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前被打得小记者,此时他十分狼狈,衣服被扯得乱糟糟的,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挂着血迹,现在向我伸出援手,倒真的有难兄难弟的感觉。
他把我搀扶起来,我的腰疼得直不起来,冷汗直冒,我坚持着跟他走出工厂大门,对他摆了摆手。
你先走吧。
此时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水侵透了,他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直接半蹲在我面前,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再说了,你不也是为了帮我才摔倒的吗?
我没有再坚持,任由他背到了路边,打了车去了医院,我的腰扭到了,骨头错位,医生给我正骨的时候,陆景琛的电话打来了。
正骨很疼,我轻声哼哼着,实在没力气接他的电话,更何况我对他心里存着芥蒂,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手机震动。
他打了三次,放弃了。
十分钟后,外面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诊室的门哗的一下打开了,陆景琛黑着一张脸向我走来。
因为他的走动带来了一股风,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下意识的蹙眉。
他见我躺在病床上,衣服半撩,目光凉凉的扫了一眼大夫,质问,还需要多久?
还有十分钟。大夫见他来势汹汹的,紧张的回答。
陆景琛身后跟着两个生面孔,我没见过,他冲他们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便走了,随后他搬了椅子坐在我旁边。
哎呦。
大夫用力一推,我忍不住叫出声,陆景琛的目光凌厉的扫向大夫,你给我轻点,没看到她疼吗?
正骨怎么轻?轻了还能纠正好?门外汉不懂别装懂。大夫被他嚣张的眼神刺激到,大声反驳。
起来!陆景琛黑着脸看我,不在庸医这儿治了。
你说谁庸医呢?
爷就说你呢,怎么着?陆景琛也站起来,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你别闹了!
他眼神锐利的盯着我,薄唇抿成一线,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是我闹?分明是他害得你疼了。
陆景琛!我连名带姓的叫他,表情严肃,你别借故找茬,你不就是怪我害李欣然受伤了吗?现在你也看到了吧?我也没好到哪儿去,你心里还没舒坦,还找我麻烦?
他满脸阴霾的瞪我,随后转身离开,诊室的门嘭的一声被甩响,彰显着他浑身的怒气。
大夫显然还没从刚刚被轻视中走出,抱怨道,拽的七五八万的,什么玩意啊,姑娘,他是你男朋友?我劝你,尽早分手,这种把鼻孔仰到天上的人不好伺候,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眼神黯淡下来,喃喃道,给您添麻烦了,平时他不这样的。
虽然他嚣张,张扬,但是不至于这么失控,他失控是为谁?为了李欣然吗?居然刻意来责难我,太可笑了。
添麻烦倒不至于,我就是看不惯他嚣张跋扈的劲儿。
继续正骨,我咬着牙没发出任何声音,冷汗直冒,二十分钟过了,我颤颤巍巍的从病床上下来,腰虽然还在疼,但是没之前那股锥疼感了。
你回去了多休息,暂时别做力气活,别吃辛辣的食物。大夫嘱咐道。
我连连点头,走出诊室,走廊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我纳闷的看向他,你还没走?
小记者脸上的伤已经经过处理了,等你呢。
说着他很自然的扶住了我,脚步缓慢的往外走,你怎么突然跑到了工地上?工头为什么打你啊?
小记者警觉的看向我,随后笑了一声,他们做贼心虚呗,可怜我的相机了,三万多买的呢,老大要骂死我了。
做贼心虚?我抓住重点疑惑的看他,等待着他的解释。
他扶着我走出医院,慢悠悠的说道,他们不仅偷工减料,而且那些材质都是粗工滥造的,本来我已经拍到了证据,没想到被他们抓了个正着。
他连连叹气,一脸的心疼。
他的话让我的心砰砰乱跳,工厂上的材质怎么可能是粗制滥造的呢?这个工程材料全由润龙提供,当初批货单的时候我也检查过,都是正规的规格。
到底哪儿出了错?
放开她!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乍起。
我抬头便看到了陆景琛,他站在两米外,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满脸阴霾的盯着我们,小记者低声呢喃。
杀气好重啊,这人谁啊?
我看了看向我们走来的陆景琛,别说,杀气真的蛮重的,是我男朋友。
小记者快速松开了扶着我的手,干笑了一声,我还是先走吧,今天已经被群殴了一次,我可不想再被单挑,再见。
说着也不等陆景琛过来,他便匆匆的跑走了。
沈柠,你是不是傻?什么人都敢接触?陆景琛张口质问,眯着眼睛看向跑远的小记者,还让他扶着你?你老到走不动路了?
听到他埋怨的话,我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红,难言的委屈涌上来,不打算理他,脸色僵硬的从他身边走过。
他急急的拽住我的胳膊,你什么意思?还跟我怄气?
陆景琛,别再来为难我了,我知道错了,我害李欣然受伤我去给她赔礼道歉,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我梗着嗓子卑微的开口。
委屈的眼泪落下来,我快速用手背擦干净,生怕被他看到。
谁许你去道歉了?
那你来干嘛?刚刚从诊室也是这样,各种找茬,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哑着嗓子质问,腰隐隐作疼,我稍微驼了点背,借此来缓解疼痛。
我没找茬。
他眉头紧锁,突然弯腰把我打横抱起来,就这么一个动作,我又想到了之前在工厂他也是这样抱起了李欣然,而把我丢在一边。
如果真的关心我的话,他会丢下我不管?这一刻我感到一股窒息的难过。
陆景琛,别装了。
我的话让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冷着脸将我放进车里,语气很轻,我不知道你也受伤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