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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酣睡如雷的吕治浑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隐隐约约听见耳边不断有啼哭声在萦绕,吵得人无法安眠,他不耐地皱起眉头, 哼唧道:“是谁在那边哭, 给本王滚远一点!”说罢, 嘟嘟囔囔侧了一个身,拥着被子再次打算入睡。

    宫殿内倏忽鸦雀无声,众人或窥,或觑,都小心翼翼注意着帝王的脸色。

    “给朕把他泼醒。”吕蒙藏在袖子的手掌咯咯握拳, 面寒如水道。

    “…是…”跟随德妃进来的左淮,垂首瞧了跪在一旁的德妃一眼, 便应声而去。

    吕治正沉浸在与梦中美人相会的甜蜜之中,突然一盆冷水朝他当头而下,激得他猛地惊醒过来。

    “谁这么大的胆子!”被泼醒的吕治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正想发怒,就看到自己的父皇面色铁青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躺在自己的府邸里,愣神道:“父皇,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扭头,又看到自己的母妃跪在地上,更加奇了, “母妃…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问题,朕正想问问你。”吕蒙阴晴不定道。

    吕治没有明白自己父皇的话, 自己不是在自己的府邸里睡觉吗?等等,他眼睛朝四周转了一圈,好像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府邸, 装饰摆设完全不同。

    德妃看着吕蒙又要发怒起来,先发制人,站起冲到自己的儿子面前,朝他的脸颊就是一巴掌下去,喝道:“还不快给我起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出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丽妃的宫中?”她不下手狠一点,就没有人能救得了她的儿子了。

    吕治被自己母妃这狠心的一巴掌扇的脑子嗡嗡作响,听出自己母妃话里提醒,又瞧见旁边衣衫不整的丽妃,和自己袒露在衣外的胸口,纵然是脑子转的再慢,也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惊讶连连,手忙脚乱地爬下床,跪到了吕蒙的面前,哭喊道:“父皇,儿臣冤枉啊!”

    “朕倒是想听听你如何冤枉。”吕蒙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吕蒙给八王的一个活命机会,德妃暗里偷偷推了一把自己的儿子,让他快点解释清楚。

    “儿臣分明…分明…只是在母妃的宫里喝了点酒…然后儿臣就打算出宫回府了…儿臣也不知道儿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儿臣什么都没有做!”吕治断断续续想讲清楚自己的由来,脑子里却空空如也,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跑到丽妃的宫殿中的。

    哪知道吕蒙听完他的解释之后,脸色越加发黑。

    在旁边充做木头人的左淮,忍不住替八王掐了一把冷汗,他陪伴了帝王将就二十余年,大抵也是了解一点吕蒙脾气的。喝酒,不知来路,这的解释讲与不讲,有什么区别?

    吕治见自己的父皇不为所动,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母妃,德妃正想再次开口为自己的儿子求饶。

    吕蒙不想再听了,启齿降下对□□的两人的惩罚,道:“丽妃处死,丽妃宫中所有宫人随之陪葬。德妃打入冷宫,八王吕治降爵位,幽禁宫中!”言罢拂袖离去。

    吕治一屁股蹲坐在地板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低声地不断念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妃忙上来拥住儿子的头,抚着他的背。

    吕治感受到来自自己母亲身上支持的力量,求救似地攥住德妃的袖子:“母妃,父皇会不会杀了我?”

    “没事,没事,母妃一定会保你平安无事的。”德妃强作镇定,安抚自己的儿子道,心里盘算着如何摆平这件事。

    母子两人相拥而泣。

    另一厢的丽妃一脸缟白,吓得无半分人色。皇帝走了很久之后,宫殿内才断断续续有人敢哭泣出声,直到甲士进了宫殿,内里像开了禁似的,传出足够声震房梁的恸哭。

    吕蒙离开丽妃的宫殿之后,气得连辇都不上,一言不发步行朝自己的太宇殿走去。

    左淮小心翼翼地举着灯笼跟在他的后面,为他照亮前路,生怕帝王一个不小心被黑暗中不长眼的东西绊倒在地。

    在路过一偏殿时,吕蒙忽然驻住了脚步,被偏殿内窗格透出来的烛光吸引去了注意力。

    此时已是深更半夜,人寝时分,宫闱中不说那些特殊的人,单论大多数的后妃皇子们都应该早就入睡了,怎么还会有宫殿灯火通明。

    左淮顺着帝王的目光望去,从旁道:“那是皇孙的宫殿。”

    “去瞧瞧。”吕蒙未置可否道。

    屏退了多余的随从,左淮跟随在吕蒙的身后,靠近了那在深夜中依然点着灯的偏殿。

    眼睛尖的甲士看到了逐渐走近的赭黄衣袍,肃然起敬要对吕蒙行跪拜礼,却被左淮当先一步阻拦住了。

    吕蒙不动声色地走到偏殿的门口,只见皇孙一个人端正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卷书卷正在阅览。

    左淮也靠近了,见到此情此景,哑然一惊,低声道:“皇孙怎么这么晚都还没有休息?”

    正巧这时候,一老迈的中官端着一盅茶送到皇孙的手边,对皇孙相劝道:“殿下,夜已深沉,该早点安歇了。”他尖细的嗓音不大不小,正好能送到站在门口两人的耳朵里。

    皇孙闻言,浅浅打了一个哈欠,摇摇头道:“不行,明天太傅要讲这些课文的。”他的神态看起来十分疲倦,却依然强撑着不愿去睡觉。

    吕蒙略一沉思,捻动自己下颌的胡须,左淮见状,试探地询问道:“要不要奴才去劝劝皇孙?”

    吕蒙没有发话,抬手制止了他,又瞧了一会,转身离开偏殿。

    等身后的左淮赶上他的脚步之后,吕蒙忽然道:“朕怎么从皇孙的身上看到了几分昔日太子的影子?”

    左淮闻言,正色道:“皇上是想念太子了。”

    等两人越走越远之后,偏殿这边的一双眼睛收回了视线,方才那个相劝皇孙休息的中官撇头,望向皇孙身上依太子生前常穿的衣物模样改制而成的袍子。

    驸马嘱咐他们这么做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书阁之中,白墙乌架,焚香渺渺,空灵寂静。

    宣城侧头悄悄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人,那人手里拿着一卷书籍,眉头紧皱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她轻咳一声,眼瞧对方没有反应,心思一动,假装无意的挪动裙角,渐渐靠近对方。

    正当她来到舒殿合身后,准备从后面偷袭吓她一跳的时候,对方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戳破宣城打算的恶作剧道:“公主,这是父皇的书阁,不能胡作非为。”

    被抓了个正着,宣城顿感无趣,腹诽到为什么不能胡作非为?她就算把这里一把火烧了,她父皇也不会责怪她半句。

    转过面来,她抢下舒殿合手中的书,胡乱塞到一旁的书架上去,然后踮起脚尖揽上舒殿合的脖颈,整个人就差被挂到舒殿合的身上,道:“本宫很无聊,这些书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也不要看了。”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要驸马陪自己。

    也不知道她父皇突然把这人叫到这里做什么,她们等了半天,都没有他腾出空来见她们。

    宣城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先一步去后宫的。原本她父皇要见的是舒殿合一个人,但她也想进宫见见皇孙,于是两个人就一起来了。

    舒殿合瞥了一眼书阁的门口,半是无奈再次重申道:“这是父皇的书阁,不能胡作非为。”这里的胡作非为,却是与上面的胡作非为有着不同的意味。外头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要是被人撞见两人的亲密之举,实是不雅。

    宣城听出两者之间的差别,仔细打量着对方的眼睛,企图在其中发现一点点羞意:“你在怕什么?”

    两人身处的书阁,是她父皇御用的藏书阁。内里藏着无数秘籍真迹,除了她父皇,恐怕其他人也不敢随便进来。

    书架间弥漫着宣纸古朴的气味,书阁内仅有她们两人,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气氛骤然暧昧了起来。

    宣城抿着唇,情不自禁地想触碰她,于是昂起头越靠她越近。

    舒殿合眸光流转,没有闪躲,只是持着镇定,轻声说道:“这里不可以。”

    宣城反而问道:“哪里不可以?”贴近的唇瓣在说话间似有似无地触碰,逼着眼前人放下刻板的矜持。

    舒殿合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牵拉地稍稍低下头来,与自己贴合在一起。

    温柔的触碰,甘甜如斯,不得不叫人醉心其中。

    吕蒙处理完政事,想起了被自己唤进宫来的舒殿合,便遣左淮去唤人过来觐见。

    左淮先进书阁,看到内里的场景,连忙垂下头退了出来,在门口转身之际,差点撞到不知为何跟过来的吕蒙身上。

    吕蒙怒瞪了他一眼,左淮告罪,然后对吕蒙耳语两句告知书阁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吕蒙闻言沉思了一刻,让左淮停在原地,自己双手负背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停更是因为发现后面的情节,写的太混乱和粗糙,自己都看不下去,所以删了十几章六万多字,重新理逻辑,写大纲。后面就没有存稿了,也没有办法日更,只能写一章算一章。

    (写文好就好在头发越来越少,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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