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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傅北苑,这座大房子出乎意料的黑暗,一直亮着灯光的别墅难得没有人等着。

    明阮看了傅聿宴一眼,那男人一脸平静, 好像这情况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李叔呢?;

    帮着傅聿宴从后座里拎出傅母非要他们带上的大包小包,这个真是负担又甜蜜,大概天底下的父母都挂念自己孩子吃不好。

    ;出门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了。;接过明阮手上的东西,一只手拎着,轻轻牵起她略有些发凉的指尖,傅聿宴牵着人往傅北苑走。

    拉了一把傅聿宴有些滑落的大衣,明阮忽的感觉额头有些凉意。

    下意识抬头,繁星点缀的天空飘起点点雪花。

    感知到身后人的停顿,傅聿宴停下脚步,回头。

    明阮小脸扬起,眼睛倒映着天上有些遥远的星河,葱白的手指伸出,接住一片轻盈落下的雪花。

    随着她的视线抬头,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像是误入红尘的洁白精灵,带着点兴奋与不食人间烟火的凉意。

    而自己的心上人穿着件朱红色大衣,长发微卷,站在绿草茵茵的院子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下雪了。;明阮喃喃。

    ;嗯。;将明阮手拉得更紧了些,傅聿宴将人牵了回去。

    李叔虽然离开,但是餐桌上却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看样子是刚刚离开。

    正中间放着个大大的蛋糕,应该是李叔特意准备的,毕竟明天是傅聿宴的生日。

    随手将大衣挂在衣架上,说实话,明阮有些饿了。

    往餐桌走过去,蛋糕香甜的气息弥漫在周围,小小吞了口口水,明阮刚想趁人不注意偷吃一口。

    却在看到蛋糕上的字之后,红了眼眶。

    这蛋糕样子很丑,明阮再没见过比这个更丑的蛋糕了。

    皇冠放的歪歪扭扭,上面的雕花糊的看不清楚原本的样子,奶油打发的时间太短,早就散成一团,滴滴答答往下滑着。

    应该站在正中间的小人被无情抛弃,倒在一旁。

    只有正中央那行字带着遒劲有力的态势撞进明阮眼中:祝阿阮27岁生日快乐。

    棱角分明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傅聿宴的手。

    ;怎么会想给我过生日?;说着抬起头,屋子里却不见傅聿宴的身影。

    明阮愣了三秒钟,就要动身去找。

    忽的,走廊下方亮起一点点灯光,傅聿宴捧着一大束草莓花束走出来,西装笔挺,眉目英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仔细看了,那双平日里总是严肃的眸子微微带着紧张。

    看着明阮的时候,视线有些发直。

    从客厅到餐厅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她看着他缓缓靠近,眸中映着烛火,带着最纯粹的悸动。

    在明阮面前站定,傅聿宴微微屈膝,单膝跪地,微抬头看着灿若朝阳的明阮。

    声音低沉沉,像是低音提琴带着醇厚悠扬的味道。

    ;一直欠你一个求婚,仔细想想,喜欢这两个字好像也没说过。;

    ;以前总想着来日方长,总是不着急,慢慢来,多给你点时间让你慢慢适应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你病了,病的我措手不及,以至于下一秒我就会失去你。;

    ;我活这么久从没对什么真的上心过,你是第一个我想方设法都要留在身边的人。;

    ;有些事情,有些误会我想说明白的时候,总差了点火候和时机。;

    ;上次的表白也显得不够正式。;

    说到这里,傅聿宴轻轻咳了几声,难得觉得不好意思。

    ;听说女孩子都还挺喜欢仪式感,就找人学了几招。;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不喜欢也不重要了。;

    一向雷厉风行的人,一向对所有事情胸有成竹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时候,语无伦次,高大挺拔的身躯也微微有些颤抖。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戒指盒子,在明阮面前缓缓打开。

    盒子里灯光亮起,一枚荆棘花环般的戒指静静躺在里面,上面盛放的蔷薇是拿蓝宝石雕刻而成,折射着淡淡光亮。

    ;咳咳,明阮。;傅聿宴叫了她的名字,带着红酒香醇的醉意。

    明阮觉得自己耳朵有些发烫,心尖有些颤抖。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从此刻往后的每一天,睡梦中,思维末端,脑海深处都只能有我一个人。;

    ;我愿成为守护你世界的骑士,你想要的,都帮你实现。;

    满是认真,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这个承诺重重砸下来,带着灼热的温度,烫的人浑身发麻,指尖都带着战栗的感觉。

    轻呼一口气,明阮转身,轻轻抬头将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忍了回去。

    这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她下定决心要将那些往日时光从他心里挤走,只留下自己的身影。

    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她用尽所有的脑细胞想要将这个人,这个世界上最让她心动的男人网罗进温柔的甜蜜乡中。

    却被这人抢了先,没有任何征兆,看不出任何端倪。

    甚至,他最得力的助手都不一定知道这个事情。

    迟迟没得到回应,傅聿宴漆黑明亮的双瞳一点点暗淡下去。

    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隔阂,就是小深。

    明阮最在意的就是他和温忆之间不明不白的关系,这些他都可以解释,但好像又不能解释。

    这背后有太多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任何一个的暴露都不利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

    所以,傅聿宴不说不解释,让时间慢慢淡化,让她慢慢明白他只属于她也只喜欢她。

    可现实总是爱跟人开玩笑,她病的猝不及防,病的这样重。

    差一点,他会永远永远失去此生挚爱。

    在病房外,红色灯光亮起,病危通知书签了一张又一张,时间滴滴答答走着。

    站在秒针上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无数个漆黑的夜里,傅聿宴看着明阮,眼睛写满了后怕和后悔。

    怕她当时若是醒不过来,他们之间就再也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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