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有儿子吗？”
“你不是未成年吗？”
你们在无人的阳台上面面相觑。
…………
“气死我了！”门被无礼地推开。
古美门先生，您是什么娇娇大小姐吗？
急促的脚步踏着走廊，越来越响，打破了这场悠闲的下午茶。
古美门抄起桌上那份杏色饮品喝个精光，然后中气十足地破口大骂。
“让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小白脸我绝对要以欺诈的罪名让他在现场赔得内裤都不剩！”
服部贴心地递上手帕。
“我没看错吧？这里是我的家而不是宠物之家吧？！”古美门气势汹汹“唰”地扭过头，指着你的脑袋。
服部接过古美门的外套，方便古美门叉着腰并且用手指没礼貌地对着你。
“为什么会有一只长得像人的泥棒犬坐在我的沙发上吃着我的饼干！给我出去！”他又“唰”地指向门。
“您在茶里加了蜂蜜吗？”
“是的，蜂王浆。”服部为你端上新一轮的饼干。
“蜜味完全抵消了红茶的涩意，达成了恰到好处的柔和。您真是了不起。”
你呷了一口，用饼干沾了沾红茶，咀嚼出酥脆的声响。
“只是微不足道的长处罢了，能遇到知音是我的福分。”
“在别人家大摇大摆地干什么呢？！居然把我当成空气，是因为犬类都是近视吗！？”古美门刚刚受尽了折辱，回来还要看见一只抢了他三千万的生物乐呵呵地下午茶，“服部，别被这个小怪物的甜言蜜语迷惑了！……为什么用看博美一样的表情看她！服部！！？”
“古美门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只是随意地询问。
古美门气头上，选择先把最不愉快的事情说出来，
“Unbelievable！那个女人居然当街甩了我，说要去找她的小白脸约会！还说那个男人体力超级好！骂我是个草率到不应该再找女人的男人！我一点都不！草！率！”
更可恨的是那个女人已经和那个小白脸相处了一段时间！
被反捅一刀的古美门满屋子乱窜，无比地焦躁。
“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说要开party庆祝她和那个小白脸正式交往！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一脸自豪地问我要不要去！？”
“您答应了吗？”服部接上。
“我答应了！随时奉陪！”
让古美门先生自取其辱也不是坏事。
“我这边也有手牌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情女人见识见识！”古美门把腿架在茶几上。
不得不说，服部先生冲泡的茶饮令人身心放松，光是闻着淡香就可以忍受古美门的喋喋不休。
“我有事想和您相谈。”没注意算是哪种情境，你想解释来的目的。
“我拒绝！毫无疑问你是个有着三脚猫功夫的江湖骗子，不，也许你会巫术。森田社长被你蛊惑了，我觉得这个时代有必要再开启一场猎巫运动。不想变成烤肉就出去！”
没在意古美门从你一进来就态度恶劣，你询问，
“请问您觉得您回来喝的那杯饮品，还和您合您口味吗？”
“什么合不合？服部的厨艺和调饮一直都是一绝。”
你和服部对视，互相笑着点头。
“来事务所时，我遇到了一位美国女性。”趁古美门喘口气的间隙，你提到。
……
奶茶的主要产品基本确定下了，现在处于调试的阶段。
你想到了厨艺高超又有品味的服部先生，想寻求他的建议，顺便想问问他会不会泡奶茶，自己好和他学一下。
在律师事务所门口，你偶遇一位欧美来的女士。
她和你搭上话，发现你会英语后就和你攀谈起来。
这位美人和你说她只是偶然路过，顺便来和古美门分手。
”Even I couldn’t hit,wascasual.”
…………
这位美人其实就是古美门的“手牌”之一，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
“我没有怎么理解她的意思，应该是觉得您太随性了。”下唇贴在杯口，将香气四溢的红茶一饮而尽。
古美门原本还想斥责你，说你是听不懂英语的柴犬，但是听完你复述的原话又沉默了，面部抽搐，气得憋红。
男人在这方面被打击自尊，可是一种毁灭性的。
“下星期有一场商务谈判，希望您能与我合作。”
尽可能地争取投资方最大限度的投入金额，你想找个靠谱的律师。
古美门从一种自我怀疑自我安慰的状态下脱离，开始暴躁地用各种比喻的言辞对付你，
“你这只还没睡醒的萨摩耶说什么大话？！你不会把森田社长的话当真了吧？那我建议你叼着木棍去乡下的土地上狂奔，让草原的烈风清醒一下你的脑子。雇佣我的价格你那种破公司根本付——不——起——！”
“那有什么忙我可以帮上您吗？”
你本来就没指望古美门答应，只是来这边碰碰运气，服部先生对公司的产品意见才是主要的。
“真遗憾，我对二十三岁以下的女性都不感兴趣，绫濑遥除外。”
古美门以为你要代替那位洛杉矶美女陪他赴宴，嘲笑你的不自量力后拨了一通电话，一边等待接通一边还自夸，
“我可是性感到母猫都会发情的程度！优雅成熟的美丽女性都跟着我尾巴后面追呢，不管多少个我立刻就能手到擒……喂，是千代桑吗？~”口吻急刹车式转变。
古美门喜欢漂亮女人，要是脑子能聪明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最次的阶段也要脚踏两条船，他恨不能变成八爪，广撒网扩充自己的鱼塘。
“什么？！不是，千……！”
对方挂断电话。
“您还中意这些吗？”服部很喜欢看你吃东西，被你夸赞也让他感到荣幸。
“闻见这香气就可以让我心情好上一整天，难道您前职业是烘焙师吗？”你塞了一块黄油曲奇在嘴里，发出“咵嚓咵嚓”的酥脆轻响。
“受您谬赞，稍微有在巴黎甜点铺学到一些技巧罢了。”
古美门神色僵硬地接二连三地打了电话，收到了接二连三的拒绝，甚至有人对他的床技表示相当的遗憾，建议他去看医生。
他的目光落在喝了第二杯茶的你身上，“我懂了……”
“我懂了！你是饼干付丧神吧，你这个座敷童子！”
总之古美门没有把你当成人类品种来看。
“我和社长考虑后，可以用一百万円雇佣您为我们作一次谈判，以及我可以为您完成一次您无法完成的工作，前提是合理。”让你去和天皇玩山手线之类的，是办不到的。
“哈？！这么低的报酬还不够我去高尔夫球场办一张会员卡，你是故意来招我不愉快的吧！”古美门被你气笑，血都要涌到头顶了，“买点棉花填充一下你那空空如也的脑子吧！”
迄今为止这段对话充满着繁杂的抱怨，但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你和古美门面对面，他刚想叫你滚蛋又止住。
今晚七点，他的前任情人就要在当着众人的面大肆羞辱他，还外带一个令她骄傲的小白脸，恨得他牙痒痒。
但是现下有联络的情人要么分手要么不愿出席，甚至还有和其他情人约会的情人！
【平时怎么看存在感弱得像dust，仔细一看可以被Stardust挖走的水平啊？！】
“给我报一下你的三围。”
“不知道。”你没量过，只知道自己要穿几码的衣服，不过为了舒适都会选大一号。
“服部。”
服部手上拿着软尺，递给你。
你快速地测量了一下，“87，59，90。”虽然穿着衣服但大致如此。
“勉强合格，虽然看不出来。去试衣服，塞不进去别硬塞，弄坏了等着赔吧。”古美门打了个响指。
服部递给你一件看起来很贵的礼服。
……
简约成熟的黑色系礼服，和短发很相配。
“简直是量身为早川小姐打造的呢。”服部由衷地夸赞道。
“……”古美门收住了原本想嘲笑你的话，上下打量了你一下，举起三根手指。
“顾问费算你捡便宜了——三百万，谈成后取百分之三的抽成给我，我保证把投资方的钱抽到底裤都不剩，烧高香吧你。还有，”他目露凶光地交叠起手，“用你那自满的长腿狠狠地踩那女人的浓妆脸一脚！”
“您是说……？”
“今晚七点银座见，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就大发慈悲帮你那小得和蚂蚁一样的公司作商务谈判。”
三百万円和百分之三的抽成即便是私人事务所也是极其不合理。
但是你没有任何概念，费用从森田给你的报酬里扣绰绰有余。
“合作愉快，我……”
“不准用【僕】！我不管你平时是僕犬还是暴犬，在那边给我像一只能掌上舞的小白鸽！”
……
按理说未成年来这种场所是违法的。
古美门最擅长的就是知法犯法。
临时调班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你会丢掉便利店的工作。
也没问题。手上有三千万，投资到公司一部分，即使只剩下一部分也差不多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古美门先生，鞋的高度不方便行动。”
踩着高跟鞋，跟此时在比你矮些的古美门身后。因为你的平衡感极佳，和走平地一样熟练，门卫甚至不叫你出示身份证，查看你年龄。
“走得不挺好的吗，难不成要穿运动鞋来这里跑障碍赛？我们要参加的高级派对不是草地BBQ。还有，不要走得像是我的保镖一样，给我拿出‘虽然是成功人士但被古美门先生深深折服’的气质来！”
不存在那种人啊，古美门先生。
银座四丁目的一家高级会所，地板都像是用水晶玻璃制作的，光是坐在椅子上就需支付十万円的服务费。
四下各异的浓烈香水味让你困扰，嗅觉有点失灵。
彩色的心形气球漂浮在顶部，会场最前端的正中央是金色和银色的铝膜气球拼凑出的名字，应该是举办者和她的情人的名字罗马音。
比起这些，你更注意听古美门说什么，他脸上挂着虚伪的职业微笑，一边走一边说，
“就是中间那个家伙，职业小白脸。”
远处那位背影无比壮汉的仁兄，看上去更像像是打地下擂台的。
有点眼熟？
古美门此时不忘对你嫌弃一把，“太土老帽了boku娘，只会底妆也敢自称女高中生吗？一会儿我会被安排和那个女人同一桌，别给我丢人。”
见识过香纯和奥莉薇娅的化妆技术，让你对化妆造成了一定的排斥心理，只学会底妆和口红。
你们一靠近，那位女主人公看见古美门才打量了你，挑了挑眉，
“啊啦，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和一个三流律师走一起？真不搭。”
“形势所迫。”
“你闭嘴。还有我是全日本，不，全世界最棒的律师，注意你的措辞。”古美门撇了一下刘海。
“来，甚尔君，和这位三流律师打个招呼吧。”
高个壮汉停止应付其他人，挂着小白脸的职业微笑和你们友好地打招呼。
“……”
“……”
你们虽然没有看向对方，但是此刻的震撼心照不宣。
“古美门先生，我去一趟洗手间。”
“抱歉哦，小姐，我下去取一下给你的礼物。”
…………
你们虽然是不同方向，但是在走廊拐角面对面朝对方走来，进入了同一个阳台。
“你不是未成年吗？便利店工作还不够要来夜总会陪酒？”禅院甚尔蛮惊讶也挺好笑。
“我和那位律师是商务合作关系。”
“还有商务啊？”看来是他低看了你一手。“来钱快吗？”
“暂时是负盈利。”
好吧，他以为你只是普通家庭，没想到你居然是负债状态，更没兴趣了。
你们决定装作素未谋面。
“晚上尽量别把惠单独留家里。”你先离开了阳台，回去的时间也和甚尔错开为好。“祝您玩得尽兴。”
夜风挽起你的裙摆，一双像是经典时期油画里的女性才会有小腿。露背挂脖黑裙，分明的蝴蝶骨。
等到看不见你，禅院甚尔望了一眼外面华灯满阁的银座街道，也离开了。
…………
“诶，拼酒吗？我不擅长哦。但是呢，和某些男人不一样，甚尔君没问题哦~”
一回来就瞧见古美门和前情人杠上了，虽然两个人都笑着，但是明显刚才古美门说了不少挑战人耐心的话。
富婆在甚尔耳边有点不悦地念了一句，“喝一杯我就给甚尔君一万円哦。”
禅院甚尔喜不自胜。
软饭硬吃。
以他的情况，没有给孩子剩的，这钱会被这条水鱼拿去赌马白给。
“你酒量怎么样？”酒量一般的古美门侧头，悄声问你。
“没问题。”你的体质似乎对酒精有抗性。
“一杯一万円，从顾问费里扣。”
谢谢，有钱人都一个鬼样真是太好了。
……
在座的人见识到禅院甚尔的小白脸本事了。
他不仅能喝酒，还能劝酒。
富婆和闺蜜们都被他敬酒，你也陪着喝。
你身边坐着抱酒瓶子的醉鬼——古美门是自己馋了想喝。
结果所有人都一片倒下了，就剩下你和禅院甚尔面色不改。
他搬开你对面的神志不清的人，然后就席坐下，像是联谊一样和你面对面。
你喝得有点累了，撑着头清点桌上的酒瓶。
喝了六十三杯，去了两趟厕所，酒液填满肚子的感觉不太好受。
禅院甚尔也是一样，呼着酒气，有点疲惫地撑着头看你点完瓶子。
禅院甚尔生了一张清秀的脸，嘴角的裂痕反倒中和了阴柔，让他更有气概。
当时古美门研介对那张有疤的脸的评价是这样的，“一看就是色厉内荏混不下去从哪个组退下来的小混混，我看他也就只有吃软饭的力气了。”
不，他应该一拳能打十个您。你也不拆古美门的台。
【禅院。】
你听完姓氏就知道他是什么出身了，但是甚尔表现得完全不像富家子弟，也没有任何咒术师的感觉。
会接杀人活的，应该是脱离家族的杀手吧，可诅咒师的名单里没有他。
“您不担心我把惠带走吗？”
昨天和惠相处了一天，他很乖巧，吃完饭帮你擦了桌子，你说等到春假就带他去市区逛一逛。
时间比较晚了，惠的父亲一直没来接，最后是你送惠回家。
惠带了钥匙，一开门就见亲爹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行啊，带走吧，在那之前给我十亿，七亿也勉强可以。”
“合理价格。”
等公司转型完全上市，按预期是可以发展到以亿为单位的。
你们相视一笑，因为对方的玩笑话。
“失陪咯，再见。”禅院甚尔扛起他的“钱包”走了。
“再见。”
你转过头，对着目光呆滞，流着口水的古美门说：“古美门先生，该……”
“白痴三木！！！你那堆满空罐头律师的公司等着倒闭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你拖着这个醉得可以给社会带来危害的成年人回到律师事务所。
古美门喝多了的时候就像一头野猪一样乱窜，你一边害怕他吐你鞋上，一边又要小心不让他撞到边边角角。
酒品差还喝酒的都应该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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