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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谨之受伤

    屋外,暴雨倾盆。

    客房窗下,放着一根已长满锈迹的铁棍,震耳欲聋的声响渐渐退去,铁棍上却依旧还有白色的电光闪动。

    “昭昭,你可安好?”如此近距离的雷击,王谨之生怕会吓到崔良玉。

    怀中的璧人微微摇头,明亮的眸子中未见半点害怕,反倒是害羞不已,感受到王谨之胸膛传来的滚烫,崔良玉心乱如麻,忙将他推开,“我……我无事,只是雷声有些大罢了,我并不害怕这些。”

    黑暗中,琥珀色的眸光如皎月一般明亮,瞧着她面颊上的羞涩,王谨之唇角微微扬起,正欲开口,便见又是一道电光闪过,瞳孔骤然一缩。

    轰隆巨响在耳边炸裂,窗外的铁棍被击飞出去数丈远,客房都震了起来,竖立在床榻一侧的高大瓷瓶应声而倒,碎片四散而飞。

    “小心!”王谨之猛地转身,将崔良玉牢牢地护在身前,瓷瓶碎片打在后背上,划开数道伤口,王谨之却一声未吭。

    待到重新安静下来,他才松了口气,忙看向崔良玉,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

    崔良玉正要摇头,突然嗅到一股微弱的血腥味,想到方才那一幕,顿时紧张起来,“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王谨之本不想让她担心,打算隐瞒过去,可崔良玉的手指刚好碰到他的伤口,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反应过来,崔良玉已经将他身子搬了过去。

    玄色鹤纹暗香缎罗袍被划出了数个口子,殷红的鲜血正往外渗,崔良玉登时便红了眼眶,“你怎么这么傻,为何不躲开?我去找高僧拿药。”

    “只是一点小伤,并不碍事。”

    伤口确实不深,只是看着吓人罢了,王谨之拽了拽衣襟,不想让她看到伤口,挽住她的手温柔道:“明日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今夜先休息……且外面风雨交加,并不安全。”

    崔良玉不依,垂眸黯然道:“你是为了护我才受了伤,我怎能坐视不理,你让我如何安睡?若是耽误一夜,伤势恶化又该如何是好?”

    不等王谨之劝她,崔良玉已经从床榻上下来,眸色认真道:“我快去快回,前面便是高僧的住处,不过几步路而已。”

    知晓她性情如此,若是不应允,怕是她这一夜都要不安,王谨之子只好答应下来。

    客房内有备下油纸伞,崔良玉拿着伞出了门,王谨之站在门口,瞧着她的身影,眸子中满是担心。

    好在平安无事,崔良玉很快拿了药回来,点上油灯,这才看清楚,王谨之身上的伤势比她想象的还要重一些,整个后背都已经被鲜血浸湿。

    崔良玉脸色发白,双眸泪光闪闪,犹豫片刻,咬着唇瓣说道:“你将衣服脱掉,我帮你上药……”

    “好。”王谨之也不矫情,将衣袍退至腰腹,露出坚实的后背。

    崔良玉蘸着清水,将他的后背仔细清理干净,将伤药小心地涂抹均匀,又用纱布细心缠好,这才察觉额头已经布满汗水,正要擦拭,王谨之已经抬起手,温柔地将汗水抹去。

    “辛苦你了。”

    看着为自己焦急担忧的崔良玉,王谨之只觉心头温暖,恨不能将眼前的可人儿紧紧搂入怀中,只是抬起双臂,却又放了下去,穿好衣衫,准备去屏风那一侧。

    这时崔良玉突然伸出手,纤白玉指勾住他的衣角,垂眸低声道:“你受了伤,便在榻上休息吧,我……我去那边休息。”

    “不可,地上凉,你身子弱,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温和的声音骤然停住,王谨之低头看着她,似是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崔良玉心中纠结,她不忍心让王谨之睡地上,王谨之也不会允许她睡地上,可这只有一张床榻,莫不是要……

    脸颊越发滚烫,她更不敢看王谨之,只是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少倾,银牙咬着唇瓣,崔良玉害羞道:“那……我们便都睡榻上,你睡里边,我睡外侧,你莫要生出旁的心思,否则……”

    “昭昭,在你眼里,我便是这般不可信么?”琥珀色的双眸带着淡淡的无奈,刺得崔良玉心头生疼,不敢再瞧下去,忙挪开目光,“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休息吧。”

    床榻上,两道身影各自安歇。

    崔良玉闭着眼睛,紧张地一动不敢动,王谨之后背受了伤,只能侧着睡,呼出的热气扑在脸颊上,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良玉才沉沉睡去。

    翌日。

    崔良玉醒来时,王谨之已不见了踪影,来到门外,才瞧见院中那一道颀长的身影,正欲喊他,目光突然落在那一棵梧桐树上。

    昨日来时,梧桐树上挂满了红绸,经过一夜风雨的吹打,已然掉落了大半,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

    想着那上面满是王谨之亲手写下的诗句,不觉有些难过。

    “昭昭,你醒了?”温和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对着王谨之莞尔一笑道:“是啊,才醒来便发现你不见了,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人独自离开了。”

    小小的玩笑让王谨之眸色一动,上前捉住她的手腕,眸光认真道:“只要你不赶我,此生此世,我定不会离你而去。”

    崔良玉面颊飞红,那三言两语,仿若雨后的暖阳,将她的心都要融化一般。

    只是神色随即一暗,如今她和李沣宴之事还未有定论,便是倾心王谨之又如何?此事若不解决,他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在一起的。

    如此败兴的话她并未说出口,吃过斋饭之后,两人便下了山。

    马车上有备用的衣物,王谨之将划破的衣服换了下来,才细心地掀起轿帘,将她搀扶上去,这才驾车往京城赶去。

    刚刚返回京城,便碰到了李沣晏的马车,王谨之悄然将轿帘压了压,免得露出马车内的崔良玉。

    却不料,他的举动刚好落在李沣晏的眼里,深邃的眸子中,登时便出现了怀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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