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士悦离开了浑浑噩噩的出了乾清宫。
朱祁钰道:“那个陪着喜宁进京,在宣化制服了喜宁的高磐,到京师了吗?”
“回陛下的话,他并没有回京师,而是折返回了瓦剌,应该是回去保护太上皇帝了。”高咎面色平静,对答如流。
轻叹一声,朱祁钰道:“朕这个皇兄,还真是人格魅力无限呢,这都跑出来了,还愿意为了他,一头扎进狼窝虎穴中。”
高咎低着头,也不言语,这种问题,还轮不到他来插嘴多舌。
“行了,下去吧。”朱祁钰挥了挥手,示意高咎可以离开了。
闻言,高咎动作麻利,告了一声后,快步离开了乾清宫。
缓缓落坐,朱祁钰道:“还是要等啊,军改干系重大,绝不能有半点疏忽,只是怎么总感觉哪里却了点什么、”坐在椅子上,朱祁钰已经将后世在军队中见到的一切,能想到的所有,适应眼下形势的办法全部拿出来了。
“哎,算了,最终困扰的还是钱。”摇了摇头,朱祁钰双手擦了擦面庞。
......
时间一晃,朱祁钰登基已经三月光景。
景泰元年,年节。
夜幕降临时,朱祁钰领着朝廷百官,站在德胜门城楼上,看着城内,高声欢呼的民众们,朱祁钰摆了摆手道:“如今,大敌已退,改元开泰,从今年开始,朝廷将颁布新政,惠民之策,利民之举,自景泰元年起,从朕开始,天下官员,当以为民谋利,为民造福为第一宗旨!”
“朕会将这八个字,立碑树传,放在每个衙门的门前,惊醒各级官员。”
“并且在这个盛大的节日下,朕领百官,祝大明百姓,士绅,将官,新的一年,新的气象,喜迎新春,大明危后,第一个新年节!”
朱祁钰站在城楼上,低下民众虽多,但却没有多大的吵嚷声,所有人都在听着他们的皇帝发言,甚至连大气都不呼哧。
朱祁钰作揖道:“朕领百官,给大家拜年,借此机会,朕向天下百姓承诺,景泰新政,将一扫自太祖而后,百年弊政,苛政、”
“景泰元年,第一道圣旨,即日起,废除户籍制度,从景泰元年起,凡大明百姓,只需登记入册,前往其他地方,只需以路引为由,在也不对天下百姓任何一人,进行限制从业,子孙千百代,岂能代代从事一份行业。”
“景泰元年,第二道圣旨,即日起,废弃糜烂卫所制度,从景泰元年起,各地都司,各卫各所,重新建设名册,由兵部重新向广大民众,招募兵丁,训练入伍。保家卫国。”
“景泰元年,第三道圣旨,即日起,于天津卫,直沽口(大沽口)试点运营海禁改革制度,设立船舶司,收取商船赋税,出海十五税一,凡我大明子民,与海外带回财物,十税一。番邦小国,来大明贸易者,入境五税一,出境十税一!”
“朕已下旨,龙江造船厂,将建造三万条航海商船,船身加红夷大炮十三门,携炮弹二百六十发,对民间出售,一条海航商船,售价由龙江造船厂实际定额为准。”
“景泰元年,第四道圣旨,即日起,军制改革法案全境推行,于国子监旁,建造军武堂,设立武学,朕以大明皇帝身份,亲领军武堂祭酒!从景泰元年起,历任兵部尚书皆兼军武堂司业一职!”
“凡战后遗孤,皆可优先入学,有弃笔投戎者,亦可自费入学,富商子弟者,亦可入学,官员子女,皆可自费入学。百姓子女考核成绩达标者,亦可入学。”
“凡自费入学者,朝廷不予分配任何工作,凡考核入学者,业课结束,由兵部提名,内阁拟定,上呈御览,分配各地,参与军机要务!”
朱祁钰这一句话,无疑是一道惊雷,从九霄苍穹之上,直落而下。
考核入学的,就有极大的机会,成为将官,自费入学的,就不给分配工作?
要知道,这国子监说是天子门生,但也只有那些真正去了殿试的,才能算是天子门生,而朱祁钰以皇帝身份,亲自担任军武堂祭酒,这就是说,凡进入军武堂的学子,他日进入军队中,都是朱祁钰的门生,而且是实打实的门生。
于谦面色平静,望了一眼朱祁钰,轻叹一声,暗自思虑道:“陛下这是真的要把军权死死额捏在手里啊。”
然而,百官的惊讶,城内百姓的欢呼还未结束,朱祁钰挥手示意众人停下,继续说着
“景泰元年,第五道圣旨,大明律令,凡当地官员,迫害百姓者,百姓可手持大诰,进京敲响登闻鼓,朕不才,祖上制度不可荒废,从景泰元年起,凡各地官员,迫害百姓者,有手持大诰,捆绑官员入京告状者,各有司衙门、”
“妄有阻拦者,以同党论,轻则三族流放,重则三族尽诛!朕在皇宫,等待着天下百姓,勇于抗争,勇于同贪官污吏斗争,朕虽然看不见,但朕永远都在皇城里,等待着,等待有人敲响登闻鼓。”
“万岁!”
“万岁!”
“万岁!”
底下的百姓们,瞬间沸腾了,在这个神奇的节日下,皇帝亲自领着朝廷大臣,文武百官,给全城的老百姓拜年,更是在这一日,把那已经几十年没人敢碰的登闻鼓搬了出来。
然而,百姓们是沸腾了,朱祁钰身后的百官们,皆是倒吸寒气,他们总算是看明白了,这所谓的祖制不可轻改,如何是轻改,如何是重改?
朱祁钰需要的,那就不能改,而且还要贯彻执行下去,譬如这登闻鼓,而朱祁钰不需要的,弃之如敝履,譬如卫所制度,户籍制度。
然而这一刻,朝廷百官们看向朱祁钰的目光,明显有了极大的变化,他们真的担心,担心朱祁钰喊一句,凡贪污六十两以上者,剥皮实草。
那也是太祖皇帝针对贪官污吏的酷刑,虽然残酷,但如此酷刑下都有人贪赃枉法,没有这酷刑,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