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思维非常发散，周边的人没办法一下子跟上也是常有的事。
很容易一瞬间想通什么，甚至面对连咒术师都觉得很怪异的事情觉得合理。
“喂，光。”
你不知道他想玩投球还是词语接龙，有可能会拿出牌抽王八。
“用力朝我来一拳。”
会出人命的，五条同学。
你大概用只会打断他几根肋骨的力气朝他挥了一拳。
被挡在了半空。
“嗯，怎么看都没有咒力。”
但是你祓除咒灵并没有任何问题。
【假设恶魔是一种诅咒，让上层的老东西知道光的身份和能力……】
“哎，真想宰了他们。”五条悟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
前言不搭后语，每天宣发暴论。因为五条悟给你的印象，你觉得咒术师比公安的野多了。
你偶尔参与体能训练，不过多数是为了硝子。
让五条悟陪练是不可能了，硝子还想多活个几十年。
夏油杰大部分时间是五条悟陪练，硝子甚至想离这俩远点，免得被波及。
五条悟躺在草坪上懒洋洋的，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从见面开始你就觉得他欲言又止，但是正常情况下，五条悟那张嘴带不出什么好话，你也没深究。
硝子按照你说的方法搁那站桩，于是你和夏油杰一对一训练。
“多多指教，光君。”
“夏油同学如果觉得吃力就喊停。”
你们手上各自拿着咒具。
被小看了呢。
夏油杰拿着长棍，步子往前摆好架势。
你拿着的是雁翎刀，这是师父最擅长的刀具，你用着也非常顺手，影子成型的刀都是这个形状。
你先攻，但是很明显你只是试水，对于夏油杰的体术你没怎么了解，但是能和五条悟过几招没问题也不至于差哪里去。
长棍毫不客气地弹开刀刃，在夏油杰手中转了个圈，棍末朝你敲去。
你毫不费力地接下。
夏油杰也云淡风轻，他还没发力。
夏油同学在给咒具注入咒力。
每一次打击都变得沉重，你开始不接下攻击，转而闪避。
纯粹体术互殴的话你百分百会胜利，但是如果论武器，也许还要打个分晓。
夏油杰调整着呼吸，你的节奏渐渐快起来，如果不进攻得猛烈点，他恐怕会跟不上。
刚才你差点把他刘海削了。
不论表面有多么温和，夏油杰的好胜心和五条悟不相上下。
普通的咒具受不住打击，你的刀刃碎了。
但是此时黑刀也在你手中成型，格挡下长棍的挥舞。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多谢指教，光君。”
夏油杰怕你使用黑刀会引起呕吐，先喊停了。
“谢谢，夏油同学。你很适合武器，下次试试看别的。”你轻轻抹去了两滴额汗，单纯用力气抵抗注入咒术的咒具，你的手有点儿麻。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对你说，
“周六我们去看《疾走》的首映吧。”
“不了，要复习。”
“为什么只有我被拒绝了!？”
要复习啊。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园对外宣称去掉了【咒术】。本来建在大山里人数还少就够奇怪了，为了让这座学校不那么可疑，正常情况下一年级都有期中期末，一方面是上头确认他们的咒术知识是否过关，另一方面为了应付政府设有基础的文化试卷。
五条悟气呼呼地扭过头不看你，但是看到了淡然的夏油杰。
【啧。】
期末考完第一天是圣诞节，真有你的，杰。
…………
久违地和夏油杰搭档了。
前几次双人任务，五条悟闲的，一定要来插一脚。
辅导监督感到痛苦，你也没多好过。
通常是比较棘手的咒灵才会让你们俩配合，因为你的特性和夏油杰的咒术相性好了起来，随着夏油杰和你熟识，他的咒灵们也没有见你就脚软或者警惕。
影子化作球状掷入咒灵嘴里，爆开。
这是模仿五条悟的赫。
他讲的原理挺清楚，就是涉及太多数学方面，有点晦涩。
……
“叫一声五条老师听听我就教你。”
“……五条老师。”
“这也太没感情了吧？重来!”
……
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控制影子和咒术师控制咒力的原理相似，这个技能还是给你琢磨了出来。
炸开的影子像是海胆一样，刺球穿透了咒灵。
夏油杰解决完他的区域，来收服你这边的咒灵，他连吞了两个核心，现在脸色非常压抑。
“夏油同学，先别吃。”
处理完几只一级咒灵，近战的你脸色也不大好，你制止了准备吞下核心的夏油杰。
“总之稍微等我一下。”
影子在你的血液里，你要把它们控制去胃部，这些溶血的影子要分离很麻烦，吐掉是最快的。
你非常反感影子在你身上的原因稍微有点想起来了，堆积太多好像会让你变成不太理智的魔人状态。
你快速走远，你觉得让人听见呕吐声不太礼貌，秋以前会斥责在大伙面前开始酒醉呕吐的姬野前辈。
夏油杰耳力很好，还是听见了那要把血呕出来的声音。
……
你擦掉因为呕吐的生理性盐水还有唾液，
没事人一样走回夏油杰身边，“夏油同学，拿着核把手展开。”
夏油杰照做了。
你把手掌盖在核心上，影子从你手心流淌出，覆盖了核心，就像给土豆泥匀上一圈酱汁。
“试试看吃了会不会不舒服。”
其实这个方法是你看夏油杰每次吞吃时候明显想要和你一起吐一地时候想出来的，但是你没有机会实行，要把影子变成水乳般薄薄一层太考验精密度了，这也是最近才成功的。
“最糟的结果可能是影子会和你血液融合……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需要我收回来吗？”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影子对人类有没有副作用。
见到夏油杰犹疑了，你担心他误以为你要暗杀他，毕竟刚刚那么生猛的咒灵被直接刺穿了。
夏油杰满脑子都是你呕吐的画面，他觉得手上是double呕吐物。
【反正光君的呕吐物总好过咒灵吧。】
不对，他在想什么？!
夏油杰忽地一口闷。
你见他吞下，把手靠近他的嘴，迅速回收影子。
“没有溶血，夏油同学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油杰咽了口口水。
没有味道，也成功收服了。
【光君的呕吐物确实比咒灵好多了。】
不，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来这么一出你都不知道夏油杰表情这么丰富的。
但是你成功地回收，按理说对他身体没有什么危害。
“味道很怪吗？”
“不是……谢谢你，光君。没有任何味道，太好了。”夏油杰笑了，他第一次吞了咒灵还能没有异样地笑出来。
“太好了。”至少帮上忙了。
可惜你的影子支配范围太小了，以后多和夏油同学出任务吧。
夏油杰的笑容换上了歉意，
“光君，抱歉。”
“发生什么了，夏油同学？”
第一回和你祓除行动后，夏油杰回宿舍其实想了好一会儿，虽然你是魔人这件事很是新鲜，但是……
模糊的血肉，像是要呕出肠胃的声音。
“第一次任务是我的失误，导致你被假想咒灵袭击，对不起。”虐杀案现场般的画面挥之不去。
万一光君不是魔人怎么办？
他不敢想，他还能心安理得的说保护弱者吗？连同伴都无法拯救。
“很痛吧……”硬生生被剪断手脚。
“不会痛。”
“……不会痛？”
上回五条悟走路太嚣张撞到脚趾了，当场蹲下大嚎，“痛死了!”吱哇乱叫地让你把他扶起来，还扬言要硝子来治。
硝子骂了一句恶心，拉着你走了。
“没事的，夏油同学。”你表情没有逞强，“我影响到了夏油的咒术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夏油杰怔住。他看不出你有一丝怨恨或者虚假。
【不会痛？】
“……”还要问下去吗？夏油杰用鼻腔慢慢呼出气。
你又感到他的焦躁了。
“能不能告诉我，光君怎么样才能变成恶魔的？像是上次和悟任务重伤，如果能像第一次任务一样的话就能恢复了。”
你张了张口。
…………
“可以的话，小海能减少使用恶魔力量的次数吗？”
“阿海，不要再变成影子魔人了，我会保护你的。”
…………
你闭上了嘴。
“不可以说吗？”
你想了想，快速地点点头。
“好吧，别太勉强自己。”
你的头被揉了揉。
“……”糟了，情不自禁摸了光君的头……被同龄人，而且还是男性摸头会不愉快吧？
原本打算回答的你似乎思索什么，微微张开嘴成静止画面，还有一直点头的时候太憨厚了。
像乖巧的小狗狗呆住一样，夏油杰没注意就把手按在你的脑袋上。
他陷入了不好意思且尴尬的状态。
“谢谢，夏油同学。”你并没有在意，你认识的长辈都非常喜欢揉你的头。
而且夏油同学的焦躁再次被抹平了。
意思是他以后还可以再揉吗？
……
期末考大清早就结了，五条悟和硝子下午出任务了。
你今天比往常稍早一些结束了训练，从浴室里走出来，还冒着微微热气。
因为天气比较冷，你穿上了两件衣服。
毕竟穿着睡衣到处跑被秋教训过，你知道这是不对的。
男浴室的暖帘被拉开，你和夏油杰打了个招呼，他也穿着可出行的外套。
“我们去御台场吧。”他忽地提议到，“明天的行程提到现在可以吗？”
“可以。”
你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也从不化妆，手机和钥匙都在兜里。
没有任何理由直接改变行程不太礼貌，但是很清楚你不是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因为他突然不想三人约会。
……
夏油杰知道你喜欢肉，选了一家西餐厅。
他早上预约的，正正好有客人临时取消，运气好抢到了靠窗的位置。
游轮在海面上驶过，今夜没有月亮，不过水面不暗淡，倒映闪烁的繁星。
东京湾原本是一座垃圾场，现在却成为娱乐旅游点。
你望着亮晶晶的天空，喝了口柠檬水，接着开始切面前带了点血水的牛排。
“任务给的费用足够吗？”
你们上回决定把任务的报酬用在出来游玩上。
“完全没问题，下次再出来玩也没问题。”夏油杰眯着眼看你进食。
“本来也是说我请的，要不要多吃点呢？”
“那再来点副菜。”你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但只看着你吃没问题吗？
心情愉快的夏油杰，此时想到不合时宜的一件事……
……
“硝子你离光远点，不对，光你离硝子远点！”
“他又怎么了？”实际上毫不关心发生什么事儿的硝子，五条悟发神经的次数和频率从来都高于全体咒术师，不是平均值，是任何一个咒术师。
你就更不关心了，把从街上淘到的小挂件送给硝子。
“谢谢，太可爱了！”
夏油杰的脸色也有些一言难尽，
跟踪完你和硝子的那天，一回宿舍，五条悟慌慌张张地一把摁住他的肩膀，杰还挺高兴的什么事情代志大条能把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妖怪吓着。
“光海她喜欢女人！”五条悟手在半空中比比划划。
那……那确实挺厉害的。
……
“嗯，光君有……恋爱过吗？”
五条悟自己不知道怎么问，就让夏油杰找机会问。
他也不知道怎么问啊！
总之夏油杰阻止了五条悟当众人的面问你你是不是女同。
“没有。”
“对女性有过好感吗？”
“有。”你最喜欢师父了。
虽然有被惊到，可事儿还不算锤，夏油杰没有放弃。
“有……想和她们恋爱过吗？”
“没有。”
夏油杰松了口气。
“我想结婚。”
夏油杰把气吸了回去。
“你……你知道什么是结婚吗？”
听说你的本国几乎没有生理教育之类的，也了解你从来没有上过学，担心你对这件事有误解。
“知道，就是两个人一起开心地慢慢变老。”
那真是理想啊……不对，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光君想和谁结婚呢？”
“秋。”
原来这个小姑娘天天惦记的是她的搭档啊，但是她搭档好像是男性吧。
“……为什么呢？”
心里好像有什么在膨胀。
“因为师父有师母们了，姬野不在了，所以只能我和秋结婚了。”
“们”？……不在了……就是这个理由吗？
光君是把托付和结婚混淆了吧。
但是难道要他来告诉你什么是恋爱什么是婚姻吗？
为什么不给你基础教育啊？
夏油杰陷入一种自我拉扯状态。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想和他做吗？”
问出来了……
真的有必要为了悟的好奇心把自己的形象毁灭吗？
“想和秋一起去北海道生活。”
你没有听出言外之意，不带一点羞涩。
打住，再问得更露骨他就把自己沉到东京湾去。
这些通常是女生的话题，平常你和夏油杰除了闲聊故事和交流咒术和战斗心得，还会讨论剧情和思想，今天他的交谈画风变了。
夏油同学想恋爱了吗？
这个你帮不上忙，你不认识适合他的女孩子。
……
“姬野，什么是结婚？”
“就是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在一起，然后有一天突然发现两个人都老了。”姬野有点憧憬地说到。
“……可是我不会变老啊。”手托住下巴，你像是思考什么。
……
【2005年，12月24日】
人群聚集在港口，海浪的声音涌起，也像是在期待什么。
海风扑在你脸上，咸咸的，原本有点湿濡的头发现在风干了。
“夏油同学，平安夜快乐。”
他低下头与你相视。
你们好像更了解了彼此。
开学时候，你能够察觉到夏油杰的礼貌中是带着睥睨的，但是现在你们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他常念叨理论，想将自己观念传输给你。
实际上你觉得不用把保护他人说得这么复杂，但是夏油杰说得很认真，像是对待信仰。
一直以来，你相信着什么？
没有问题，你不会思考太多，虽然你的头部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但是你的思想和魔人一样简单。
夏油杰好像要开口说什么。
这时，对面游轮发出的光芒升向天空，绽放成金色球形，人们发出惊呼，孩子们纷纷朝天空伸出手，爱人们在这片光景相拥。
你视线挪到这场烟花秀上。
绚丽的烟火在琥珀色眼睛起起灭灭。
你踮起脚，前面的人都高举手机，你看得不是很完整。
双脚离开地面，你被举到一个宽厚的肩膀上。
“这样会看得更清楚吗？”
“视野绝佳，谢谢你，夏油同学。”
你把手搭在他另一边肩膀。
“感觉累就把我放下来吧。”你低头说。
因为咒灵们还是有点忌惮你，所以夏油杰是纯粹靠自己的力气让你骑肩膀。
大掌附在你腿侧，你的腿部被他单手圈起固定住，但是都是出自礼貌的意味。
“不会，好好欣赏烟花吧。”
那天夜空十分晴朗，显得烟火愈发华美亮丽。
风带来了凉意，但你的手倒是不怎么冷。
“平安夜快乐，阿海。”
……
结束后，你和夏油杰聊着天回到了宿舍。
这时候你才打开了静音的手机。
可观的消息数量弹出来，全部来自一个联系人。
仿佛女儿夜不归宿的更年期老母。
不回比较好吧？
【去看烟花了。】
【平安夜快乐，五条同学。】
还是回吧。
……
“昨天烟花怎么样？”因为昨天你没及时回消息所以路过你窗子，发现你甚至人都不在的五条悟插着口袋看你。
那么晚才收到你的回复，现在正打算盘问你怎么没叫上他。
一个人孤零零的难道比叫上他更有意思？
如果是因为他有任务什么，和他打个招呼完全可以尽快处理啊。
“阿海，昨天烟花很棒哦，明年再一起看吧。”路过的夏油杰不经意地和你打招呼。
“好啊，杰。”你应道，接着回答五条悟的问题，“很精彩的烟火秀……”
“五条同学？”
……
“所以她喜欢女人吗？”
两个人掐架完，坐在树下。
夏油杰没看五条悟，“对对，她爱好是女性。”他别过了头，肩膀微微发抖。
……
“光，你不穿裙子我穿!”
“……”
五条同学，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也不是不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