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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百年好合

    走了片刻,面前豁然开朗,桃林间的空地上,有一块青石,其上放着一把琴,崔良玉走过去瞧了瞧,面露惊讶,“这是凤栖焦尾琴?”

    风栖焦尾琴是一把古琴,曾是前朝知名乐伶步滢红之物,步滢红去世后,这把琴便消失了,没想到竟是落在了王谨之的手里。

    “此琴是我三年前得到,我记得你幼时曾沉浸于琴……”

    言说至此,王谨之突然闭了口,看向崔良玉的目光似有些紧张,这在号称谨之公子的他身上从未出现过。

    崔良玉也是一怔,秋水般的眸子中闪过惊讶之色,“你怎么知晓?”

    王谨之犹豫片刻,缓缓开口,语气更为柔和,“昭昭,你不记得我了吗?”

    突然被唤闺名,崔良玉心头便是一惊,女子闺名只家人知晓,从不外传,便是熟识的男子,也不可贸然唤其闺名,王谨之此举,难免有登徒浪子之疑。

    只是很快,崔良玉便觉得不对,疑惑道:“你怎么知晓我的闺名?”

    “我幼时曾入京,与你相识……”

    话已至此,王谨之也不再隐瞒,将幼时两人相识的事情全盘告知,只是那时崔良玉年幼,早就不记得这些了。

    闻言,崔良玉陷入沉默。

    王谨之瞧着她低眉垂目,手指一点点攥紧,白玉扳指都险些被他捏碎,便在这时却瞧见崔良玉笑了起来,“原来我们很早便认识了么……可惜我都忘记了。”

    微凉的夜风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温和起来,王谨之眸子里的担忧尽数转化为笑意。

    一盏彩灯忽的飘了过来,落在两人面前,崔良玉咦了一声,“这里怎会有彩灯?”

    “这也是花灯会的习俗,每年花灯会上,都会放一盏彩灯,若是彩灯恰巧飘落在一对男女面前,他们便……”

    王谨之突然住口不提。

    只听得半截,崔良玉正盼着后面的内容,下意识问道:“便什么?”

    “便是天生一对。”

    此话一出,桃林中的风好像停了下来。

    崔良玉恰好瞧见,彩灯上面写了几个字——百年好合。

    再想到刚刚王谨之的话,面颊如樱桃一般红了起来,眉眼微垂,手指搅动着衣襟,委实不敢抬头。

    王谨之反倒是不再纠结,正欲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突然天色大变,片刻时间,雨水便落了下来。

    暧昧的气氛瞬间被冲散,崔良玉猛然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我、我得回去了,先前忘了告知折枝和春桃,想来她们正在担心我。”

    “我送你。”

    王谨之将身后的锦绣金丝大氅解下来,披在两人头顶,挡住从天而降的雨水,崔良玉正要躲开,却听王谨之笑道:“此时外面应当无人,你不必如此,莫不是你想再换一次衣服?”

    崔良玉耳根蓦地一红,忙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将崔良玉送回庄子上之后,王谨之便离开了,春桃和折枝瞧见自家大小姐回来,赶忙跑过来,纷纷红了眼眶。

    “大小姐,您这是去哪儿了?”春桃急急问道。

    折枝瞧见崔良玉已经换过了衣服,大为震惊,“大小姐,您这衣服……莫不是救你那人对您做了什么?”

    见两人似乎想错了,崔良玉哭笑不得,却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她们想错了也是应当,便解释道:“是谨之公子救了我,适才我衣服被打湿,不便返回,只得去了他的庄子上换了衣服,你们不要多想。”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如卢大小姐那般。

    一夜过后。

    次日一早,折枝匆匆来报,“大小姐,府里来信了,是老夫人派人送来的。”

    信交到崔良玉手里,她展开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

    折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担心道:“大小姐,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不是。”崔良玉缓缓摇头,将信递过去,“卢大小姐和郑二公子的婚事已经定下,不日便会举行,范阳卢氏和荥阳郑氏都送来了请帖,祖母要我回去参加。”

    她与卢映月和郑瑜关系都很差,可毕竟同为四大家族,那两家既然要联姻,清河崔氏定然要派人前往,而崔良玉刚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收拾妥当,众人便要返回,只是才从别院出来,便瞧见门外站着一人,一身湛蓝色虎纹对襟衫,腰间坠着暗金色流苏白鹤玉佩,见到崔良玉出来,缓步走来道:“崔大小姐这是要回京了?”

    “正是。”崔良玉微微颔首,想起昨夜的情景,不觉还有些脸红,忙问道:“谨之公子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王谨之面带笑意,温和道:“我也要回京,本想与你辞行,不料你也要回去,即是如此……不如同行?”

    “也好。”崔良玉并未拒绝,随后便转身上了马车,将那曼妙的身影尽数被遮掩起来。

    王谨之慢慢收回目光,着车夫跟了上去。

    今日他自然不是来辞行的,只是听闻卢映月和郑瑜要举办婚事,想来崔良玉会回京,才会在门外等候。

    车夫是王谨之贴身小厮,便是在外面,似乎也能感受到王谨之的目光穿透帘子落在前面的马车上,小厮低低道:“公子,崔大小姐与李小侯爷的事京城人尽皆知,您这样……若是被他人知晓,怕不是会坏了名声。”

    王谨之闭目片刻,缓缓开口,“我自有分寸。”

    无人知晓,他会来此地,也是因为崔良玉要来,得知消息后他便赶了过来,昨夜在江畔的戴面具之人,便是他。

    他不可以输给任何人,只有崔良玉可以例外。

    只是这些心思,他不好说出口,昨日借着彩灯,稍稍透露了一些,崔良玉未恼怒,已经让他很是满意,若是再进一步,怕是会适得其反。

    可崔良玉与李沣宴之事……又该如何解决呢?

    正在沉思之际,前面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瞧见崔良玉下了车,王谨之便也从车上下来,走过去问道:“崔大小姐,出了何事,为何突然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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