儿慢慢就会懂的,这些都是很浅显的道理。就在此时,徽儿忽然发现了一群蚂蚁,徽儿就跑过去看了。
蚂蚁将一只蟋蟀团团包围。她自然是拉着徽儿到一边的,因为她很清楚这些蚂蚁是有危险性了。
过了一阵子,蟋蟀就剩下了一个空壳了。她看着那只蟋蟀,不免感慨了几句:;徽儿,你看看,蟋蟀的命运就是这样的。
他明明是想着能够好好活下去的。结果他却因为受伤,被蚂蚁重重保卫吞并。它并没有错,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你的好有所感觉的。;
;我懂了,谢谢妍姐姐。;徽儿的眼神中透着黯淡,她想是因为徽儿还是第一次看见蚂蚁杀生,他的心里面是受到冲击的。
温妍牵着徽儿,打算回去歇息了。忽然之间,徽儿却紧紧地搂住了她。她是吓了一跳,却还是贴心地拍了拍徽儿的后背。
徽儿越搂越紧,她反倒是有几分害怕了。
温妍伸手去揉了揉徽儿的头,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徽儿,为什么忽然抱住妍姐姐,徽儿是害怕了吗?徽儿不用害怕,不会有人伤害徽儿的。徽儿读这么多书,以后也会有很丰富的经历,谁能够伤到徽儿?;
此话一出,徽儿的却掉下了几滴眼泪:;姐姐,是不是有一日徽儿倒下了,也会被人蚕食吞并。徽儿真的很害怕,徽儿从来就没有想过蚂蚁这么软弱也能够吃掉比它大的昆虫。;
温妍的心里是多了几分无奈,皆因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徽儿的问题。徽儿问的实在是太难了,她感觉不好去回答。她既想要保持徽儿的单纯,又想要徽儿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她想是因为她太贪心了,反而不能两全。
她想了许久,总算是缓缓开口道:;徽儿,你也要明白,不止是蟋蟀会倒下,小蚂蚁也会倒下。我们要做的不是害怕倒下,而是学会倒下以后赶紧站起来。那些一直趴在地上的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会被吞并的。;
她也不知道这么说徽儿能够明白多少,她只希望这个说法能够让徽儿更加努力。
徽儿的家世很好,他有许许多多的机会不努力,她不希望徽儿会变成那样的人。她希望徽儿能够努力,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人。
此话一出,徽儿沉默了许久,总算是擦掉了眼泪。
她估摸着徽儿应该是明白了一点,她也不去多作解释,因为这些往后他的先生也会教授给他。她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班门弄斧。
她带着徽儿回到饭厅的时候,她发现一群长辈的脸上都很沉重。
特别是柳清城的脸,黑得就跟是挖了煤一样。可她并没有犯错,自然是不理会了,牵着徽儿就靠边坐下了。
温妍一准备坐下,柳清城就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她却毫不在意,还是很淡然地坐下了。她不止是自己坐下来,她还让徽儿也坐下了。
这下子,柳清城当真是颜面扫地。她指着温妍就开始破口大骂道:;温妍,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是谁教你教唆徽儿伤害青青的。是不是现在姐姐不在了,就没有人可以管得着你了?你知不知道,青青真的投湖了!;
;投壶啊?挺好的,投壶中几个了?我之前都没看见家里有投壶的瓶子。;温妍仍旧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毕竟她才不想理会青青。
青青别说是死了,就算尸体放在她面前,她还是可以云淡风轻地绕过去。
语罢,温妍还十分淡然地喝了杯茶。
她就不相信还是因为她,青青才会跑去投湖。再说了,青青现在肯定是没死,不然柳清城能这么平心静气地与她说话吗?她是很清楚柳清城的个性的。
看着她如此嚣张,柳清城是气不打从一处,直接就要上前去与她打起来了。
柳清城要动手,她自然是立刻躲开的。她也不出手和柳清城打,她就躲着柳清城。
最后,柳清城是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柳清城是气得吐血,她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早就习惯了训练,柳清城那几下子根本算不上什么。她还故意装作很慌张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并不像是有武功底子的人。
如此一来,柳清城是更火大了,老夫人却按捺不住了:;你现在有完没完?不就是一点点小事情吗?你搞得人仰马翻的很有意思吗?你能不能消停一阵子?平日也不见你如此蠢笨,现在倒是傻得很!;
;老夫人,她逼得青青投湖了!您就不能说她几句吗?;柳清城是气得面红耳赤的,可是老夫人就是没有一点紧张感。
毕竟,对于老夫人而言,她唯一的孙子就是温妍。青青到底如何,她是一点知道的心思都没有的。柳清城看着老夫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差点气得当场昏迷过去了。
看着闹剧上演到这里,家主也看不下去了只能出来做和事佬了:;好了,现在也算是一切都解决了,就不要再折腾了好吗?;
;我知道你们双方的心里面都不好受,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就好受吗?妍儿,你将青青丢的东西找出来吧。青青现在刚救起来还昏迷不醒呢!;
;那青青何时去给徽儿道歉?青青不与徽儿道歉,我为何要给青青找东西?;温妍的语气也十分嚣张,到底一开始就是青青有错。若不是因为青青,还不会出现这么一堆破事,她自然得要青青负责了。
她开出了这个条件,柳清城差点又打算与她动手,还是家主沉得住气,答应了这件事情。她就牵着徽儿,和家主一起去到青青的房间里面。
青青的我那一句道歉,她今日书非要听到不可。
正巧,他们来的时候青青就醒过来了。一看见家主来了,青青是恨不得直接扑到家主的怀里。
温妍看着青青那个矫揉造作的我样子,心里面是一阵恶寒。她是没想过青青还能有这么恶心的一面。
可是,家主显然是不吃那一套的,家主板着一张脸,冷冷地将青青推开了:;青青,事情发展到这个状况,你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现在赶紧向徽儿还有你姐姐道歉。若不是你先抢了徽儿的玩具,徽儿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必须道歉。;
此话一出,青青脸色都变了,她是不明白为何家主忽然会偏心起来。她的心里那叫一个气,死活不愿意道歉。还扬言若是强迫她道歉,她就上吊自杀。
奈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并不是每一次都奏效的。她是想着能够有用,很显然是没有用的。家主开始烦腻她的作为了,额头上的青筋是气得一颤一颤的。青青却是视而不见,还一直在那闹腾。
不一会儿,家主就指着青青的鼻子在那教训她:;你看看你这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够到了现在的位置都是因为你的母亲。你现在在闹脾气算什么,是想着给我示威是吧?我告诉你,你只是我名义上的女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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