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222/539616222/539616226/202102021927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琳琅仍是低垂着眉眼,轻柔的声音里饱含歉意,“奴婢第一次见大爷失礼了,每每想起,心中总是不安,请大爷原谅。”
许远风打量着琳琅,看不到她那张脸,只能看到她垂下的几缕青丝,还有天鹅颈般优美白皙的脖颈,“第一次?”
琳琅的心重重一跳,仍是没有抬起头,声音里含着丝丝肯定,“奴婢自然是在老夫人那儿第一次见到大爷。”
相华寺的那一次,琳琅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当着任何人都不会承认,只当那是一场梦,她从没见过许远风。
琳琅希望许远风看她那么识相,嘴巴那么紧,也能忘了这事,放过微不足道,渺小得犹如尘埃的她。
许远风多精啊,立马就明白了琳琅的意思,这女人不止狡猾,还是个小骗子,谎话张口就来,都不带犹豫一下。
“除了道歉呢?第一次见我吓得腿都软了。若是没事,你特地来找我做什么。”就这小女人畏他如毒蛇猛兽,只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吧。
琳琅很想说,来找他只是为了道歉,不过这假话她说不出口。
再者要是她那么说了,许远风就让她离开,那该如何是好,她不就是白来一趟了。
“奴婢的确还有一件事。”
话落,琳琅就听到一阵嗤笑,洁白如玉的小脸倏地一红,莫名有些难堪,抓着首饰匣子的手又紧了两分,这才缓缓把许清荷被李妈妈欺负的事说了。
这时候,琳琅敢抬头了,偷偷打量着许远风,见他脸上玩味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神色冰冷色渗人,宛若一柄出鞘的宝剑。
琳琅往前走了几步,把手里的首饰匣子放到许远风的书桌上,又朝着他推近了几分,接着打开,“奴婢确定这里面的首饰都是三小姐的。是李妈妈从三小姐那儿偷了,然后又被李妈妈的儿媳妇拿给了她娘家兄弟。”
许远风拨了拨匣子里的首饰,随即抬眸看向琳琅,目光如剑,“这首饰怎么到你手里的。”
琳琅抿了抿嘴,“奴婢的爹娘正好遇到那周发财赌输了卖首饰,就把这首饰买下来了。”周旗就被她给省了,他在其中也不是多重要的人。
“你同我说这件事做什么?”许远风把首饰匣子一合,漫不经心地说道。
“大爷是有本事的人,您能帮大小姐把不中用的陪房解决了,自然能帮三小姐。”
许远风也不问琳琅是怎么知道他帮许清姿解决过不中用的陪房,只问,“为何舍近求远,不直接去找老夫人说这件事。”
琳琅暗道,要是能找老夫人,我早就去找了,还用得着来找你。
“三小姐性子腼腆,担心事情闹大,会——不敢同老夫人,也不想别人告诉老夫人。”
许远风眉头紧皱,点漆似的眸子里流出丝丝不满,不是对琳琅的,而是对许清荷的,“三妹怎的这般怯懦没用。”
听许远风说许清荷怯懦没用,琳琅脱口就道,“大爷以为三小姐想这样吗?”
许远风诧异地看向琳琅,“你胆子倒是大。”
话一出口,琳琅就后悔了。
许远风是主子,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主子。
就凭那句话,许远风立即就能喊人吧她拉下去打板子。
“三小姐的生母钱姨娘总是对她说,三小姐不讨喜,也不出色,让她平时安静别闹事,免得给三爷还有钱姨娘脸上抹黑难看。
被生母这般否定打击,大爷以为三小姐能有多坚强果断。”
许远风眉头皱得更紧了,“钱姨娘太没规矩分寸了。”一个姨娘,哪怕是姑娘的生母,也没资格这般说姑娘。
“奴婢说句大胆的话。
奴婢看着三小姐一个堂堂的主子姑娘却被李妈妈欺负,奴婢都觉得三小姐太无用了点。”
许远风这次没说琳琅大胆,换谁知道许清荷做的事都会这般想的,他也不怎么看得上许清荷这个妹妹。
不过他的妹妹,他看不上可以,可也绝对轮不到一个下人作践欺负她。
李妈妈——
许远风幽黑深邃的眸子里忽地掠过一抹寒光,如流星转瞬即逝。
琳琅没看到许远风眼里的寒光,继续道,“三小姐的性子的确是太软弱无用了一点。
奴婢让她去找老夫人说出实情,她不敢,她说自己就是个无用的人,这是她的命。
奴婢又说由奴婢去找老夫人说,三小姐还是不愿意。
其实奴婢也想过不听三小姐的,直接把这匣子首饰交给老夫人,再把事情跟老夫人说了。”
“哦?”许远风好整以暇地看着琳琅,嘴边噙着玩味的笑,“那你为何不去找老夫人说呢。”
“因为奴婢知道三小姐受不住,每个人都只看到她的软弱无用,连个奶妈妈都敢欺负到她的头上,谁能看到她的绝望痛苦。”
琳琅是能明白许清荷的,因为这样的绝望痛苦她是感受过的,那时候她母亲去世,她还在上大学,根本就没钱交学费。
那时候琳琅的生父是愿意帮她的,可琳琅拒绝了,咬着牙,半工半读。
后来认识了小月,她家境好,知道她苦难,但是也不会直接给钱,担心伤害她的自尊心,便给她介绍工资高,又比较轻松的活计。
人在陷入绝望困境时,总是希望有个人能在一旁伸手拉一把,把她拉出泥潭。
看到眼中灰暗一片,毫无希望的许清荷,琳琅仿佛看到了母亲刚去世时的她。
这才是促使琳琅来找许远风最重要的原因。
许远风一挑凌厉的剑眉,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你倒有几分菩萨心肠。”
琳琅垂眸,双手放在身前,恭声道,“大爷谬赞了,奴婢只是个普通人,芸芸众生之一,没有什么菩萨心肠,只是做奴婢认为该做的事。”
“我挺喜欢你的,你来我身边伺候如何。”许远风靠在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冰冷的语气里含了丝丝认真。
“奴婢愚笨,恐伺候不好大爷。”
“你能伺候祖母,却伺候不了我,是看不上我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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