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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又见登徒子

    柳如烟看着眼前的人咬文嚼字摇头晃脑,忽然觉得无聊,于是扭过头去看着裴清欢小声的问道:欢儿,姐姐觉得有些乏了,我们可以先回去了吗?

    裴清欢乖巧的点了点头,今天柳如烟帮她写诗让她出了风头,还让欺负她的柳如云被说的哑口无言,心中欢喜。

    柳如烟向夫人告别以后,便带着裴清欢坐着马车回到了王府,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男子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冲了过来。

    吓得柳如烟赶紧把裴清欢往自己身后一扯,然后闪了到旁边去。那衣衫不整的男子见前面有人,也停下了脚步。

    柳如烟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衣衫不整的在王府中横冲直撞?

    那个男子见到是柳如烟和裴清欢,便行了一个礼,说道:属下见过王妃,见过裴小姐,属下是司徒风。

    柳如烟点点头,忽然想起是那日在水池边救了裴清欢的那个侍卫,可是又见他这副模样,一时之间竟然又觉得有些眼熟,似乎不止在那次水池边见过,直觉告诉柳如烟,应该还在其他地方也见过这个司徒风。

    柳如烟觉得这个男子自己一定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司徒风看裴清欢的看向他的眼神竟也与柳如烟无异,心中直觉得这姐妹二人眼神和记忆力真是一般差,只得无奈地先开口提示:莫非王妃不记得在下了?

    看这两姐妹依旧迷糊的样子,司徒风极其不情愿地提醒了三个字登徒子他这一说两姐妹纷纷回过神来。

    莫非你就是那日在寺院的登徒子?裴清欢一脸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男子,一时之间,裴清欢的记忆把他和那日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联系在了一起。

    额正是在下裴清欢的直白把司徒风直问得英俊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可是你为何会在王府?难道在王府做了侍卫?柳如烟诧异王府这样戒备森严的地方,这衣着不整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随意走动。

    哈哈哈,没想到堂堂司徒公子竟然被人当成登徒子。慕容卿远远地就看到了这戏剧性的一幕,终于听到这忍不住出声。

    不怪王妃不认识他,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司徒风司徒公子,也是我多年好友,才不是王府里面的侍卫呢,上一次不过是司徒公子跟爱妃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慕容卿一手拍着司徒风的肩膀,一边兴致勃勃地向两姐妹介绍着。

    你这厮,竟早早看到了一切,还在等着看我笑话,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司徒风回头佯装生气地和慕容卿笑闹,却不忘撇头看向脸上一抹红晕挂不住的裴清欢,看到裴清欢这一副娇羞的模样,心底更是不由自主地平添出几分好感。

    四个人说着往大厅走去,分别在会客区落座,闲谈之间,尹媚儿忽然急匆匆跑了进来,一面梨花带雨地哭喊着王爷,出事了,求王爷为臣妾做主。一面扑向慕容卿落座的方向。

    慕容卿淡漠地端着茶碗在品茶,心中对这个花样不断的女人实在厌烦得紧,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何事?

    只听尹媚儿哭哭啼啼地说道:臣妾方才想到竹园寻王爷去,路上忽然觉得有些燥热,就遣奴婢的贴身婢女雪儿去厨房取些解渴的糖水来,可是雪儿许久没有回来,臣妾就去寻他,不料不料

    不料什么?慕容卿话语中已经带了许多的不耐烦。

    不料却在池塘边发现了雪儿的尸体,雪儿是臣妾从小跟着的婢女,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求王爷为小女做主啊!尹媚儿说着说着哭的愈发伤心,听到尸体的慕容卿终是放下了茶碗,开始认真听了起来,其余三人更是听得心中一惊。

    在哪里?前面带路。慕容卿不容质疑地命令尹媚儿起身去带路,一行五人行色匆匆地赶往案发现场。

    刚到竹园外的池塘就看见一群侍卫正在打捞一具女尸,几个人赶过去一看,果然是那个侍女雪儿,这侍女也是倒霉,前些日子刚被皇帝赏赐过来,给伊媚儿做丫鬟,今天居然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慕容卿走到一旁去询问几个侍卫,尹媚儿一脸梨花带雨地粘着慕容卿不放。

    裴清欢本来就胆小,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吓得直往柳如烟身后躲。柳如烟拍了拍裴清欢的后背安抚:没事的没事的,你就躲在我后面吧,不要探出头来,就不会怕了。

    说着柳如烟将裴清欢扯到了自己的后面,用身体挡住了裴清欢,然后沉默的看着司徒风上前验尸。

    慕容卿看了看粘在自己身边哭哭啼啼的伊媚儿,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用身体挡住裴清欢面无表情的柳如烟。

    于是转过去对着伊媚儿说道: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哭了,你先回去吧,等到查出了些什么来的时候本王再派人通知你。

    伊媚儿梨花带雨地看着慕容卿说道:那王爷可一定要为媚儿做主啊,一定一定要将凶手揪出来,然后狠狠的惩罚!

    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伊媚儿看着慕容卿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于是识相的闭上了嘴巴,然后状似虚弱的离开了。

    司徒风熟练地查着死者的尸体,眼底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严肃。

    柳如烟把司徒风的一举一动都看进了眼里,心中也在暗自思索着事情,在王府中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何况还有如此训练有素的侍卫在巡逻,凭借一个普通的杀手想在王府里不知不觉地杀个人完全没有可能,那么难道是自杀?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的通。

    出于医生的本能,加上死去的是一个姑娘,柳如烟拍拍裴清欢的肩膀,将她安置了以后,终于忍不住走上了前,蹲在了司徒风的旁边。

    然后柳如烟凭借医生的本能,也上前去开始检查尸体,司徒风和柳如烟两人检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身上有什么伤痕,唯一让柳如烟感到可以的是雪儿右臂上的一块紫红色的痕迹。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慕容卿见侍卫这里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转身询问起司徒风来。

    只是看到柳如烟竟然也在跟着检查尸体的时候,心里面不由得一惊,那司徒风也是被吓到了。

    只是到了这种时候,两人的只能是押下自己心中的疑惑。

    对于慕容卿的问题,还没有等到司徒风回答,柳如烟已经抢先一步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排除利器钝器击打致死,口中没有异物,排除被强行灌入药物的可能,脖子处也没有勒痕,排除了绳索等物导致的窒息,剩下比较高的可能性就是溺水死亡,只是还不太清楚是他杀还是自杀。柳如烟滔滔不绝地一面检查着尸体,一面说出自己心中的分析,却没想到众人看她的眼光莫衷一是,只是无一例外地都写着大写的惊讶。

    慕容卿更是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甚至不着调的女人居然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还懂得这样的医理。

    不可能,你胡说,雪儿绝对不可能自杀!原本已经回去了,不知何时却又突然返回来的尹媚儿激动地冲到前面,朝着柳如烟大声吼叫。

    王妃并没有说一定是自杀,只是有这样的可能性。司徒风佩服柳如烟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样的分析能力,不由自主地替她解释了起来。

    你现在不用急着下结论,雪儿的事情,本王自会给你一个解释,绝不会让人白白死在本王的眼皮底下。你先回房去休息吧!慕容卿说完,为了防止伊媚儿再一次突然的又折返回来,于是不由分说的差人把尹媚儿送回了她自己的住处。

    说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和平时柳如烟看到的他很是不一样,这让柳如烟心中感到很陌生,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自从王府出了命案,平日里本来就戒备森严的王府愈发加强了侍卫的巡逻和守卫,从出事到今日已经过了3日。

    裴清欢也在柳如烟的安抚下回到了柳府去,裴清欢本来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自然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在王府里面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皇上亲自赏赐下来的,哪怕只是一个奴隶,现在出了事情,如果拿出去乱说,都可能会引来不可预计的后果。于是裴清欢选择了闭上嘴巴,回到柳府以后,只是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天,然而这件事情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司徒风这几日也一直留在王府里。

    慕容卿这几日为了多了解一些线索,经常往尹媚儿房中跑,尹媚儿更是对慕容卿来之不易地在意紧紧把握在手中,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和慕容风独处的机会。

    然而,自从王府里面有人死了以后,很意外的,沈元熙竟然没有任何表示,白天更是足不出户,根据侍卫的说法是,因为死了人,将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给吓得病倒了,现在沈元熙每天都会派出她身边的侍女出去抓药,由于忙着破案,柳如烟和慕容卿也没有过多理会沈元熙。

    柳如烟也在日夜思索整个案件的经过,但是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线索。

    到了午饭时间,几个人聚在一起在餐桌上吃着饭,几个人各怀心事。

    柳如烟平日里对吃饭是兴趣盎然,如今哪还有什么吃饭的心情,满脑子都是怎么破案,脑子里一条线索刚接上立马又断了,不由得懊恼地吼了一声:古代要是有个监控能省多少的事情啊!阿西吧!真是的!

    餐桌上几个人被柳如烟奇怪的话语和举止吓了一大跳。阿西吧?阿西吧是什么东西?慕容卿一脸不知所云地看着柳如烟。

    瞧你那一脸懵逼,阿西吧你都不知道!柳如烟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懵逼?这一次餐桌上的人异口同声地看向了柳如烟。

    柳如烟被众人齐声一喝才从碗里抬起头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词语这个年代的人听起来简直就是火星文。

    只能尴尬地解释:哦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的意思就是就是夸你聪明的意思柳如烟说着说着一声比一声弱下去,就差把脸埋进碗里。

    慕容卿本来低落的心情倒是被柳如烟这一连串奇怪的反应给逗乐了,心里终于是进来了一股春风。突然看到柳如烟手上一块不大不小的伤痕,一把抓起她的手询问了起来。

    手,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出现淤青?

    啊?哦,没什么,就是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一下。柳如烟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尹媚儿看到慕容卿这样关心柳如烟,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拿着筷子的手差点把筷子都要折断了。

    淤青?对!淤青!我怎么没有想到!柳如烟突然一下起身大叫,引得众人又是一阵侧目。

    雪儿的尸体在哪?快带我去!柳如烟一把抓住慕容卿就要走,众人虽然不解也只能跟着起身前往安放雪儿尸体的地方。

    柳如烟一行人到了之后,柳如烟开始重新检查雪儿的尸体,发现之前感到有些奇怪的那个紫红色痕迹正是一块淤青。

    就是这块淤青,这就是关键。柳如烟对着众人说道。

    如烟姐姐,一块淤青又能说明什么呢?裴清欢一脸不解地看着柳如烟。

    原本已经被送回柳府的裴清欢因为放心不下柳如烟,于是又自己偷偷跑了过来,当时被柳如烟看到的时候,裴清欢被狠狠的训了一顿,拼命保证自己以后不会这么做了,柳如烟才放了她一马。

    在裴清欢眼中,这只是一块普通的淤青,怎么可能和这桩命案联系在一起呢?

    但是柳如烟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医生,她的职业素养直觉告诉她,这块淤青没有这么简单。

    于是她叫秋棠拿来了小刀,轻轻划开了那块神似淤青的地方,结果里面却流出了一滩乌黑的脓血,司徒风见状,立马心领神会,拿来银针一试,果然银针立马变黑了来。

    见众人还是一脸困惑,柳如烟解释道:第一次检查尸体时,我只以为是单纯的磕绊造成的淤青,但雪儿浑身没有一处伤痕,可见平日里也不同于其他侍女做的活计辛苦,而这块淤青又正巧在右臂里侧靠上的位置,一般情况下这个位置极不容易受到重创也不容易留下淤青,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她跌落池中的时候留下的淤青,要么就是

    就是中毒所致,西域有一种毒草,食用后,人会在百步之内暴毙,虽然五脏均裂,但是浑身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唯一会在未破处子之身的女子身上留下一处淤青样子的痕迹,传言西域贵族常用此毒草来检验女子的贞洁。司徒风接着柳如烟的话说完。

    从淤青中的毒血来看,应是此种毒草无疑。只是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雪儿身上。柳如烟依然没有想通的是如此珍贵的毒草怎么会突然用在一个卑微的下人身上。

    正当慕容卿在想着丫鬟是否有可能是那边派来的细作,因某种原因未成,而被灭口的时候,尹媚儿突然神色慌张地跪倒在地,一口一个不是我!

    伊媚儿的双眼中充满了恐惧,慕容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什么不是你?

    雪儿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想杀雪儿,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想要这个贱人死而已,我没有杀雪儿。尹媚儿口齿不清地惊叫着,脸上的泪水肆意横流。却在说贱人的时候无比凶狠地指向柳如烟,大有一种血海深仇的错觉。

    你在说什么?你说清楚。柳如烟不禁上前盘问起尹媚儿,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和眼前这个娇弱的女人脱不了关系。

    尹媚儿却像疯了一般扯着柳如烟的衣袖大叫道: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这碗毒草汤原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这个贱人!表面装的大度善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你比谁都会争宠夺爱,你费尽心机讨好王爷,却让他对我百般冷落。你才是那个该死的人!谁知道谁知道雪儿这贱婢却将给你的毒草汤喝了下去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雪儿。

    柳如烟听到这才明白,原来尹媚儿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如果不是雪儿喝了那碗汤,现在躺在这的人就是她柳如烟。

    自己本不喜欢这尹媚儿,却从未想过要害他性命,没想到,别人却对自己这般恨入骨髓。柳如烟不知怎的,突然想到自家姐妹将推她跌落山崖时愤恨的眼神,心里忽的疼了一下,像是被针刺得喘不过气来。

    慕容卿见柳如烟的样子,立马上前将她揽入怀里。

    到这里,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了,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这就是伊媚儿一手导演的好剧,慕容卿心想,应是伊媚儿想要毒害柳如烟,叫自己的婢女去取汤,天气燥热,婢女焦渴难耐,便在竹园池塘僻静处想偷喝一口,不料却是碗毒药,正巧走到池塘边的时候毒发难控便掉入了池塘。这样一来种种倒是也解释的通了。

    来人,此贱人伊媚儿欲谋害王妃,其心可见,毒如蛇蝎,即日起,贬为偏房,禁足紫竹园,不得擅出!慕容卿一声令下,侍卫便上前来将尹媚儿拉下,对于她的叫冤声,无一人再理会。

    柳如烟虽然本来就不在乎这些争宠夺爱的把戏,也从未放在心上过,但今日看到伊媚儿如此痛恨自己,还因为自己而背负了一条人命,再有之前的好姐妹,柳如烟心中的滋味更是五味杂陈,思绪如一条乱麻难以理清。很多事情都已经违背了自己不愿争夺的初心,竟不知不觉也对慕容卿疏远了许多。

    慕容卿也感受到了来自柳如烟的疏远,心中亦不是滋味,这个女人的心思他越来越摸不透,多日来柳如烟刻意地逃避也让他心中烦躁不安。

    这日,柳如烟早早地洗漱完毕,坐在桌前翻阅着一本闲书,正准备上床入寝时,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从窗前闪过,柳如烟一惊,大声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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