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朝堂大臣坐在一处,各后宫妃子和太后坐在一处,柳如烟和慕容卿分别坐在太后舒兰的左右侧。
正中间的舞台上此刻各路戏班子在轮番上阵,耍猴棍的,唱丑角的,旦角的,唱黄梅戏的一波接一波好不热闹。
这些东西对柳如烟来说却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柳如烟看得有些乏了,可是身边的太后脸上却是津津有味的表情,一直跟身旁的慕容卿有说有笑。
慕容卿脸色也全然没有一点点疲惫之色,和太后有说有笑津津有味地谈笑着。
皇上你看那耍猴棍的,真像皇上小时候哀家带着皇上去宫外看的那个,皇上还记得吗?
太后一脸笑意地看着慕容卿问道,脸上全是慈爱的神色。
这耍猴棍的不都是一个样吗?母后还分得这么清楚。
慕容卿有些好笑地看着太后说道,在他眼里这些人都不过是换了妆容和衣裳罢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区别。
哎这当然不一样了,皇上不知道皇上很小的时候每次哀家带着皇上出宫去,你有多喜欢这些杂耍艺人。
那个时候皇上还说以后也要学会耍猴棍给哀家看呢?皇上那个时候多可爱啊!
太后说着脸上露出的神情是温柔,是怀念,是幸福,是慈爱,那慈祥灿烂的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炽烈的感情。
看得柳如烟都不由得对太后所说的情景向往,想要亲眼看看当初那个天真活泼可爱的慕容卿。
母后慕容卿听到太后这样说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依旧是那副似乎万年不会融化的冰山脸却多了几分奇怪的萌感,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柳如烟看着慕容卿这一副模样,放佛一个大小孩对自己的母亲撒娇,不由得掩嘴轻笑。
好好好,皇上不好意思了,那哀家不说了。
太后看到慕容卿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转过头去看着几位妃子和柳如烟无奈的说。
眼神里却尽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宠爱,看得柳如烟也觉得温情不已。
众位妃子和大臣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就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却换了一出戏,太后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下去。
众人脸上的笑意也还在,都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戏,却因为戏中的唱词和所演绎的事情而凝固在脸上。
天色将变,黑龙饕鬄,天降噩兆啊啊啊一边扮演平民的戏子唱着戏脸上的表情惊恐万状。
凤凰坠胎,血流宫室,大凶大恶啊!另外一个道士模样的戏子看着天闭着眼睛十分痛苦地说道。
**师,可有破解之法,救我东黎苍生啊!
一旁一个县官模样打扮的戏子在道士说完后立即跪着上前来抓住道士的衣襟惊恐地说道。
凤凰坠子,凤凰鳞片尽失,面露凶相,命格突变已如磐石坚不可摧,与国运相冲非一日之功一夕一人之力,非凤凰易主,国运难平。
那道士掐指一算对众人说道。
听到此处,众人均已经听出了这出戏的意味,众大臣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辰妃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来低头一笑,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玉石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看着柳如烟,柳如烟低头闭眼知道这出戏直指自己,却没有说话。
依旧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低头的阴影叫人看不清模样。
太后收起了笑容看着慕容卿,慕容卿的脸也变得阴郁。
砰!闭嘴!突然一声巨响从慕容卿手边传来,虽然没有直接拍到桌子上的杯子。
但是杯子已经被震碎,众人听到这身巨响均是吓得一怔,身后的玉石更是吓得直拍胸口。
一时间众人均是纷纷不敢说话。
请皇上明鉴,为东黎苍生着想,废后易主。
这时候台上的戏子和人群中几个大臣却站出来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其中便有张成等人。
张怀看着面前这一幕,眼神微微眯起,似乎想要看透这些人的用意。
这些草台班子从宫外进来都是经过了严格的选拨和精密的挑选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玉祁是负责这件事情的,可是看着他那副惊慌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张怀一时有些不解了。
玉祁看着眼前这一幕,十分惊讶,这些人都是自己手下的人精挑细选进来的,更何况要表演的节目之前自己都是审查过的。
完全没有这一出,可是如今却突然出了这样一出戏,究竟是谁在暗中做了手脚?
玉祁环视四周,见人群中的玉石笑的诡异,低头一想今天早晨玉石对自己说的话,今日的寿宴必定十分精彩。
顿时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玉石。
慕容卿看着众人的反应,有差不多半数不到的人都跪在地站在意图废后这一波,还有半数多的人站着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慕容卿的脸色越发阴沉下来,却没有说话,暗中命人记下跪倒的一片人。
皇上,太后,请重视民心,倾听民意,如今这样的剧目在民间遍地开花,请皇上切勿因为一个女人误国误民啊!
张成站出来,看着慕容卿义正言辞毫不回避的谏言,好一副忠君爱国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朕如今在你等眼中就是一个误国误民的昏君吗?
慕容卿周围的气压已经低到让人无法喘息,语气却听起来依旧波澜不惊。
臣臣并无此意,只是希望皇上,太后能够看到臣等的一片忠心,一切对东黎江山社稷有利的事情臣等万死不辞。
张成被慕容卿问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立马换上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朕的皇后贤良淑德,掌管后宫张弛有度,德行为天下表率,身为为一国之母,有何不可?慕容卿看着张成眼神冰冷。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后宫表率侍奉皇上多年理应为皇室繁衍子嗣,却一直无所出,甚至两次流产。
皇上当知,女子流产为大凶大恶之兆,更何况身为一国之母,凤凰之体,如今却已经凶相缠身,命格发生突变,与东黎国运相冲,实在不适合再继续占住后宫之主之位,理当易主。
张成看着慕容卿毫不避讳昂首挺胸地说道。
哦?那张大人认为应该由谁来接替皇后易主后宫呢?慕容卿语气一转,看着张成问道。
臣认为,按照后宫之列,理应由贵妃补位,何况宫中不过一位宜贵妃,且言行端正,安分守己,从未出过过错,实在应该为后宫表率。
张成听到慕容卿这样说立即说出自己心中说想。
皇上,宜贵妃确实是当之无愧呀。听到张成那样说,其他那些附庸他的人也纷纷应和。
玉石看着眼前的情景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看这情况。
柳如烟此次是在劫难逃了,当初选中张成来做这件事情果然没错。
玉祁看着眼前这一幕,再看看玉石的表情已经猜到了一大半,这些事情多半就是玉石一手操纵用来满足自己膨胀的**。
知道自己苦心的劝谏对自己的妹妹竟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一时间玉祁心中既充满了失望又充满了心痛。
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曾经那个单纯可爱的人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哀家看这意思,你们心中早已经有了废后之后的打算了?太后听到此闭着眼睛看不出眼睛里的感情。
太后,臣认为皇后早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主持后宫,然而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因此贵妃娘娘当之无愧。
张成依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振振有词地说道。
哈哈哈,哀家听了那么久总算是听出点眉目了,依你们之间,皇后是因为无所出才遭你们这么看不下去了是吗?
太后听到张成这么说睁开了眼睛却放声大笑,如此说道。
皇后娘娘虽然德行出众,但是多次流产凤凰气数已尽。
张成虽然被太后的反应吓到,但是料定柳如烟如今是背定了无所出的罪名无法翻身,于是说道。
那既然如此,太医!太后听完张成的话正和自己心意,于是大声喝令,太医听到太后的吩咐从人群中急忙站出来。
臣在。司徒风和另一个太医从人群中来到众人面前。
诊脉!看皇后是否真是至今无子,若是如此,废后!太后斩钉截铁不容拒绝地说道。
这一番话叫张成错以为太后赞成废后,以为正一步步按着自己的计划在走。
玉石听到此脸上的笑容更加嚣张看着柳如烟想看她有口莫辩,惊慌失措的模样。
柳妃和妍妃看到此心中不由得替柳如烟担心捏了一把汗。
可是看向柳如烟却依然是淡定如水的模样,丝毫不受面前的事情的影响,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是。司徒风受命,上前去准备替柳如烟诊脉,柳如烟对他点点头,片刻后
恭喜太后,恭喜皇上,臣诊的是喜脉。司徒风一脸惊喜地看着慕容卿和太后说道,脸上的惊喜之情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喜脉?这么说皇后有喜了?怀上哀家的皇孙了?听到此太后的脸上露出惊喜至极的声色来,不敢相信般地大声问到。
皇后?慕容卿也表现出惊喜的模样,一展之前的阴郁。
怎么会?听到此玉石脸上却是大惊失色的模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成等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不敢相信,一时间纷纷扰扰,有些追随张成的人已经开始动摇立场。
若是柳如烟真的怀上龙嗣那这之前的这些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玉石定神,自己之前安插在柳如烟宫中的眼线明确地说明柳如烟并没有异常。
若是她真的怀孕了,为何早不说晚不说此刻偏偏挑这种时候来说。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于是玉石给张成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他继续。张成受意,定了定神大声说道。
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这胎儿似乎来得太过巧合了,若是真的有孕在身,为何这么多日了谣言甚嚣。皇后娘娘却没有宣布这个消息呢?难道皇后不知这正是救命的稻草吗?
张成一脸怀疑,话中有话地说道。
张大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对本宫如此咄咄相逼究竟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哀家不理会流言蜚语,因为深信谣言止于智者,本宫从不相信那等装神弄鬼之说,也不屑于为这等事情耗费精力。
如今太医院院判受太后之命,你等所逼才为本宫诊脉,难道张大人这番话是在怀疑太医院院判的能力?还是觉得本宫连同太后欺瞒你?
柳如烟看到张成嚣张的模样忍无可忍,同时心中也有些虚浮不定,毕竟这些事情确实是太后交代的。
但是柳如烟也心知太后和皇上在此他再大胆也不敢造次。
哼!本官只是就事论事!张成却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若是张大人不信任在下的医术,那在下可让和大人再为皇后诊脉!司徒风这一番话暗含讽刺,众人均是听得出来。
不相信太医院院判的医术,难道堂堂一个太医院二品大臣的医术还不如一个小小太医?那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
太后,皇上,臣并无此意,臣只是觉得此事应当慎重,不能仅凭一人之词。
张成没有理会司徒风听出了他的意思转头对太后和慕容卿说道。
那依你看,应当怎么办?慕容卿心中已对此人十分不满,但是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依旧按耐着自己问道。
这些戏班子当中有江湖知名郎中,可叫郎中再诊脉以保证万无一失。张成眼珠子一转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这意思,朕的太医院还不如一个江湖郎中?慕容卿脸上已经有了怒气,看着此人恨不能将他扒皮抽筋,生气地反问道。
知道若是那郎中说出口的话,那么自己定然没有办法保住柳如烟了。
柳如烟也没有想到这些戏班子里竟然还有江湖郎中,一时间有些惊慌,生怕自己到时候会无法掩盖。
皇上,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的。张成却不依不饶。
你!慕容卿正想要逼问发火,却听见司徒风开口。
皇上,既然张大人如此坚信江湖郎中的医术会比臣高明,那就请那郎中出来一试吧!司徒风看着张成胸有成竹地说道。
听到司徒风这样说张成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慕容卿一旦答应,那江湖郎中定然会咬定柳如烟无子。
慕容卿和柳如烟听到司徒风这样说一时间都十分惊讶地看着他,他明明知道那郎中一定是张成买通的人为何还要这样做。
司徒风却给二人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他们没有问题。
只是,若是那江湖郎中的结论和臣如出一辙呢?那张大人这样质疑臣,这样质疑皇上识人用人的能力,又该当如何?司徒风笑看着他说道。
若是如此,臣主动卸下身上这一品言官的乌纱帽,自愿去治理西北蛮荒之地为朝廷效力。
张成想到那个郎中已经被自己用重金买通,又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个一官半爵。
此人是个极度贪财之人定然不会背叛自己,自己稳稳会赢此局,因此丝毫不担心,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可是张大人自己亲口说的,众位大臣可都听得清楚了。司徒风引诱他步步深入。
是我亲口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张成果然入套。
传那郎中。
慕容卿看着司徒风这一番和张成的你来我往,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他的模样已然是胸有成竹。
依自己对他的了解,若是他没有十分的把握定然不会这样做,更何况若是真如此便可以轻而易举除了那张成。
此人不仅如顽石一般冥顽不宁,更在朝中纠结了一大股盘根错节的势力,自己早已经想将他剔除。
只是奈何他势力比较稳固,自己一时间动他不得,如今这样一来,也省了自己不少气力。
玉石看到此脑海中一霎那闪过自己进来的时候似乎看到司徒风和那个事先买通的郎中在一起,只是再转眼司徒风已经不见。
那郎中却在一味地拿食指往自己喉咙里抠,似乎需要把什么东西给取出来。
因为着急一时间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司徒风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好玉石在心中忍不住低呼一声,被身边的辰妃听在耳朵里,不由得疑惑。
那郎中在侍卫的押持下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给慕容卿和太后行完礼后走到柳如烟面前。
柳如烟看着这个战战兢兢的郎中脸色似乎十分不好的样子还是有些狐疑地看着慕容卿和司徒风。
只见司徒风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慕容卿也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柳如烟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得无奈地接受那江湖郎中替自己诊脉。
此事本来满是得意的张怀却看见玉石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却也疑惑不解。
张成有些疑惑地顺着玉石的眼神看过去,只见那郎中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却一直偷偷地不敢光明正大地偷瞄着司徒风,面色神情十分奇怪。
禀皇上,禀太后,皇后娘娘确实确实有喜了。那郎中支支吾吾的,看着慕容卿说道。
你说什么?张成听到这话不可置信,惊讶上前一把抓住那郎中的衣襟。
张大人,这是在做什么?人是你找的,话也是你说的,如今这是不想为刚才说的话负责了吗?
司徒风见状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将那张成与那郎中分开来。
你张成看着司徒风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郎中会突然变了一副模样一般。
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白,张大人只是负责来参加太后寿宴,并不曾参与这诸事,是如何得知这戏班子之中有郎中的呢?
司徒风步步紧逼,逼得那张成脸色窘迫。
哈哈哈不参与难道就不能知道吗?张成听了司徒风的话楞了许久突然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大人真是机智,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方才大人自己说的话,大人总不会自己打自己嘴巴吧?
司徒风不想与他多纠缠此事,本来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看得更清楚些。
此刻的玉石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红的颜色,十分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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