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玉不善做菜,叫上春桃一道去了厨房,春桃在旁指点,小半个时辰后,满满一桌的菜肴已然摆放妥当。
菜样精致,菜色诱人,便是春桃也忍不住赞道:“大小姐当真厉害,学什么都是又快又好,我都羡慕死了。”
“你这张嘴怎么最近总是跟吃了蜜似的?”崔良玉笑道。
这一桌菜全是她的心意,上桌前已全部尝过,便是怕味道不好。
“大小姐,我去喊谨之公子。”
春桃说完便往外跑去,崔良玉想喊她都没来得及,想着稍后便要让王谨之品尝,心头不觉有些紧张起来。
若是他不喜欢可如何是好?
书房中。
春桃跑的急促,险些撞在正要出来的王谨之身上,王谨之欲要训斥,见是春桃,脸色稍缓了几分,“怎的如此莽撞?”
“公子,夫人请您过去用膳。”春桃急急说道,倒是没忘了把称呼改过来。
她性子虽大大咧咧,可也知晓轻重,只在私下才会继续称呼崔良玉为大小姐。
念及崔良玉,王谨之唇角不由上扬,加紧脚步朝膳堂走去,“我知道了。”
春桃忙跟上去,随着王谨之回到膳堂。
见到王谨之前来,崔良玉急急起身,却是险些将食具碰掉,身子往后一倾,便要倒去。
“昭昭——”
王谨之轻呼一声,已然到了她的身边,将崔良玉揽入怀中,怀中人儿羞愧不已,只听王谨之关心道:“你没事吧?”
崔良玉面颊微红,赶忙起身道:“没事,我方才只是不小心……你快坐下,尝尝这些菜如何?”
这时王谨之的目光才落到菜肴上面,面露惊讶之色。
这些菜肴似与府中厨子做的不同。
见崔良玉安然无恙,春桃在一旁娇笑道:“公子,这可是夫人亲手做的,花了将近一个时辰呢。”
闻言王谨之心头一动,抓着崔良玉的手,眸子如月光般温柔,心疼道:“昭昭,辛苦你了。”
“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做些吃食,你却要劳心劳力……”崔良玉对他很是感激,若无王谨之帮忙,清河崔氏哪里能涉足茶叶生意?
夫妻二人,又哪里需要见外,崔良玉话未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满目深情。
南诏侯府。
云笙歌坐卧窗前,瞧着夜空中皎洁的月色,清水般的眸子中涌出淡淡的惆怅。
她与李沣晏成亲已有数日,可每日却一言半语都说不上,哪里有丝毫夫妻的样子,简直便是陌生人一般。
近几日尤其如此,李沣晏搬入另一处房间,整日闭门不出,云笙歌瞧见过他两次,面容憔悴郁郁寡欢。
崔老夫人担心,请府医诊治过,结论却是安然无恙,只是气色不好,需要好好休养。
为何气色不好,云笙歌自是清楚。
只是……自己该如何做呢?
正思索着,突然瞧见外面自己的贴身丫鬟秀竹端着茶点过来,那茶点是洛商国的特产,是秀竹做的。
“公主,吃点东西吧,你今日都未吃多少。”
秀竹将茶点放在桌上,走过去准备将云笙歌扶下来,云笙歌却是眸子微微亮起,“秀竹,前日母亲送来的大禧国服饰呢?”
“我收起来了,公主,你要穿吗?”秀竹问道。
公主穿不惯大禧国服饰,送过来便放在了一旁,此刻突然提起,定是想穿了。
云笙歌微微颔首道:“你将服饰拿来,然后让人请小侯爷去一趟花园。”
如此下去,李沣晏身子定会撑不住,她打算开导开导。
书房中,李沣晏正对着一幅画像出神,那是他请人为崔良玉画的,只是一只未曾送出,如今更是无法送出了。
听闻脚步声传来,李沣晏忙将画像收起放好,见是在云笙歌身边伺候的丫鬟,眉头微微蹙起,眸子中闪过不快,“何事?”
“回小侯爷,公主请您去花园。”丫鬟恭敬道。
李沣晏本想拒绝,可想到那日的约定,还是答应下来,出了书房,便朝着花园走去。
才至花园门口,便看到花园凉亭旁一抹倩影。
一袭白莲勾边浅色罗裙,珍珠翡翠腰带将芊芊细腰仔细围住,如若盈盈一握,身上披着金丝云纹纱衣,发髻之上一支点翠木兰金簪,一抹璎珞流苏系在发丝上,如点点流萤。
那人置身花园中,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崔良玉?
李沣晏心头一动,忙走过去,可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仙子般的身影并非崔良玉,而是云笙歌。
伸出去的手蓦然僵住,方才激荡的情绪陡然消散。
“你叫人约我过来所为何事?你为何穿着大禧国的服饰?”李沣晏声音清冷疏离。
“只是想与你说说话。”
云笙歌并未抬头,突然间,她的身前出现一抹亮光,云笙歌托着那一抹亮光起身,李沣晏才发现,那是一盏花灯。
花灯上写满了思乡之情。
感受着那字里行间的情绪,李沣晏嘴唇微动,却未开口。
云笙歌托着花灯,扭头看向李沣晏,灯火明暗间,云笙歌缓缓开口,“听闻花灯寄托着相思和愿景,小侯爷,你可要写上些什么?”
“不必了。”李沣晏生冷拒绝。
云笙歌并未在意,轻声说道;“世间百般人,皆有苦楚,只是各自苦楚各自知晓,可纵然千万般苦楚,也要面对。”
纤纤玉指松开,花灯升入空中。
夜色下,这一点点的光亮,如同扑火的流萤,似乎随时都要灭掉。
良久后,花灯不知飘至哪里,云笙歌收回目光,看向李沣晏,温和似水,“小侯爷,你以为呢?”
“你今日约我前来,便是为了说这些?”
李沣晏低沉沙哑的声音,仿若点点重锤敲击在心头上,云笙歌轻声叹气,“你我虽未夫妻,却如同路人,我知你心意,不想强求于你,可也不想看你如此颓废下去。”
“南诏侯府的小侯爷,总要拿出一点男子的担当,如今你一人郁郁,祖母与母亲也要担忧,小侯爷,这一步,你总要跨过去的。”
声声入耳,却无甚用处。
李沣晏眸色清冷神情未变,只是转身便要离去,“若无他事,我便回去了。”
瞧着他离去的身影,云笙歌眸子中精光点点。
这一次未能让他振作,可她不会就此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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