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流,马宁接受了现实,也接受了盖亚的建议。
这时候,马腾云又醒了。
止痛泵虽然帮他缓解了大部分的痛苦,却无法让他从术后的虚弱中摆脱出来。
但瞥见马宁,他立刻故作刚强的说道:“宁儿,爸没事儿,你不要担心!”
马宁还没来得及因为这句话伤感,老马就再次开口把话题转到了公司上。
和关琳一样,他也有托付重担的意思。
虽然关琳一直让他少说话,但他依旧坚持着说了不少话,还郑重的给儿子加油鼓劲儿!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马宁摇身一变,真的成了一个老板。
只是他很清楚,现在大环境不好,实业难搞,要是没有海底工厂这个杀手锏,他这份担子将会变成一座压顶的山岳。
再次回到工业岛,马宁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很明显,就在他往这边赶的过程中,这边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此刻,几个管理都在大门口处迎接。
走下皮卡,马宁看着这些叔伯阿姨们,心里顿时有底儿多了。
他们是老爸起家的班底儿,还都沾亲带故。
管财务的关惠,是他的亲小姨;
公司副总马腾辉,是他本家三叔;
技术处主任马腾林,那是他本家大伯,
这三人,那可是从小就把他当宝的!
有他们仨在,马宁还真就是老爹鼓励他的那样,就管签字,把握一下方向就行。
“小姨,我三叔呢?”
跟众人打过招呼,马宁准备开个简短的会议,了解一下公司的现状。
可是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最想见的人。
“你三叔到海监署签合同去了,你爸之前谈了一个大单,给海监署的所有巡逻船做检修。
刚才他接到你爸电话,听说了你要来暂代咱们公司的决策者,他就往海监署去了,说要给你送份见面礼!”
关惠笑呵呵的,公司里的亲属之间还是非常团结的,要不然马腾云也不敢这么扶儿子!
了解到这个情况,马宁忍不住暗叹老爸的人脉确实不俗。
海监署的一把手是老爸的战友,这样一个肥单砸下来,足够海盾公司吃个一俩月的。
“那好吧,我们先到会议室碰一下,我了解一下情况,好做下一阶段的安排!”
有底气在,马宁表现的毫不稚嫩,已经把两世经历融为一体了。
他的云淡风轻,也给了这群突然失去领头羊的管理层注入了一些信心。
坐在会议桌的首位上,马宁认真听着负责人对公司和市场的分析,还记下了每一条信息。
“老板,你这公司也太落后了,简直就是苟延残喘嘛!”
借用马宁的视角,盖亚也听到了这些汇报。
她那不客气的脾气,立刻就把这群老家伙的遮羞布给掀开了。
听了这话,马宁忍不住嘴角抽搐。
正汇报工作的市场部经理以为马宁这是在对他表达情绪,无奈的叹了口气找补道:
“小马总,大环境不好···”
见他误会,马宁立刻安慰:
“连叔叔误会了,我没有轻视你们,也没有要无视目前状况的意思。
我在想,既然老行业不景气,那么我们是不是换个思路,开始推公司转型?”
马宁这话刚刚出口,会议桌上的众人立刻就表情各异。
这里面,惊讶的成分占多。
他们纷纷在想:
“这是儿子要把老子的那一套给推倒,然后立自己的江山呀!”
看到他们的表情,马宁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突兀,正准备让他们回去做一下调研,会议室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来人正是马宁刚才要找的马腾辉。
他一进门,就气吼吼的喊道:
“太欺负人了,太憋屈了,天崎那帮货真不是东西!”
这几句话吼得大家都是莫名其妙,马宁尤其如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
“三叔,发生啥事儿了?”
一看见马宁,马腾辉立马就堆上了笑脸打招呼,但是笑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坐在一边叹道:
“小宁呀,本来你新官上任,叔想送你一份大礼呢,可是没成想天崎那些孙子竟然呛行,抢了咱们的单子!”
闻言,会议室里满座皆惊,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心生恨意。
他们恨的,正是马腾辉嘴里的那个“天崎”。
和海盾公司一样,天崎公司也从事船舶服务行业。
今年开春,天崎老总的儿子吕一典从外国留学归来,很快
就接任副总职位。
这之后,天崎便以雷霆之势开始横扫钟山同行,半年时间已经挤垮了两个小公司。
人家有外国资金和技术帮助,这两个吃了亏的公司也只能打烂牙往肚子里咽。
现在,天崎公司故技重施,强抢海盾快盛到碗里的饭,这明显就是瞄上了海盾了。
“腾辉,你什么情况,老二都把单子谈得差不多了,就剩签合同了,这还能给搞黄了?你怎么跟小宁还有老二交代嘛!”
马腾林怒气腾腾,忍不住责问了亲兄弟。
这句话问得马腾辉有苦难言,连忙摆手辩解:
“大哥,小宁,这真不赖我,天崎的人当面打我的脸。
那些货说了,这次海监署的船只维修计划他们包了。
给的条件是,总计划费用减两成,工期也缩短到计划工期的三分之二。
你们说说,咱们厂能做到吗?做不到呀!我怎么好意思再跟老杨扯关系。
他是海监署一把手,总不能让他为了偏帮咱们,就无视他手下人的建议吧!”
在听着这席话的时候,马宁表现的宠辱不惊,看似眯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上已经在心里面跟小秘交流了起来:
“盖亚,咱们返航的时候遇上的那条艇你还记得吧!”
“记得呀,船长十二米,宽两米六,是个执法船!”
“对,就是12米内河、海岸通用执法船,咱们海底工厂能造吗?”
“能呀,还能优化呢!”
马宁等的就是这句话,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只要能造,那一切问题就都好解决了。
心中有了数,再看着自家大伯和三叔还在那里吹胡子瞪眼,马宁立刻站起来劝和,笑着说道:
“三叔哇,劳烦你去跟杨叔说,叫他别那么小气,他那些巡逻船都旧成啥了,咱们海盾给他换新的,十五万一艘,两天之后给他送样板!”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投出不敢相信的眼神。
马腾辉则是扯住马宁喊道:
“宁儿,我知道这事儿你听了憋气,但是,它不能这样解决呀,一艘12米执法船的最低成本价也得三十多万了。
你这样弄,咱可是连底裤都赔进去了,你知道他们海监署的小型巡逻船的缺口吗,足足二十八艘呐!
你这娃是不是傻了?”
马宁傻吗,他当然不傻,他瞄准的可不是那些小船,也不是海监署这一盘菜。
他想的是整个钟山,乃至周边大城市的所有水上单位的腰包。
而且,盖亚这个称职小秘也给了他很划算的方案,绝对赔不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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