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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危机爆发

    自崔良玉离世后,崔老夫人便一直病病殃殃,长时间卧榻不起。

    福寿堂内弥漫着安神香的清淡香气,可卧在翠玉金枝软榻上的崔老夫人依旧惴惴不安。

    银杏面色慌张,故意压低了自己凌乱的脚步声,轻喘的粗气走到了崔老夫人的榻前,低声道:“老夫人,博陵崔氏那边派人传话,说……说养蚕场的蚕不吐丝了。”

    她的话音落下,福寿堂内一片寂静,轻闭双眸的崔老夫人睫毛微微颤抖,后背骤然间惊起了一层冷汗。

    崔老夫人忽然从榻上直立起来,瞪着一双充满质疑的眸子,嗓音颇为凉薄,“你说什么?”

    银杏见老夫人动怒,立马跪倒在地,叩首道:“回禀老夫人,博陵崔氏养蚕场的蚕不吐丝了。”

    一声清脆落地,放置在榻边的琉璃青玉茶盏已然在地上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在红木雕花梯阶上热气腾升,只留下了满堂寂静。

    崔老夫人此时内心已然如波涛般汹涌,看着跪在地上的银杏冷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封锁消息,若谁将此事泄露出去,家法处置。”

    在这一瞬间,崔老夫人仿佛恢复了从前那般严肃的状态,即使满头银发也不得不为清河崔氏坐镇。

    她不禁又想起了崔良玉甜甜叫她祖母时的娇俏模样,倘若崔良玉还活着,以她清河崔氏嫡女的身份也可为自己分担忧愁,而如今清河崔氏唯一的嫡女崔良青因心性不正而被禁足,什么忙都帮不上。

    周围的丫鬟个个脊背挺直,低眉顺眼,生怕崔老夫人将怒气牵到她们身上。

    “去把膺弟叫来。”崔老夫人语气忽而柔软下来,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动怒,此事也不会迎刃而解。

    丫鬟闻言,立刻匆匆跑到了崔良膺的住处,此时的崔良膺对清河崔氏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正眉头紧锁着品茶读书。

    他听觉颇为灵敏,察觉到庭院外奔跑的脚步声后,立刻将右手伸到了袖口之中,握紧了衣袖中的弯刀匕首防身。

    他从纸窗的缝隙中看到一抹淡蓝色身影映入眼帘后,这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随手将放置在梨花木镂花八仙桌上的书籍拿了起来。

    丫鬟轻叩木门后便匆匆跨过门槛,神色慌张地微微颔首道:“三公子,老夫人在福寿堂等您。”

    崔良膺眸色暗了暗,全然猜不透祖母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将手上的书放在八仙桌上后,便拂衣随着丫鬟去了福寿堂。

    福寿堂高堂之上,崔老夫人一身墨蓝色海浪纹苏绣华服,手持梨花木雀头镶翡拐杖,额间的水滴形冰种祖母绿翡翠幽光闪闪,周身散发着从前的威严。

    抬脚跨过福寿堂门槛的崔良膺,一身玄色羽织翠丝罗袍,如锋般凌厉的剑眉衬得他面庞消瘦俊朗,腰间挂着的羊脂白玉鸾纹玉佩摇摇晃晃,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润。

    “孙儿拜见祖母。”崔良膺嗓音极为醇厚,恭敬的拱手道。

    崔老夫人轻轻抬手示意他免礼,仔细端详着崔良膺的面庞,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脸上的稚嫩童气已然消散,更多的是成熟稳重。

    她浑浊的双眸竟微微湿润了起来,哑声道:“膺弟啊,祖母今日叫你前来,是因为崔家正经历一场浩劫。”

    见崔良膺面露疑惑,崔老夫人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继续道:“倘若此事处理不好,清河崔氏百年基业将会毁于一旦。”

    显然,此话一出,原本面色沉着的崔良膺颤了颤嘴角,心下也不由得慌张起来。

    “博陵崔氏养蚕场的蚕已吐不出优质的丝绸了,这意味着入冬之前,清河崔氏很有可能交不出皇室的冬衣,你应该知道违抗圣旨是什么下场。”

    崔老夫人越说越觉心痛,情不自禁地用手抚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觉一阵胸闷气短,她堪堪将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吐在了地上。

    “祖母!”崔良膺放声大喊,全然顾不得礼仪,直接冲到了高台之上。

    哪知,崔老夫人的嘴角绽放了一抹笑容,用手上攥紧的锦绣荷纹丝帕轻轻拭去了嘴角的鲜血,虚弱开口,“祖母想派你去查清博陵崔氏饲养的蚕为何会突然吐不出丝,只有将原因找到了,我们才有可能顺利度过此次难关。”

    崔良膺一只手为崔老夫人轻轻抚背,另一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咬牙说道:“孙儿定不负祖母嘱托。”

    说完,他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刻回到了庭院之中,罕见的在午后为崔良玉传了一封书信。

    望着展翅翩翩消失在庭院上头的白鸽,崔良膺心下也揪了起来,不知崔良玉能否注意到这封书信。

    彼时,霓琅阁内,崔良玉身披白色仙鹤纹狐裘大氅,正坐于庭院之中轻轻抚琴,而那位兰芝玉树的谨之公子,则立于一旁吹箫。

    悠扬的琴瑟和鸣之声与飘零的落叶相互融合,俨然是秋日中一道温婉的景象。

    忽然,振翅的白鸽盘旋着落到了崔良玉的肩膀之上,感受到肩膀重量的崔良玉立马回过神来,满腹疑惑的将白鸽腿上绑的信件轻轻拆下。

    她轻轻展开信纸,原本平静如水的神色忽而紧张起来,眉头微蹙的轻轻摇头。

    王谨之见情况不妙,立刻走到她的身旁将信上的内容看在眼里,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此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崔良玉食指原本勾住了琴弦,如今方寸大乱,琴弦也硬生生的在指尖崩开,将她白皙的手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男人眸色一暗,立刻吩咐符清拿来药酒,一边拧紧眉头为她包扎着手上的伤口,一边轻言劝道:“此时离入冬还有很长一段时日,只要蚕还没死便有解救之法。”

    说完,王谨之转身吩咐符清去养蚕场取回几只蚕,崔良玉则没在搭话,头脑飞速旋转,可依旧想不出任何对策。

    符清微微颔首,知道此事紧急,连服饰都没来得及换就骑着快马赶到了京郊,装作买蚕人顺回了几只毫无生机的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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