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都让开!”
几声怒吼从后面传来,温羡安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好奇的往后面看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面容俊秀,衣着不凡的男人,马下正围着四个官兵保护,正吼着让其他人离远点。
待看清男人的面容温羡安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连忙转头就跑。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展陵。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恶人街都遇到了!
在心里骂了一声娘,温羡安也是慌不择路,扭头就进了一家店,只要不和顾展陵碰面,就算是进了阎王殿,她也认了。
也许是她这边的动静太大,顾展陵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骑着马离开了。
看着顾展陵离开,温羡安这才呼了一口气,站直了自己的身子,暗道好险,嘴里忍不住的嘀咕了一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她的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的拍了一下。
“啊!”
猝不及防的惊吓,温羡安先是叫了一声,这才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身往回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温羡安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这进的地方简直比阎王殿还要恐怖。
“这位爷,这是来找乐子的?”
浓妆艳抹的女人声音似乎都打着颤,一边说着一边还拿手轻碰了一下温羡安的肩膀,身上的薄衫也有意无意的往下滑了一下。
“我…我走错地方了。”
温羡安连忙移开目光,就要迈步离开,一双手却比她先一步拉住了她。
“哎呦,来都来了,走什么呀。”
一只素手拽住了温羡安的衣摆,声音虽然也带着酥麻,但是温羡安却听出了一丝戏谑。
回头看去,只见来人一袭红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点缀着金色的缕丝,一袭薄薄的淡蓝衬衫,斜垮垮的披在肩上。
袖口处绣了两朵大红色的牡丹花,妖而不俗,脚腕处带了一对铃铛,随着步子的移动,叮当作响。
向上望去,眼角处一颗朱砂痣,一双向上挑的丹凤眼,弯弯秀眉,高挺的鼻梁,唇色朱樱一点,白皙的皮肤如朝霞映雪,桃腮带笑,右手挽着半截袖子,露出一截莹白色的手臂,肤若凝脂,手中执着扇子,轻轻摇晃。
却是个美人。
温羡安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白牡丹看着温羡安失神的样子,嘴角又是一勾,往前一步贴近了她。
“爷怎的不说话了?是嫌牡丹扰人?”
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温羡安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的拽住了自己的衣摆“倒也不是,就是,我还有点事,就不在你这耽搁了,下次有机会再约。”
说完这话,也不等白牡丹有其他的反应,连忙转身撒腿就跑。
看着温羡安落荒而逃的身影,白牡丹的嘴撅了撅,低碎了一句呆子。
温羡安她自然是认识的,当时因为懒,没去看那场好戏,但吴仁迪可是一五一十的给她表述明白了,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出了青楼,温羡安是一路掩着自己的脸走的。
她好歹在恶人街也算是个名人,要是被人看到从青楼出来,那不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吗。
不过刚才那个名叫牡丹的,倒是生的漂亮,对比那宫里的几位是有过之无不及,只是可惜了,偏生去了青楼谋生。
想到这里,温羡安低低的叹了口气,在外打拼,哪有那么容易的呢,自己的医馆也还不是好不容易开到现在。
想到这里,温羡安连忙加快了脚步。
“师父!”
一进屋,温羡安就看到正坐在椅子上品茶的鹤老,惊喜的叫了一声,马上奔了过去。
“慢点,莫摔着了。”
见着温羡安,鹤老的眼里也染了些温情,放下了手上的茶盏,开口道“闲来也无事,就来你这医馆坐坐,别说,生意倒是红火,这两个伙计也算聪明,我在一旁时不时的看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在鹤老面前谈论医术,简直就跟关公面前耍大刀似的,温羡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这才开口。
“师父说笑了,都是些小病,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知道温羡安是在自谦,鹤老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侧。
温羡安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这是一些之前当游医的时候撰写的一些心得,你先拿去看看,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说着鹤老从怀里拿出了一本有些泛黄的本子,放在了桌上。
本子虽然泛黄,但是却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折痕,足以见得鹤老对这本心得到底是多珍重了。
“当时遇到的一些疑难杂症都记在上面了,若你有空了,也可以抄写下来,自己慢慢的看。”
“徒弟多谢师父!”
知道这是作为鹤老徒弟应得的,温羡安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拿着本子的手紧了紧。
她虽为丞相之女,但说到底了,对她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人呢?上一世见惯了人世凉薄,鹤老的行为无疑让她心头一暖。
鹤老点了点头,这次倒是没有说话。
“对了师父,我准备搞一个庆师宴会,知道您的身份不宜暴露,所以我就当新店开张的福利,到时候会邀请很多医学界的大佬过来,您看您方不方便?”
说到底了,庆师宴是为鹤老准备的,怎么都要先问问他的意见。
话音落下,鹤老却是没有说话,一只手握着茶杯,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在温羡安兀自紧张的时候,鹤老这才缓缓张口。
“别一口一个您了,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丫头片子,你再这么叫,可就生疏了。”
温羡安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她知道这是鹤老默认了。
“我这边也认识几个老朋友,你这要是方便,我可以叫他们过来捧捧场子。”
就在温羡安心里思考着请哪些人过来的时候,鹤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把手上的茶盏放在了桌上,语气带了些怀念。
“那几个老东西可是不常出山了,趁着这个机会,也可以好好的聚一次。”
连鹤老都说了是几个老朋友,而且不常出山了,温羡安都不敢想象到底是些什么人物,喉头滑了滑,这才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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