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台上,烟雾散去。
“这,这这”一些人瞪大双眼,心头颤动!
此刻,张云风衣衫不整,被烈火掌焚烧得破碎不堪,头发凌乱,随风飞扬,他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晃动,隐隐有些站不稳,但脊梁依旧笔直!而后桀骜的眼神扫向台下,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今日之后,他张云风不再是之前的张云风。
他张云风丝毫不运用灵气,对战天才张泽,对轰之下依然站着,反观张泽,竟被轰至台下,宛如死狗般,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张泽当然没死,他只觉仿佛被一座巨山击中,五脏六腑位移,气息虚浮,但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羞辱,他不敢睁眼,不敢看周围人看他的眼神。
他回想起这几年来,身为苗家天之骄女与张氏张崇海之子,锦衣玉食,修行资源丰富,十四岁入开元境三重,雄姿英发,如今却被他最看不起之人轰至台下!
“对,一定是我太大意了,让了他一只手,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张泽心头猛然想到,如此这般安慰自己,殊不知他此刻已被愤怒不甘蒙蔽了心智。
他面容逐渐扭曲,趋于疯狂之色,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看向张云风哈哈大笑道:“我让你一只手,你能与我战到如此程度,不错不错,但若是我双手齐出,使出全力,那便是你的末日,你可知?”
张琳看着这一幕,心中叹息,张泽已被羞耻蒙蔽了心智,他看不出来,张琳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若是两人尽皆全力,胜者依旧会是张云风!于是张琳看向张泽的眼光便没有以前那么炽热了,看向台上锋芒毕露的张云风的眼神闪烁着别样的光。
“张泽,可悲之极,我若全力,必碾压于你,你信还是不信?”张云风声音滚滚,传遍整个比武场。
此刻的他再也没有面对长辈的谦逊,面对妹妹的温柔,而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他问张泽,信还是不信?
“碾压于我?哈哈哈!”张泽发了风似的狂笑:“张云风,今日之耻,大比之日我必双倍奉还!”
张云风并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留下一席震惊的围观之人自故离开,他知道,张泽已经再不配为他对手。
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
此战消息由比武场开始,传播极为迅速,在张家产生不小的震动,人们纷纷议论,有的人认为张泽让其一只手,并没有出全力,若是全力战斗结果不至于如此,有的人则认为张云风可能已经引灵气入体,跨入开元境。
而引起轰动的张云风并没有关注这些言论,依旧是整日淬炼剑法第一式,去藏书阁阅览群书,为即将到来的族中大比做准备。
张云风知道,每年大比时,苗家,杨家皆会有长辈带领弟子前来观武,杨家中立,而苗家观武是假,实则每年都会借此机会来打压张家,这族内大比便隐隐会发展为两族子弟间的争锋。
张震张老爷子之后,张家一代不如一代,反而苗家族内出现不少天才人物,每年都会例行过来羞辱张家一番,对此张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长辈带弟子前来“切磋”并无不妥之处。
张泽战败后,再无往日风采,魂不守舍,见到下人丫鬟便呵斥一番,再加上张琳再也没有来找过他,更令他恼羞成怒:“小贱人,待我日后杀了张云风,我父夺得家主之位,看我如何羞辱你!”张泽里一股怒火一直憋着无法发泄。
但毕竟是大家族少爷,冲动过后略微冷静下来思考,张泽回忆了前几日擂台一战,他也隐隐感觉张云风并未出全力,心中冰凉,自知这屈辱可能永远无法洗刷。
当夜,张家大长老府。
一道身影哭跪在大长老张崇海与苗夜容前,不是张泽还有谁。“爹,娘,求求你们帮帮孩儿”。
“那张云风当众羞辱于我,说我不配为张家子弟,说爹娘教导无方!”只见张泽声泪俱下,心理已经严重扭曲,搬弄是非。
只见一道独腿身影端坐在主座上,手持一条碧玉色的玉拐杖拄在地上,脸色阴沉,口中漠然吐出一道声音:“当年父亲一直觉得二弟强于我,青年时在无极山历练,我二人同时被一头凶兽盯上,父亲舍我救了二弟,这才有了如今这残疾之躯”说着,眼睛扫向了自己一侧空落落的下身。
“家主之位暂且不提,如今,又要欺我儿了吗。”张崇海语气森然,显然积怨极深。
“夜容,苗家那边运作如何了”随后张崇海将目光移动到身边这漂亮女子身上。
这女子身材高挑,丰乳翘臀,婀娜苗条,扭动着腰枝为张崇海端上一壶茶,躬身为其倒了一杯说道:“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声音细腻好听。
只见张泽听后,又赶忙流下来泪水,哭诉道:“娘,眼看着族内大比了,您得帮孩儿洗刷屈辱啊。”张泽为了报仇哪里还顾得上面子。
苗夜蓉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心中有些不快,男儿顶天立地,修行修心,一次败绩便成这副模样,如何成就大业?但毕竟母子亲情,于是出言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等到偌大的张家落到我们手里,泽儿想怎么样对那张云风便怎么样,如何?”
一想到自己将会在几天后的大比上再次被当众击败,心里顿时扭曲苦闷,憋屈十足,于是不甘心的看向张崇海:“爹。”
“出去吧。”清淡的声音从张崇海口中吐出,张泽看着他的表情,隐隐感觉爹要生气了,连忙道了一句:“那爹娘,我这便回去努力修行了。”
子时。
一道身影从黑暗中出了张家,一路经西门,到了一片交易场所,赫然就是鬼市!
张泽小心翼翼地寻觅着什么,忽然在一座摊位前停下,摊主是名戴着鬼面具的婆婆,身上一袭黑袍,胸口上绣着血色的阴阳图案,令人心悸。
“我看这牌匾上所写,这颗丹药能瞬间使开元境之内的人连升三境,药效持续半个时辰,果真如此?”张泽开口问道,心里盘算着,连升三境即是开元境六重,即使只有半个时辰,足够了!
“呵呵,那是自然,只是这半个时辰后的代价,怕是不好承受。”一道十分沙哑的诡异之声从老婆婆口中传出。
“你说便是。”只要能报仇,张泽已经豁出去了。
“此丹名为血魔丹,激发开元境修士之血脉,使之沸腾,爆发更强力量,逆天而行,提升境界,这代价便是。”这戴鬼面的老婆婆慢声细语,忽然语气凌厉“便是体内半数之血将化作虚无,你,可敢?”
就在张泽犹豫之时,顿时脑中想起张云风站在比武台上那充满不屑与怜悯的眼神,一咬牙:“半数之血而已,有何不敢?!这血魔丹如何交易。”
“老身平生最见不惯这恃强凌弱之事,想必你是受了欺凌,这颗血魔丹便送于你了。”
“如此多谢!”张泽惊喜道,拿起丹药,眼睛眯成一条缝,张云风,大比之时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跪在我面前求饶认输!
张泽走后,鬼脸婆婆摊旁。
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朝着这婆婆躬身作揖,身上竟也有相同的血色阴阳图案:“恭喜婆婆,离嗜血术大成又近了一步。”
“呵呵,分殿主大人命我尸婆婆来这偏僻的天墉城之境域,本以为捞不到什么好处,没想到这里的蠢货这么多,倒是因祸得福了。”只见尸婆婆一笑,声音颤抖而沙哑,语气竟像是一具尸体!
当然,这些张泽浑然不知,只是期待着族内大比之时将屈辱加倍的还在张云风身上。
张云风则是每天淬炼自身,开山剑诀第一式愈加熟练,一息间,竟能斩出九九八十一剑,心境通达,不日,跨入开元境三重!
随着诸位张家年轻一辈子弟们的期盼,每年一度,家族长辈齐至的族内大比之日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