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病院】
警笛厉声鸣叫,红蓝暴闪灯的刺目色彩照亮昏暗的街道。
“请问您杀了自己的患者是吗?!”
“精神科工作压力过大究竟是不是事实?!”
照相机的闪光灯以损伤眼球的频率闪烁,摄像机和话筒拼命朝前伸,这将成为炙手可热的头条。
大声的质问,侮辱的字眼。
医院的工作人员和警察都阻拦记者和看好戏的旁人接近暴风中心。
所有人都如此混乱,犹如金枪鱼群般拥挤。
真正安静的是被套上头罩,戴上镣铐的白大褂犯人。
这人没有反抗,跟随着警察,被押入车内。
………………
“会长,您还好吗?”金发秘书端来了热茶。
秘书也是战斗人员之一,性格冷静,你把她安排在这个位置,刚好正反两面都抓得住。
“谢谢,没事。”你划掉发展计划书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大号纯黑的大班椅,和红边白校服格格不入。
便利店的工作你早提出了辞职,准备了羊羹给其他店员,感谢他们对你的照顾。
没多久就期末考了,与此同时还要兼顾公司发展路线和商务谈判。
不过这些换做平常都能应付得过来。
棘手的是森田社长这次提出的委托,你和古美门已经头疼两天了。
…………
你接过新闻报纸,
【情杀事件?!白川集团的丑闻!!!】
标题都占了不小的版面。
白川集团是家传企业,在经济泡沫时代的终章,竟逆风而上,打下了日本商务的半壁江山。
到了这一代,作为继承人的白川风助拒绝传承家业,成为了一名精神科医生。
他的女友在上个星期被他杀害——谋杀,人赃确凿。
“我原以为他开心够了就会回来,没想到闹出了这种乱子。”风助的父亲,也是白川集团的现任社长无可奈何地摇头。
“女方的家人拒绝和解,已经投递起诉状了。”
白川会长当然知道钱买不了别人家爱女的命,但是两亿七千万円的和解金是有些家庭一生也赚不到的啊。
“对方就是想让我儿子也陪葬。”
你反复看新闻内容,“令郎有杀人吗?”至少先确认真实性。
白川会长沉默不语。
铁杀人犯了。
“我明白了,我绝对会争取判个十年的,前提是……”说到这里,古美门的背终于离开沙发,搓了搓食指拇指。
白川会长叹气,“我请二位的目的并不是帮他减刑。”
他手搭在膝盖上,抿着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而是要两位帮他脱罪。”
你和古美门对视,把一个杀人犯变成清白无辜的民众,想如此彻底的翻案无异于把死变成活。
“其他律师都做不到,森田先生说,你们会有办法的。”
老伯,别随便夸下海口啊。
“事成之后,我愿意和早川小姐的公司进行合作并支付大笔投资。”
白川集团掌握了商业命脉,一般人和它沾亲带故恐怕这辈子都不愁吃穿,如果Q集团能和白川联手,克昆数钱数到手抽筋,拜尔做梦笑到醒。
你不可能因为巨大利益而答应做不到的事情,何况这件事备受各大新闻社关注,完全不想被卷入媒体暴风。
“抱歉,我们……”你决定拒绝这个案子。
“我将以两亿的价格作为律师费,古美门先生。”
古美门一把把你头摁在茶几上,“没问题,我们绝对会拯救令郎!这是冤案!冤案!”
已经舍弃了人道的底线了啊,麻笠佬。
…………
缴纳保释金十亿,白川风助已经暂时出狱,免受刑审。
现在监狱里还是有动用私刑,即便没有,审讯员也会给予莫大的精神压力,连续一个星期重复问同样的问题,直到犯人坚持不住,供认自己的罪名。
你们先从距离最近的那位嫌疑人开始入手,想了解整个案件的始末细节。
可是白川风助一直闭门不让人进,除了儿时最亲的奶娘给他送三餐,其他人都没法叫他开门。
古美门不擅长打开紧闭的房门,更不擅长打开他人的心门。对于他人心扉,古美门向来都是一脚踹爆的。
“杀了自己女朋友的人还能正常到哪里去?”古美门吃个闭门羹自然是不爽的。
很显然他踹不动这位公子的心门。
当时在白川房门外进行劝说演讲的古美门附带动作像是猴子跳芭蕾一样,马戏团就缺这么个人才。
但是房门该怎样还是怎样,甚至其他仆人承受不住他的聒噪叫来保安把他带走。
“哦不他没杀,清白得很。”一想到那两亿的律师费还有森田与白川的赏识,古美门飘飘然。
买豪华游轮!顺便给新认识的美女买点首饰……以后买直升机好了!
钱到位,黑字都给你说成白。
没在意人格分裂的古美门,你在了解受害者的家庭。
松岛润美,中产阶级出身,原本家境优渥,家里有栋曾祖父传下来的别墅。
她出生没多久,父母就投资失败,不仅一分钱没有收回还欠下了债,变卖了不少家产。
松岛润美从出生开始就备受关注,家里十分疼爱她,但她还是保持淑女般的性格,擅长钢琴。
原本下个月就要开个人演奏会了,她的死亡对于松岛家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在一年前于东大附属医院住院,不明原因,松岛家对外表示只是调养生息。
可是实际上却是由精神科医生来接手,也就是这次案件的嫌疑人——白川风助。
验尸报告的结果显示松岛润美死于药物注射,药物为复方冬眠灵。
原本这只是常见辅助治疗药品,但是一旦过量摄入就会致死。
古美门速读了医者入门书籍,以及精神病史,甚至翻了《梵高传》。
医生与患者有矛盾常见,翻杀人案子可鲜少。
如果要从开错药方剂量入手,那还是无法洗脱白川的杀人嫌疑。
“兰丸君已经去调查医院详情了,至于你,”古美门再次用手指没礼貌地指着你的脑袋,“苦肉计也好美人计也好给我想办法撬开那位贵公子的门。”
你不想再非法入室了。
和松岛家联系了,他们拒绝会面,并表示一定要白川家杀人偿命。
无法沟通就代表断了私下和解的这条路。
法院那边暂时没有传唤,但肯定能立案。
近两个月的案件审理并不忙,估计两个星期之内就有可能开庭。
既然被告不叙述整件事,古美门坐在这也是一筹莫展,他说要出去散散心找灵感。
“对了,明天就开始商务谈判,你赶紧把你那烂得糊墙都不要的合作书改好!火烧尾巴了还慢悠悠。”
上次酒会古美门前任并没用感受到古美门的下马威,但是喝了那么多古美门还是把收费改低了。
你分好案件相关资料的类别,整齐地收叠在一旁,把视线转回已经修改得差不多的文件上。
…………
服部坐在后院的阑干上小声打电话,
“令郎过得很好。”
“有了个得力助手……”
赶在古美门回来前,修改完被他批到一文不值的商业合作书,只剩些细则要思考。
但又一时没有那么准确的头绪,手臂搭在椅子的靠背上。
步入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得让人昏昏欲睡,拢起手臂,你趴在阳台的圆玻璃桌上。
服部给你端来了芒果班戟,虽然是晴天,但是天气还是偏凉,他递给你小披肩。
“您累了吧。”
“没有,您最辛苦才是。”
“哪里。”服部笑呵呵地从白壶里倒下温茶,想起了电话的内容,“最累的不是父母吗?”
“早川小姐的父母,一定也是非常出色的人吧。”
“是师父陪我长大的。”
“失礼了。”
“不会,能遇见她是我的至幸。”
服部见你提起师父的时候,原本苦恼的眉目舒展开,“那么她就是您的父母。”
“即使有时候他们不表达,但灌注了爱意培养你,支持你,那便是父母。”
…………
光熙剪裁植物的手停了下来。
“怎么了?光熙大人。”
“没事。”她轻轻地翻了翻叶片,上面有两个蛀洞,深棕色的圆和青色叶片格格不入。
这季节多生蚜虫。
几位小姐不善打理,她有时又要出行,没那么多时间照顾。为了方便把许多盆栽堆在一起,植物群靠太近生长,总生得有点闷,叶片还容易交错。
多年前,这个院子是见不着枯叶的。
【“师父,今年达木兰开了两次花,特别好。”】
从你走以后,那盆垂笑君子兰,一年只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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