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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佳节上

    ;娘娘,其实;

    ;不对,我确实就是在寄人篱下诶!我柳如烟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在他慕容卿的皇宫里,整天都要看他的脸色,我真是受够了!不行,我要离宫出走!;柳如烟碎碎念着。

    ;娘娘,你别开玩笑了行吗!你这是又要闹什么出走啊!你就别让皇上再担心你了!你看,他都生病了你也不照顾他,他得多难受啊!;红叶劝着柳如烟,她深知柳如烟是一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啊!

    ;红叶,你就别安慰我了,你看你他都叫我滚了,人家只要简玉笙的;柳如烟酸溜溜的说着,可是提到简玉笙

    那些不堪的前尘往事也像狂风骤雨般席来,柳如烟咬紧牙关,那段黑暗的记忆,她真是不愿再想起了。可为什么简玉笙就是阴魂不散!为什么天下男人那么多,偏偏要跟她抢!

    ;娘娘,你在想什么呢?;

    红叶的说话声打断了柳如烟的思路,柳如烟振作起来,;我在想出宫!我不管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出宫!;

    说完柳如烟快步朝着自己的碧央宫走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刻也不愿停留在这里。

    ;娘娘,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啊!;红叶追着过去,皇后娘娘再这么任性,整天动不动就出宫,迟早得出大事吧。

    ;娘娘,其实皇上今儿会晕倒,李总管说皇上他是;在柳如烟从衣橱里翻找衣服的时候,红叶仍在试图阻拦。

    ;红叶,别烦我行吗!我走的决心已定,慕容卿要是不来跟我把话说清楚了,我就坚决不回来!;柳如烟眉毛一横,系好包袱就往外面走。

    ;娘娘,你不能再惹怒皇上啦!;红叶先她一步挡在门口。

    ;我惹怒他?红叶,今天你也看到了,是他让我滚的!姐这就滚得远远的,免得他看见烦心!;柳如烟拉开红叶,往外走。

    ;娘娘,皇上肯定是因为醒来第一个看到玉贵人没看到你而生气呢!你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跟他对着干啊!;红叶小跑跟上柳如烟,这脾气也太犟了。

    最后,红叶从碧央宫追到皇宫门口,苦口婆心,好说歹说,都没能留住柳如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离开了皇宫。

    ;盈盈,盈盈!我来投奔你啦!;柳如烟背着一个包袱大步跨进萤园。

    刚进萤园,已经看到有不少工人正在敲敲打打,柳如烟暗喜,这茶楼的雏形已经初现,看来自己数钱数到手软的日子即将到来,想想都觉得兴奋。

    ;烟儿,你来了!;盈盈听到柳如烟的声音便走了出来,名如其人,笑容盈盈,脚步盈盈,真是一个温柔细致的女子。

    ;盈盈,茶楼怎么样了?;柳如烟笑眯眯的,指着周围的新建筑问道。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已经快要完工了,你来的正好,你知道吗,你当时给设计图提意见的时候,我以为那是造不出来的,可是现在啊,他们真的把茶楼修得如你所说一般,走,我带你去看看,可好看了。;盈盈挽着柳如烟就往茶楼走去。

    ;没事没事,反正我现在打算定居萤园了,什么时候看都可以。;柳如烟笑着说道。

    ;什么,你要在萤园定居?;盈盈游戏惊讶。

    ;嗯,是啊,怎么不欢迎啊?;柳如烟看向盈盈,不就定个居,这反应也忒大。

    ;怎么会呢,可你,你毕竟是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定居在宫外呢,皇上总不会同意吧!;盈盈小声的说道,她只是不相信柳如烟如此随意说出的一句话。

    ;哎呀,先不管那些,反正我不想待在那个笼子里了,你就收留我几天呗!反正茶楼也快开张了不是,我得盯紧点呢!;柳如烟挽着盈盈似是撒娇的说道。

    ;好吧,你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你啊!;盈盈是真拿柳如烟没办法,反正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两人看了茶楼之后,基本已经完工,就差打扫收拾了。柳如烟感慨,这在古代就是不一样,修个房子成本低还结实,开个茶楼也不是很难诶。

    之后的几天一直处于休整状态,叶无姬也没少来帮忙,柳如烟给大家提供了不少有趣的点子,于是在一个良辰吉日风光灿烂的日子里,雨染茶楼正式开业。

    虽然民间并不知道这个茶楼是叶无姬、柳如烟和盈盈一起联手开办的,但开业当天,来宾还真不少。

    只不过这一天叶无姬临时有事去了宫里,柳如烟又不能抛头露脸,只能躲在柜台后收钱,心里那是一个乐滋滋啊!

    雨染茶楼因其景色优美,环境优雅,茶水好喝,很快也就打出了名气。

    虽然有些无知妇孺因为盈盈的出身认为这是借茶楼之名开窑子而来闹事,都被柳如烟的道理话气得话都说不出而灰头土脸的离去。

    熠熠与娟娟,池塘竹树边。

    乱飞同曳火,成聚却无烟。

    微雨撒不灭,轻风吹欲燃。

    旧曾书案上,频把作囊悬。

    苏黎国,都城,雨染茶楼,已是傍晚时分。

    眼前的茶楼坐落在萤园东侧的荷池内,萤园,则得名于夏时蜂拥聚集的萤火虫,相传在此地前朝时期有诗仙苏氏,善诗文,工书画,在萤园筑庐而居,与妻子恩爱有加,却遭天妒。

    其妻身染奇疾,不治而亡,诗仙悲痛欲绝,便在萤园东八百步处建起坟茔,守了一生,并在此仙逝,与其妻同葬,后来便有有大量萤火虫聚于此地,久久徘徊,持续三月乃绝。

    便形成了后来的萤园奇观,诗仙生前留下诗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令天下人无不闻之垂泪。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关于萤火虫的诗词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不乏脍炙人口的名片佳作。

    就柳如烟而言,萤火虫代表着两种直观的意象,其一当指凄苦之人的伴侣,其中有穷苦书生,也有寂寞宫女。

    柳如烟从小阅读过《晋书?车胤传》,其中讲道:车胤恭勤不倦,博学多通,家贫不常得油。

    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焉,这萤火虫当是勤学,光明,希望的象征。也是世事无常的哀怨之情的化身。

    其二则指的是,灵魂,按照传说来看,诗仙仙逝之后,萤火虫蜂拥出现,因此当是灵魂的化身,她在夏日出现,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人们生命的珍贵和来之不易。

    这一点,又和柳如烟的生世有着相似之处。因此在出现的众多诗人的作品之中,有着感**彩各不相同的思想感情和众多意境。

    就柳如烟而言她更加倾向于后者,生命来之不易,况且,和玉贵人的纠葛,对于前世的思念,释怀也好,纠结也罢,都统统装进了这夏季的一只只萤火虫里了。

    而身边的人都知道,柳如烟最开心的时候,便是萤火佳节。

    每年萤火虫聚集时节,便会有大量文人墨客来此地集会,凭吊诗仙苏氏。随着柳如烟的到来,萤园便建立了,随之建造的还有雨染茶楼。

    萤园内池塘便占据了这萤园的大半位置,而这池塘大半又被满池塘的荷花所割据开来,就连着这三层的雨染楼也都作了这满池荷花的衬客,满是潇洒写意的楼宇设计在这满池的荷花面前竟也失了三分颜色。

    而定眼看去,便会发觉这雨染楼的格局和建筑风格竟也和苏黎国所有的楼宇未有半分相似之处,初次识得这雨染楼者只能啧啧叹曰:怪!甚怪!

    从未见过有如此风格奇异之建筑。而这,便是柳如烟从现代社会的简约楼宇设计和苏黎国民族建筑中碰撞衍生出来的设计想法,当属于柳如烟的得意之作品。

    或者说是柳如烟对于那个离她不知道多少个时间和空间距离的家的思念的寄托。

    雨染楼三楼‘夏’字号雅间传来了细如蚊呐的诗句吟哦声,站在茶三楼的楼梯口看去,而奇怪的格局在此时又出现了,宽敞的空间以一袭素白漆就,偌大的三楼仅仅四间雅间,怪,实在是怪。

    而雅间和雅间之间则以薄纱相隔,此时的薄纱在四面洞开的窗柩间吹来的微风之下轻轻上下翻飞着,隐约可以看清此楼的布置:雅间之内仅仅一方小小的矮桌,以及在矮桌上的茶具,香炉。

    风里则有着阵阵荷香,雅间唯一作为辨识标识的则是薄纱上的春夏秋冬四个字了,再仔细看去,这春夏秋冬四个字的笔法和神韵又都各自迥异。

    每个字都和季节相关联,春之生机,夏之绚丽,秋之萧瑟,冬之寂灭,竟然都表达得淋漓尽致,仔细品味,却又发现每个字表达的不止于此,不禁让人赞叹。

    而识得墨宝的人则会更惊讶于墨宝主人的身份:苏黎国当今最巅峰的四位书法圣手。

    ‘夏’字号雅间透过薄纱便见有一个婀娜的侧影,随着薄纱的翻飞而出现又消失,消失复出现。

    只见柳如烟正坐于雅间的窗柩之上,这窗柩则较其他的宽了两倍有余。

    她着一袭男衫,右手执扇,左腿微曲,又叫则耷拉着,面朝这窗外,看着满池荷花,只见她的长发在风里飘飞着。

    方才的萤火虫诗句便从她的朱唇之间轻轻的随着这满屋的荷香之风打着旋儿飘得满楼,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好一副慵懒之态!

    ;又是一年夏至时,今夜萤园该有满庭的萤火虫了吧;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转眼间又是夏初时节;这是柳如烟到这苏黎国的第几个年头,她亦说不清了,唯一印象最深刻的恐怕就是这萤火佳节了。

    她的左手在风里抓着,像是要抓着这沾满荷香的风儿,她朱唇轻启,话语从她的唇间流淌出来时,像是小心的询问又像是梦呓,生怕是大声些许,会惊到什么。

    ;此时方值初夏时节,萤火胜景约莫也一月以后才到顶峰吧;

    ‘夏’字号雅间的中间传来了类似的呓语,轻轻的,同样怕打扰了什么,反倒是偶尔一阵的风儿百般淘气,将这薄纱吹得响了些许。

    原来是盈盈姑娘,只见此时的她盘腿端坐在雅间的矮桌前,伺弄着香炉,而在香炉旁边则有炉子在煮着茶水,蒸汽从这炉子之上放肆的蒸腾着出来,又复被风吹散。

    ;那时候的萤园才算得上真正的萤园呢;盈盈又道,说罢将手中的香块轻轻投入香炉中。

    ;盈盈,待到萤园飞满萤火之时,我想改变一下彼时萤园萤火佳节的庆祝方式。;说着柳如烟转过头来,拢了拢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了得头发,看着盈盈认真的说道。

    ;好,我依你便是,都做皇后的人了,还这么喜欢折腾;伺弄香炉的盈盈抬起头来,看着那窗柩上的人儿无奈说道。

    话说来,盈盈当初也很反对柳如烟坐在窗柩上的行为,因为那很危险,也有违她的身份,作为女儿身穿着男装不说,作为当今集皇上万千宠爱大人的皇后娘娘,在窗台的坐姿要是传出去会让天下人耻笑。

    盈盈记得在雨染楼新建之时便诧异于她的大胆前卫设计,也就柳如烟的喜爱坐在窗柩里的‘癖好’‘鞭挞’过柳如烟,可惜不是柳如烟的对手。

    反倒是被柳如烟蛊惑得学着这盘腿而坐的‘陋习’用柳如烟的话来说,那便是;向压迫人性的封建社会宣战;,这句话盈盈一直未懂。对柳如烟的‘鞭挞’后来也就不了了之,索性随她去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雨染楼虽然怪却异得到了天下文士墨客的偏爱,其中最著名的当属为雨染楼三楼雅间题字的四位书法圣手了。

    而她们话语中的萤火佳节却不是固定的节日,而是随萤火虫聚集达到顶峰之时才算数的节日。彼时的萤园便会迎来苏黎国的天下文士来此吟诗作赋。

    ;那皇后娘娘说与我听听,这即将到来的萤火佳节,是怎么个布置法?;

    只见盈盈放下了手中的香炉,轻轻起身向柳如烟走去,步步生莲,说的怕就是此时的盈盈了吧而话语间,她却俏皮的揶揄着。

    ;哎我就不告诉你,憋得慌了,你便会来求我了,哼!;柳如烟一声冷哼,佯装生气道。这个盈盈坏得紧,拿皇后娘娘揶揄我。

    这是她们的日常相处模式,用后世的话来讲,她们是无话不说,又互相损的闺蜜。

    说罢从窗台一跃而下。

    ;哎哟!;

    随着一声惨呼,柳如烟从窗台上一跃而下便没有了刚刚的翩翩模样,右手扶着窗台,才勉强的站起来。

    ;腿,腿,腿;柳如烟街霸的说道。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潇洒模样和母仪天下的皇后仪态。

    ;腿?腿腿怎么了?;盈盈放开了步步生莲,纵步抢过来担心的问道。伸手扶住了柳如烟。

    ;我的腿麻了;。

    抢过来的盈盈又好气又好笑。;好端端的座位你不坐,你偏要招惹这窗台非要你识得窗台的厉害,吃得些苦头,你才晓得好歹。快轻些随我走走;

    说罢扶着柳如烟在雅间里慢慢走着。

    柳如烟一步一蹒跚,亦步亦趋的随盈盈的步子走着。;方才你讲要将萤园的萤火佳节换一个模样,那又是何种模样,如何去改呢?;最终盈盈还是问出来了自己的疑问。

    毕竟柳如烟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从翻修萤园到建立雨染茶楼,一个个看起来并不实际,甚至挑战认知的点子都从古怪变成了人们追捧的对象。

    说不定这次她又有什么奇异的主意,像雨染楼一样也说不准。

    ;萤火佳节乃苏黎文人墨客心中最神圣不过的日子,初衷为的是悼念诗仙苏氏,虽有大量文人雅士于此地留下无数墨宝,流传天下,可总归单调了些许,我想,既然是萤火佳节,悼念的不应止于诗仙苏氏,还应悼其妻子。;柳如烟停下来揉腿说道,并示意盈盈到矮桌坐下。

    盈盈扶着柳如烟走到矮桌旁坐下。;你是说;盈盈帮着柳如烟揉着招惹窗台而发麻的腿,抬头问道。

    ;嗯这个萤火佳节,不应只是身为男儿身的文人雅士的节日,也应当是作为女儿身的女子的节日。;柳如烟将眼前矮桌上的茶杯倒上茶水,认真的说道。就像是后世她所在的时代所过的;情人节;。

    ;女子啊?;盈盈吃惊的问道。苏黎国,女子参加集会蹦来就少,至于参加萤火佳节此类文人的集会,那就更少了。

    ;女子抛头露面总归不大好吧。况且萤火佳节;

    盈盈的意思柳如烟有何尝不知道,在现在的时代远不如她前世的时代开放,观念依然老旧,改变虽然很难。

    但是柳如烟也想去试一试,盈盈并不知道,其实柳如烟想做的并不止改变萤火佳节那样简单。

    她想做的,比这个更大,更宏伟,更不符实际,因为她想做的,是让苏黎国的女子也能识得圣贤书。

    柳如烟深深的明白知识对于一个民族的重要性,在柳如烟的前世,她很赞同一个说法:一个国家的未来和这个国家妇女的知识程度息息相关。因为教导孩子的总是母亲。

    虽然她对于这个时空来说只是一个突然而匆的来客,但是毕竟自己也是女人,是苏黎的国母,他慕容卿的妻子。

    ;那又何惧,因为我是柳如烟。;柳如烟将被风吹得温热的茶水一口饮尽。;万类霜天竞自由!;豪气的说道。

    盈盈从未见过柳如烟如此意气风发过。配上她这一身男儿装扮,盈盈不由得看得呆了,她心里有种预感,柳如烟最终会成功的。

    ;我方才的决定虽然有些许突兀,却在计划之中,从萤园设立伊始,便已经着手了,只是盈盈你未曾发觉而已。;说罢,柳如烟将另一个杯子倒满茶,递给盈盈。

    ;哦?我当真未曾发觉。;盈盈接过来柳如烟倒满的茶杯,惊讶的说道。

    她从未发觉柳如烟已经布置了这么久了,她发现柳如烟越发的神秘和帅气了,;如果如烟是男儿身的话,那天下女子当真为你神魂颠倒。;盈盈吃吃笑道。;那我都会以身相许;。

    ;少来!;柳如烟笑骂道。;我说的这个计划,便是萤园的转化,你可曾发觉近来的萤火佳节除了苏黎天下的男儿文人雅士之外,有不少女眷在其中?;

    柳如烟看着盈盈挑了挑眉,说道。;且不论那些个来游玩的女眷,于此写出惊世诗篇的女子诗人墨客也不在少数,请问天下女儿身墨客有几多不是出于我萤园的萤火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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