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近正午。
许江从军营回来。
这次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病例。
董僚的管家已经在等候。
董僚的小姨子病了。
~
董僚府。
夏无且在仆人的陪同下走了进去。
病愈第一天就被董僚抓包了。
早知道再躺几天。
大弟子韩深已经在了。
不过韩深的脸色十分难看。
刚被病人给骂的狗血喷头。
太医,不是那么好干的!
外人看来似乎光鲜。
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
但是遇到难伺候的,会比普通百姓更难缠。
看到老师,韩深急忙迎了上去。
夏无且看他脸色难看,问道:
“嗯,被骂了?”
韩深点点头。
抹了抹着眼泪。
他真哭了!
夏无且冷哼道:
“骂的好!你以为太医是这么好当的!”
被骂不算什么!
有的因为看了不该看的,小命都没了!
这个大弟子受的挫折还是太少。
快四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幼稚。
多遭遇一点社会的毒打,对他有好处。
韩深疑惑地看看老师。
啥?
老师你好像在幸灾乐祸!
这样好吗!
~
董僚快步迎了出来:
“夏院令,竟然麻烦你老出手,本官过意不去啊!”
夏无且满面春风地迎上前。
心里却很不屑!
老匹夫!
过意不去,就别来请老夫嘛!
董僚这任妻子是续弦。
老夫少妻,被宠上天。
连带着她娘家人也飞了。
所以才敢把太医给骂的狗血喷头。
~
宾主客套了几句。
夏无且进去给病人看诊。
生病的是董僚的小姨子。
病症是头疼,恶心,烦躁。
病人很年轻,靠在软榻上,娇弱无力。
夏无且很小心,望闻问切,一样没落下。
大弟子昨天就来了。
结果开了一剂药不仅不管用,病人还更难受。
夏无且看了大弟子开的药方。
即便自己开,也是如此。
思虑片刻,他对董僚道:
“请许太医吧!老夫也无能为力!”
董僚的妻子躲在珠帘后听着呢。
夏无且都看不了,难道妹妹得的是绝症?
她不由地低声啜泣。
董僚却有些犹豫。
他当然知道许江医术了得。
可是夏无且可是大国手!
当朝御医!
太医院院令!
如果夏无且都没办法,还有必要麻烦许江吗?
夏无且看出了他的疑虑,正色道:
“老夫在许太医面前就是学徒。”
董僚吓了一跳。
您老疯了?
看夏无且很认真,不似说反话。
只好答应,派人去请许江。
~
许江进了董府。
却发现迎接他的,不仅又董僚,还有夏无且。
许江笑道:
“老夏,你都来了,还需要我吗。”
董僚急忙解释道:
“这就是夏太医的意思。”
夏无且解释了原因。
许江爽快地说道:
“好!那咱们去看看病人再说。”
~
病人穿着淡粉色的长裙。
斜靠在软塌上。
身材曲线毕露。
只是带着幕离,看不清脸。
侍女上前挽起了病人的一个袖子,将雪白圆润的手腕放在脉枕上。
许江把了脉,问了饮食起居。
侍女一一回答。
许江突然问道:
“最近摔了一跤?”
侍女摇摇头,
“没有!”
病人却惊讶地“咦”了一声。
许江继续问道:
“方便说一下吗?”
病人轻声慢语地说了起来:
“五天前,夜里从床上摔了下来。当时也没什么不舒服,就继续睡了。第二天起来就头晕,心口不舒服。”
许江结束了问诊,起身出去了。
~
董僚急忙问道:
“许太医,怎么样?”
自从小姨子病了,请了几个太医,可是吃了不少药,却不见起色。
许江说道:
“她喜欢吃什么,就让她吃饱。然后,……”
董僚吓了一跳!
这是人不行了?
想吃啥吃啥?
他急忙哀求道:
“小神医,老夫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
要是真不行了,妻子还不得天天在枕边哭!
珠帘那边已经传来哭声。
许江无奈,咋不让人把话说完呢?
“我是说,让她吃饱饱的,侍女扶起来走几圈。”
珠帘后的哭声顿时停了。
董僚有些尴尬,理解错了!
“可是她食欲不佳。”
“所以才上她喜欢吃的。”许江解释道。
~
一直到病人是在吃不下,许江才叫停。
侍女扶着,病人围湖转了一圈又一圈。
足足半个时辰,许江才叫停。
病人累出一身大汗,两腿酸软。
许江笑道:
“心口还疼吗?”
病人惊讶道:
“是呀!也没有恶心的感觉了!”
许江开了药,
“先吃三副看看吧。”
董僚疑惑道:
“到底是什么病?是饿着了?”
许江解释道:
“她睡觉的时候,身子比较放松,摔下床之后五脏移位。接着又平躺着睡觉,没有机会恢复。”
夏无且频频点头,五脏移位,可不就是头疼、没胃口、心口疼吗。
董僚又道:
“那为什么吃饭?”
许江解释道:
“胃撑起来了。再走路晃动,会将移位的五脏慢慢挤回去。”
夏无且恍然大悟。
董僚都感叹一番。
没想到吃饭也能治病。
~
自从许江来了,韩深就像小透明。
没人问他,也没人理他。
他看了许江的奇特手法。
心里嫉妒的发狂。
要是病人早说摔倒了,自己也会猜到五脏移位。
也能对症下药。
说起来,也没什么!
许江运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