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啊!”
军医猛拔出断箭,鲜血喷涌而出,军医快速把烧红的利刃铁上去,“滋拉”一声,甚至能闻到肉味儿。
陈奕信额角渗出细汗唇上毫无血色,疼的浑身打颤。
军医止住了血,拿过刀子,利索的在他伤口撒上伤药,然后包扎,一气呵成。
浦安修双手抱拢,面上一副幸灾乐祸。
偶然一瞥眼,却见薛月直勾勾的看着陈奕信。
浦安修向她那边挪了挪,“小耗子,你在看什么呢?”
薛月不搭理他,依旧看着疼的肌肉痉挛的陈奕信。
浦安修道“他那大块头有什么好看的,中看不中用,你看哥哥,虽然没有那样遒劲的肌肉,可是哥哥的爆发力却是世间少有,你若是想学哥哥可以教你。”
此时的陈奕信是疼的说不出话来,否则非得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薛月却带着一丝疑惑“这便是疼吗?”
浦安修顿悟,这才想起来她就是个不知道疼痛为何物的小怪物。
“也没有多疼,那就是叫的惨点儿,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疼都受不了,算什么英雄好汉。”
前半句还是解释给薛月听的,后半句便成了赤果果的鄙视。
陈奕信狞笑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暗暗握紧拳头。
赵延迅再次好奇的看了薛月一眼,瞥到她挂在脖子前那受伤的手臂,想起那日她面不改色地掰折了自己刚开始愈合的伤臂。
这样的果决好像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薛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尽管已经遭受过断裂之苦,她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什么是疼?她想知道,可看到陈奕信痛成那样,还要咬牙硬生生地忍受着,她又不想知道了。
两人刚出来,便看到快步向议事厅而去的曹镇。
浦安修道“能和你父亲一起镇守康平那么多年,康平城破,他因此身受重伤,迫不得已才撤退,虽然败了,也算是一条难得的好汉。”
薛月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在浦安修说到曹镇时,眼中却有一丝波动,快的让人难以捕捉。
浦安修还在说着“刚刚若不是他和三殿下一起去救陈奕信,陈奕信今日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等到将北蒙打的滚回他们的老窝,不敢在侵犯厉国,陈奕迅和三殿下撤退后,这康平城交给他也可以放心了。”
浦安修闲聊般的正说着却见薛月突然停下了脚步。
浦安修疑惑,回看过去,“怎么不走?”
“要小心他。”
“小心他?你是说曹镇?”
薛月点头,浦安修知道薛月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所以她这话让他提起了万分的警惕。
“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曹镇有什么行为可疑之处。”
薛月不知道,父亲从不跟他说军营里的事情,只是偶然提到曹镇,他到现在还记得父亲那复杂的模样,只叹息着交代了句,“以后小心曹镇,能不跟他打交道最好。”
随即薛劲嗤笑一声,喃喃自一句,“你是女孩子,怎么会跟他打交道,我还真是杞人忧天了。”
面对浦安修的问话,薛月摇头。
浦安修不由严肃了神色,回头向议事厅看去,曹镇早已经进去了。
康平城是曹镇的地盘,他虽然心有疑惑,却不好细查。
两人往住处走去,到了门口却看到一个人影。
赵虎看到他们俩激动地站起来,直到两人走到跟前,他才对着薛月深深地弯下身子,行了个大礼。
“那日多谢救命之恩。”
薛月显然没有认出他,浦安修那日虽然看见赵虎的所作所为,可那日的他太过狼狈,压根看不清长了什么模样。
今日的赵虎虽然还是穿着普通的衣裳,只是那脸色却是好了很多,是以一时半会儿,没将两人联系到一块儿。
浦安修带着疑惑道“你是?”
“我叫赵虎,那日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是小公子救了我,我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妻儿的仇还未报,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今日来攻城的听说是库拓,他就藏在安山上,我打算这两日就出发了,只是走之前必须来谢谢小公子方能安心。”
薛月面无表情,浦安修却道“难道你打算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去报仇?不是我说,你若真这么去了,也不过是给他们送了顿肉吃。”
赵虎牙根紧咬攥紧拳头,面上一片悲恸恨意,“我知道,只是妻儿的仇不得不报,我那可怜的孩儿,才十个月大,刚学会了叫爹,就被北蒙人残忍杀害烹食……”
说到这里赵虎红了眼眶,语带哽咽,已然说不出话来。
浦安修能想象到那样的场面,对赵虎来说,恐怕每活一日都是一种煎熬。
他郑重道“你是要报仇而不是去送死,你若信得过我,就回去安心等着,会有你报仇的机会。”
浦安修是京城来的官爷,赵虎不是不信他,只是他实在等不及了。
“多谢公子的好意,只是我……”
“你若是就这么憋屈死了,又拿什么脸去见你地下的妻儿?”
赵虎嘴唇蠕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的妻儿死的那样的凄惨……
最终赵虎狠狠的闭上眼睛,“好,我等。”
三个字,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看着赵虎凄凉的背影,浦安修知道康平城像他这样的人还有许多。
赵虎走后,薛月难得有了好奇心,“你为什么要骗他?”
浦安修又恢复了那不正经的模样,有点委屈道“喂喂,我可没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薛月静静的看着他,浦安修接着道“你不是说要去北蒙找你弟弟吗?我可是一直都记得的。”
薛月……
浦安修“你这什么表情,既然我们是好兄弟,兄弟有难,做哥哥的怎么能置身事外!这几日,因为这事,我可是下了功夫的,只是具体的计划还没有想好。”
……
安山下,厉国死伤的士兵都被带回去了,那些被射死的战马却没办法都弄过去,明知道便宜了北蒙人,却没办法。
而地善要的正是这个结果,这么多的马肉,起码他们这几日的吃食是解决了,虽然他们也损失了些人手。
库拓激动地拍了地善的肩膀好几下。
“地善,你可真不愧是军师,你让我示弱诱敌,没想到那所谓的大将军这么不经骗,只可惜今日没有将其诛杀了,否则康平城又将是老子的天下。”
口中虽然说着可惜,库拓的面上却是一片满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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