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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冬默默地看着钟蓁。

    钟蓁见季冬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急了, 又问着:“怎么?你不同意?”

    “钟蓁, 我是男人。”季冬无奈地说,“牛棚那里不方便, 你那一边也不方便,那只能过来我这里。”

    “我是男人,你过来我家做青草膏,不方便, 也不安全。”

    季冬重重地强调这一句。

    确实是这样子没有错。

    孤男寡女在一起,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 这对钟蓁的名声不好。

    钟蓁一听,噗嗤地笑了起来,说:“季冬,原来你顾忌这一个啊。你一个毛头小男孩, 你竟然顾忌这个?”

    季冬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什么叫他一个毛头小孩?

    他虽然没有成年, 但是长得那么高,又长得那么帅, 怎么是毛头小孩了?

    “这个你完全没有必要顾虑。”钟蓁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不介意这个的。再者, 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可是,这不好。”季冬说着, 眉头皱得有些紧, “除了这个之外, 我们家离村里有些近,这做青草膏的气味有些重,我怕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所以他才会选择牛棚那里做的,只是没有想到,钟蓁竟然不愿意。

    钟蓁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想了一会儿,而后说:“不要紧。我们将窗关上,这气味就散了一些。”

    “不过,这些药材熬煮的时候,只会发出一股中药味,那气味就比平常熬药的时候浓一些,其他还好。”

    “那成。”季冬应着,“既然没有办法,就在我那里做。”

    “好的。”钟蓁点头,说,“还有,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说着,季冬都能看到钟蓁的脸有些黑。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次眨了一下眼睛,发现钟蓁的脸还是黑的。

    “我说你,季冬,你还那么小,不要想太多。”钟蓁又说着,“还是努力赚钱要紧。没有点,没有票,想让生活过好一些都不成。”

    她以前从来没有为钱烦恼过,她家算不是很有钱,但是父母都是双职工,大哥是医生,福利待遇很不错,所以生活说不是很好,但是也不错。

    直到下乡,她才发现没有钱和票的难处。

    人啊,只要穷过一次,就知道钱的重要性了。

    季冬:……

    什么叫他还小?

    他比钟蓁要大好不?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安全意识那么差?我就算是没有成年,我也可以对你做些什么。你怎么那么放心和我待在一起?”季冬黑着一张脸看着钟蓁。

    钟蓁真是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他虽然还没有成年,但是他现在正处于这个尴尬的年龄,用后世的话来说,正处于青春期,对那啥正好奇的时候。

    钟蓁难道就那么放心他?那么相信他的人品?

    “我不是安全意识差,而是我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我的能力。”钟蓁淡淡地看了一眼季冬,说道。

    季冬:……

    “你有什么能力?男女之间的力量差异很大。就你这细胳膊细腿,怎么抵挡得住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季冬迅速地扫了一眼钟蓁的腿,面上虽然不显,但是眼神却是带着一点鄙夷。

    真不是他看低钟蓁,而是这样的瘦弱的钟蓁,很难让他相信她有那个力气抵挡住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凭力气我当然是不行的。”钟蓁解释道,“我的力气不大,不说比得过一个年轻男子,就连村里的女人我也比不过。”

    “不过,我跟他们比得不是力气,而是技巧。除了技巧之外,我很清楚地知道人体内的各个穴道在哪里。”

    “清楚地知道哪些是人体的弱点。”

    季冬听到最后,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凉。

    不知怎么的,他有些同情钟蓁未来的老公,遇上这么一个外表看着瘦弱,内里却彪悍的老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以,”钟蓁总结,俏脸满是认真,“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只管好好地弄好这些青草膏就好了。”

    “好不容易师父松口了,我们一定得抓紧时间将这一件事情给落实好,免得师父以后反悔。”

    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不过,未来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

    季冬点头,说:“好。”

    他现在也缺钱用呢。

    “回头我给你一张单,你拿着单子去县城里弄到这些药材。”钟蓁又说着,“花了多少钱,你记到账上,回头分钱的时候,我们再将这一部分的成本给减去。”

    季冬点头,看了一眼钟蓁,最后还是有些迟疑地说:“买药这个没有问题。”

    “不过,我不太会辨别药材的好坏和品质,还有药材的种类。”

    万一那些药店以次充好卖给他,那他怎么办?

    钟蓁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季冬,说:“你拿着单子去,说明自己想要的数量,然后让他拿给你。”

    “现在的药店都是集体的,品质方面是不会有问题的。”

    就是不知道质量怎么样。

    但是不管质量怎么样,他们也只能用这些了。毕竟整个夹在只有一间药店,而他们不可能去买。

    季冬点头。

    本来他是想着和钟蓁一起去的,但是既然钟蓁这么一说,那他自己去就成。

    “除了这些药,我还得上山去采点草药才成。”钟蓁说道,“有些野生的草药,山上就有,我去弄回来,可以省一点钱。”

    现在没有什么钱,所以这钱这东西,能省就省。

    季冬点头。

    *****

    又过了几日,又到了休息日。

    季冬一大早就坐着伍宗强的自行车往县里去。

    他先最是帮着伍宗强做辣椒酱,做好之后,这才去药店将药材买好,然而这才回家。

    回到家之后,才是下午。

    他拿着绳子和扁担和一个蛇皮袋就去了山上。

    趁着现在天气好,他得多备一些柴才成,要不然到了冬天,那会儿又冷又下雨的,想去捡柴都不方便。

    捡柴这一件事情,季冬做了那么久,已经非常好了。

    他将枯枝给捡成一堆,又开始捡松果,将这些晒干了的松果给装到蛇皮袋上。

    这些也是可以烧的。

    因为山脚的枯枝都给村里的小孩给捡得差不多了,为了能多捡一些柴,季冬将捡好的枯柴扎好,用扁担挑着,往里面走。

    里头的树很多,枯柴也相比多一些,当然危险也相应增加。村里除了大人,小孩一般是不会进到这里面来捡柴的。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季冬捡了满满一担柴,而后挑着这一担柴,提着那一个装满一蛇皮袋的松果往家里走去。

    才走了大约十分钟,他就听到前面有声音,他还隐约地听到了钟蓁的名字。

    想到前几天钟蓁说她要上山采药材,季冬下意识停住脚步。

    “钟蓁,你看你,长得那么漂亮!这么白嫩的手,不是干农活的手。”

    这个男的声音有些轻佻。

    “也不是上山捡柴的手。”

    “滚。”季冬听到钟蓁忍着怒气的声音。

    他几乎能想象到钟蓁炸毛了的样子。

    这是遇着事了。

    季冬将自己手中的蛇皮袋轻轻放下,将肩膀上那一担柴也轻轻地放下。

    安静的森林里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容,带着些轻慢与猥琐。

    “小美女,不要生气,生气就不美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钟蓁又问着。

    季冬怕惊动那一个男的,所以轻轻地往那一边走去。

    “钟蓁,你跟了我吧。”那个男的快速地说着,声音还有些急促,“你跟了我,你就不用那么辛苦。”

    “我让我爸安排一些轻松一点的工作给你。”

    “这轻松一点的工作赚的工分不比你现在做的工作赚得少。”

    “只要你嫁给我,你就不用那么辛苦。”

    “手也不会那么粗了。”

    季冬听到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他生怕钟蓁出事,也顾不得会不会发出声音,快速地往钟蓁那一边走去。

    “你别生气。”那一个男人的声音又响起,“这社会就是那么地现实!我爸跟你无亲无故的,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帮忙。”

    “你要是跟了我,我爸肯定会帮忙。”

    “你不想轻松一点吗?”

    “不想。”季冬听到钟蓁干脆利落地回答声。

    季冬松了一口气,钟蓁没有犯傻就好。

    且不说这个男的说这话是不是靠谱,就算这个男的说这话靠谱,钟蓁嫁给他确实能轻松一阵子。

    但是若是说想要轻松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钟蓁还算是有头脑,并没有因为一时的诱惑而妥协。

    “你不想也得想。”那个男的重重地说,“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没有我爸开的介绍信,你就算是想回城,也回不了。”

    “来,先让我亲一口。”

    季冬一听,整颗心都提起来,他整个人也快速地往那一边走去。

    也不知道是那个男人说得声音快,还是他走的慢,反正短短的一段路的距离,他好像走了很久似的。

    等他到达地点一看,正好看到那个男的睁着一双大眼,缓缓地落到地上。

    而钟蓁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男的,赫然周国柱的二儿子周明。

    季冬:……

    他这会儿能深刻地感受到钟蓁之前对他说的话的意思。

    “他这是?”季冬见周明睁大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瘫在地上,惊恐地问道。

    钟蓁该不会是那么猛,将眼前这个男人给打死了吗?

    这个男的是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就算这个男的该死,也不该脏了钟蓁的手。

    钟蓁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周明,说:“他这是被我用穴道给制住,然后被我打晕了。”

    季冬松了一口气。

    只是打晕,而不是打死,那还算是好。

    要是将人打死,那问题就大了去了。

    “那他的眼睛为什么睁得大大的?好像是死不瞑目一样。”季冬扫了一眼正瘫倒在地上的周明,问着。

    “我出手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眼睛没有闭上。”钟蓁应道,“你要是不信的话,你自己去将他的眼皮给盖上,然后顺道检查一下他的呼吸。”

    “我相信你。”季冬应着,钟蓁师从邵银,那医术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他这么睁着眼睛有些可怕。我先将他的眼睛给盖上再说。”

    说罢,他蹲下,用手一拨,就将这个人的眼皮给盖上了。

    他拿起来手的时候,他的手感受到这个人的呼吸。

    他还活着。

    “现在怎么办?”季冬起身,见钟蓁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问着。

    难道将这个人就这样子放在这里?

    “当然不是。”钟蓁说道,“这个周明,之前有好几次明着骚扰我,只不过那会儿人多,我又顾忌着他是周国柱的儿子,所以一直引而不发。”

    “只是这一次,也不知道周明是从哪里得知我上山捡柴的消息,竟然在这里堵着我。”

    她是借着上山捡柴的借口过来采药的。

    她早上忙活了一个早上,才采到一背篓的药,还捡到一担柴,又累又渴又饥的时候,这个周明竟然撞上来。

    “他这一次触到了我的底线。”

    “若我没有自保的能力,这会儿,肯定清白不保。”

    钟蓁一脸嫌弃地说着。

    刚才周明那一张丑脸凑过来的时候,她还闻到了他嘴里的臭味,真是恶心得要命。

    到现在她还有些反胃。

    周明刚才的话并不是说说就算了,而是他确实是这样子想的,周明见她不愿意,就想用强迫的手段来逼她愿意。

    他的主意打得倒是好,不过,幸好她不是吃素的。

    “那你想怎么样?”季冬反问,“直接暴打他一顿?”

    钟蓁冷笑,说:“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了他?”

    还没有等季冬问钟蓁打算怎么报复周明的时候,却见钟蓁蹲下身,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枚银针,而后往周明的身上戳了戳。

    特别在下三路那一个地方,钟蓁连用针戳了周明几下。

    那个地方是敏感的地方,季冬只是看着,都替周明痛。

    戳完之后,钟蓁才收针起身。

    她眯着那一枚针,似乎不知道该拿这枚针怎么办?

    “怎么了?”季冬见她保持这个姿势有些久,便问着。

    “我在想,该怎么处理这一枚针。”钟蓁轻皱眉头说着,“将针扔了,我舍不得。”

    “这针是我师父送给我的,还没有开始用在病人身上呢,反倒是用在这个人渣身上。”

    “并且,现在银针很贵。”

    又贵又没地去买。

    “但是不扔吧,我又觉得有些恶心。”

    不仅是有一些恶心了,是非常地恶心。

    “先留着吧。”季冬看了一眼,说着,“等以后有条件再换。现在没有条件,只能自己忍着了。要不然,扔了这根银针,你就没有别的银针用了。”

    条件有限,只能委屈自己忍着了。

    钟蓁点头,忽然上前,抓起季冬的衣服,说:“借你衣服用一下。”

    还没有等季冬回复,钟蓁就用季冬的衣服小心地擦着那一枚银针。

    季冬:……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定定地站在这里,等钟蓁慢慢地擦着她的银针。

    等钟蓁收针之后,季冬这才问着:“你扎他做什么?”

    钟蓁的俏脸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让他感受一下阳痿。”

    季冬:……

    他咽了一下口水,说:“这个也行?”

    钟蓁点头,将那一枚银针小心地放到自己裤兜的药包里,说:“行的。你要不要试一下?”

    季冬:……

    他发神经才会去试。

    “好了。”季冬说,“我们走吧。别在这个人渣身上浪费时间了。”

    “还不行。”钟蓁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等会你帮我一个忙。”

    季冬:?

    “帮着我将他搬到村里那个二流子家里。”

    季冬:?

    将这个周明搬到那个二流子家里做什么?

    “他不是仗着自己的权势来侮辱女人吗?我就让他尝一下这种滋味。”

    钟蓁面无表情地说。

    季冬沉默了一下。

    钟蓁见季冬没有反应,问着:“你是不是觉得我狠毒?”

    都将一个男人弄阳痿了,现在还要将这个男人送到村里二流子的床上。

    这种做法确实有些狠毒,可是不这样做的话,这一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没有。”季冬摇头否认,说,“我只是在想该怎么不动声色地将周明给弄到村里二流子的床上。”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周明那么大的块头,并且现在是白天,人多。

    至于钟蓁要将周明弄到二流子的床上,他觉得这事做得挺爽的。

    这个人渣,就该这么教训,不能简单地放过。

    钟蓁一想,也是。

    “那就将他剥光衣服扔到山脚上。”钟蓁也觉得将周明搬到村里那二流子的床上太难了,便说着。

    “就是人来人往的那一条路上。”

    “至于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季冬深深地看了钟蓁一眼,而后说:“你这么做的话,肯定会得罪周国柱。”

    “得罪了这么一个大队支书,你以后的日子就跟之前的我,现在的高晓军一样。”

    钟蓁沉默了一下,仍是说着:“就按我说的去做吧。得罪周国柱就得罪周国柱,即便以后的日子艰难一些,我也要出这么一口气。”

    这口气不出,憋在心里,会将她给憋坏的。

    “再说了,周明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他肯定不敢说。就算他真的对周国柱说这事。”

    钟蓁弯了弯嘴,冷笑道:“周国柱敢针对我的话,我就让周明一直阳痿下去。”

    “不对,我逮着机会,也让周国柱感受一下这种滋味。”

    季冬:……

    忽然有些羡慕钟蓁的能力怎么办?

    要是他也有这一种能力,他直接去将张家栋给弄阳痿了,看张家栋怎么办?

    “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我?”钟蓁见季冬又是沉默又是同情地看着地上的周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问着。

    季冬点头,说:“帮。之前周国柱送我去革命委员会,我还没有回报他呢,现在到了我回报他的时候。”

    父债子偿。

    这话没有毛病。

    两人将周国柱给找了一个地方放好,免得有野猪过来。

    而后两人就各回各家。

    到了傍晚之后,趁着人少,季冬和钟蓁又偷偷地上山。

    季冬将周明给背下来。

    背到山脚的道路上,季冬将周明放下,发现钟蓁在他旁边。

    “你不走?”季冬挑眉看着钟蓁,“是想留在这里欣赏周明的肉体吗?”

    钟蓁:……

    她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怎么是想看?

    她怕长针眼。

    钟蓁走到旁边。

    季冬飞快地将周明的衣服解开,将内裤也一起扒下,而后拿着这些衣服扔到一旁,这才跟钟蓁离开。

    两人偷偷地回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季冬听到一阵喧闹声,接着就听到村里人在大声喊着:“周明,周明……”

    季冬笑了笑,装模作样出去查看是怎么一回事。

    “季冬啊,有没有见到周明啊?”周镇见季冬出来,赶紧停下来问着季冬。

    季冬摇头,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说着:“我今天没有见过他。他怎么了?你们这是?”

    “从今天中午开始,周明就不见了。支书一家见他没有回来吃晚饭,有些着急。等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回来,他就叫我们出来找了。”

    周镇的声音有些不满。

    季冬能猜得出来他不满,毕竟周明又不是小孩,那么大个人,难道会走丢?

    不可能的事。

    “哦。”季冬应着,“那得好好找。我回去拿手电筒跟你们一起找。”

    说罢,季冬就想回去。

    周镇一把位住季冬,说:“你别忙了。我们人多,自己找就成。这些地我们比你还熟悉了。”

    “这黑乎乎的,你跟着出去,万一也找不到怎么办?”

    说罢,周镇举着火把就走了。

    季冬:……

    他才不会走丢呢。

    不过,他也乐得不找。

    这一阵喧闹又过十来分钟才停歇,而后季冬就看到他们举着火把回来了。

    季冬心里痒痒的,很想亲眼看到周镇他们发现光着身子的周明是怎么一个反应。

    不过,没有机会了。

    只能明天听社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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