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耀眼前一黑,心中却知不好,正当扣下板机之际,手腕“咯察”一声,已被人折断,黑色精巧的手抢“当”地一声坠地。
腰腹紧紧地被一条柔韧的手臂禁锢,虽已痛得满头冷汗,几欲昏去,却还能清晰地听到那邪魅女人在他耳边讥嘲:“光耀哥哥,你还真是纯情呢,让你喊你便喊了……不过就算你不喊,以你那种只会拿枪作势的人,居然也敢在我这种玩枪实战了十几年的人面前晃,真正是笑话了。”
功败垂成,夫复何言。
无力地任由她拑制住,韩光耀断断续续道:“你……你赢了,杀了我吧……”
“怎么会,我亲爱的光耀哥哥,”身后的女人在他耳垂上一舔,狎玩之意十足,“人家被你打了好几拳,受了这么重的伤,可都是要你百倍偿还的,”靳予熙将手探进他胸口衣衫,缓缓摩梭,“至于如何偿还,由我说了算。”
韩光耀压住泛上喉的血腥:“真后悔……为什么……要跟你谈条件,”他忘了靳予熙是条训练有素的毒蛇,看似柔弱却力大无穷,没有被她一拳打死,实是她手下留情,“你根本无可救药……下回……我会一枪杀了你……”
“等你下次能拿稳枪再说吧。”靳予熙炙烫的呼吸已到了他的颈间。
“大小姐,”一名黑衣手下神色匆匆走了进来,在靳予熙耳边滴咕了几句。
“是么?”靳予熙松开韩光耀,“干爹他们现在在哪儿?”
黑衣手下:“前往d国的游艇上。”
靳予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又有好戏看了,零零三,收拾东西,立即启程。”
“是,”黑衣手下应诺一声,斜眼瞥了眼韩光耀。
靳予熙整理着身上衣服澹定道:“装进麻袋,一并带走。”
蓝海湾南都俱乐部。
天刚破晓,方萌披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转身进了浴室。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顾元铠,光着膀子依旧睡得正酣。
洗漱完毕,方萌对着镜子梳头,霏糜糜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漠和阴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的脸上已经找不见当初的清纯,潜移默化的变化已愈发明显,从着装即可品出几丝风尘味道。
她和顾元铠的雇佣协议再有几天就到期了,母亲欠下的高利贷也已经还清,按理说她应该满心欢喜庆贺自己终于可以重获自由,而她却有点恋恋不舍,她舍不得顾元铠对她的宠爱,更舍不得顾元铠给予她的金钱。
方萌早已取代刘依依在顾元铠身边地位,在蓝海湾,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将她视为大嫂,她甚感觉到某种微妙的不曾拥有过的权利。
而这一切,随着一纸协议到期将嘎然而止,令她有点无所适从。
一阵铃声将顾元铠从睡梦中惊醒,顾元铠迷迷湖湖摸起手机,听了没几句便来了精神:“行了,我知道了,吩咐下去,让大家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动身。”顾元铠从床上跳了下来。
方萌从浴室走出,帮他系领带:“铠,什么事呢,这么开心。”
“机会来了,”顾元铠神采奕奕,说完将电话的内容叙述了一遍,“......哈哈哈,孟小贝,这回非我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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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萌神色略略一变,继续系着领带:“是么?”
顾元铠:“要是你早将她约出来,说不定我早就得手了。”
方萌系好了领带,在他胸口锤了一拳:“我记得你说过,永远喜欢我。”
顾元铠阅人无数拿捏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几乎都不打掩饰,他点了点方萌的鼻子:“那是自然,你永远都会是我的甜心,但你不能干涉我喜欢别人。”
醋意如潮,方萌暗自吞咽着苦水:“你别忘了,陈燃可不是好惹的。”
顾元铠将蓝海湾经营的风生水起确实有他的本事,连黑涩会都惧他三分他又岂会怕一个商人,拍拍衣袖,顾元铠径自走出卧室:“一介书生而已,不足以惧。”
另一边,公海的邮轮上。
普天同庆的场面被警笛声打断,所有人都终止了庆贺,陈燃、李博豪及其他人都在搜寻孟小贝的下落,整整一个晚上,他翻遍了邮轮的角角落落连一个箱子一个柜子都不放过,始终未见到孟小贝的踪影。
陈燃捧着几片破碎的布料痛心疾首几欲崩溃,那是孟小贝被撕碎的衣物。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陈燃神色严峻推测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做过任何最坏的可能,但不论哪种,都是他无法原谅的结局,“将孟小贝找到,不惜一切代价。”
李博豪、陈锦山、梁颖等人分头查看了安置在各个地方的监控录像,仍是一无所获,录像最后的画面是停留在一间酒吧。
她为什么神色异常进入酒吧?
她遇到什么人了呢?监控中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迹,陈燃毫无线索一筹莫展。
“让我静静!”轰开乱糟糟的脚步声,他将自己关在船舱的酒吧间里,强烈的自责将他吞噬。
许久,一个声音悄然响起,似曾相识又带点陌生:“阿燃,不要灰心,或许我有办法。”
“谁,谁在说话?”陈燃循着声音望去,却未发现有人。
“是我,l。”l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l升级之后,不再采用陈燃的声音,而是选择了一个比较中性化的声音,这让他听起来更加平和。
陈燃:“真的是你吗?l,你终于回来了?”
l:“是我,我一直在你们身边,从未离开。”
l回来了,陈燃却没有多少欣喜。
“可是,”陈燃悲痛的抓着布片,想到有人如此对待他心爱的女孩,十指骨节咯吱作响,想杀人的心在此刻达到了顶点,“小贝有可能遭遇不测了。”
“这个概率只占百分之五十,”l不急不徐的说道,“根据我追踪小贝手机的数据来看,她应该被人挟持了,目前已进入d国境内。”
陈燃灰暗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光亮,倏然站立起来,仿佛一个即将溺毙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