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督公的位置空悬。既然如此,就按卢卿的意思,俞士悦,你有问题吗?”朱祁钰出声询问道。
俞士悦道:“臣无异议。”
朱祁钰见刑部没问题,锦衣卫不想一起查,各查各的,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双方见面少了,瓜葛少了,也没有什么机会遮住自己的眼睛。
反倒是朱祁钰想要三个本就互不统属的部门联合办案,本身就存在极大的问题。
或许,还是没做过皇帝的锅。
当然,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情怀疑朱祁钰的真实性,毕竟郕王没做过皇帝,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实属正常。
“退朝~~~”
朱祁钰起身向着奉天殿后边走去,高咎在一旁扯着嗓子喊道。
“圣躬金安~~”
文武百官朝着朱祁钰离开的方向,纷纷躬身道。
......
离开奉天殿,朱祁钰慢腾腾的步伐,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高咎跟在一旁,朱祁钰便开口问道:“高咎,朕给你个选择题,好不好?”
“圣上给奴婢什么,都是奴婢的荣幸,哪里有奴婢选择的份。”高咎连忙开口道。
他等着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自从瓦剌退走之后,他知道,朱祁钰的皇位,坐稳了,哪怕朱祁镇回来了,只要朱祁钰不死,朱祁镇是铁定没有机会的。
更何况,那夜乾清宫内,朱祁钰和于谦,金廉,胡濙的接连谈话,高咎可是伺候在门外的。
对于朱祁钰的雄心壮志,高咎太清楚了。
“不,这一次,朕让你自己选。”
“陛下吩咐,奴婢洗耳恭听。。。”高咎道。
“大明内廷,二十四监。司礼监有替皇帝批红之权,位极人臣,但如今东厂督公空悬,朕不知道,你想去哪里?司礼监?还是东厂。”
朱祁钰并没有要裁撤二十四监的意思,而东厂的存在,就更有它的存在意义了,锦衣卫和东厂,都是皇帝的眼睛,给皇帝带来这个帝国发生的事情。
裁撤他们,就是自己戳瞎自己的眼睛,这种二逼做法,朱祁钰是不愿意做的。
“这个。。。”高咎心中mmp,他真的很想喊一句,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只想说,我都要,只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和朱祁钰说。
司礼监秉笔太监,权利之大,堪称内廷丞相,甚至强盛之时,可以和内阁首辅叫板,可以压着朝堂六部,当然,六部中,吏部的权利也是极大。
可正是因为司礼监的权利太大,若是他敢说自己两个都要,得不到不说,反而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你一个太监,倒是挺贪心呢。
“这样吧,你不能选,朕替你选了,明天去司礼监,领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职位,东厂督公的位置,朕在找一找。”朱祁钰可不能将司礼监和东厂放在一个太监的手里。
哪怕在明史上,没有出现太监造反的事情,可万事不可不防,更何况,倒也不是朱祁钰歧视太监,只是跟着他们处的久了,真的能看出来,他们有点非人类的感觉。
“奴婢,叩谢圣恩。”高咎恭敬的跪在地上,五体投地道。
“传膳,长寿宫(现北京延禧宫)”朱祁钰迈着步子,直扑长寿宫。
......
长寿宫。
杭氏站在宫门前,躬身道:“臣妾恭迎陛下。”
“平身吧。”朱祁钰轻轻挥手,向前两步,直接走进了长寿宫中。
杭氏起身,身后的一众宫娥太监亦是跟着,迈着步子追上朱祁钰的步伐,紧紧跟在后边。
朱祁钰道:“高咎,你去安排一下,从内帑,取白银三百万两,国库一百三十万两,把军饷,抚恤,发下去,务必亲眼看见,每一笔钱,都送到兵卒手里,送到伤残者的手上,送到死者家中,听见了吗?”
“奴婢遵旨。这就去办,一定给陛下盯好了。”高咎躬身,后退着出了长寿宫。
朱祁钰见高咎离开,对一旁的宫娥们说道:“都下去歇着吧,朕和娘娘有话说。”
“喏~”
长寿宫的宫娥和太监,哪里有回答朱祁钰的权利,听到吩咐只能应诺,纷纷迈着小碎步,尚且不敢背对着君上,低着头,四面八方的向着长寿宫的宫门外而去。
朱祁钰道:“这一下子,算是苦了你们了,内帑三百六十万两白银,一口气出去了三百万,只怕要缩减宫中吃穿用度了。”
今天清晨,朱祁钰打开了内帑,这内帑里的银子,还都是朱祁镇做十四年皇帝,一点点攒下来的,洪武年间积累的内帑,经过靖难之役后,被太宗皇帝用来征伐草原,饶是如此,亦是要从国库每年抽调很多的银钱补贴军用。
永乐二十多年间,内帑都要跑老鼠了。
洪熙只有八个月,啥也不说了。
宣德十年光景,亦是先平叛乱,在征蒙古,等到宣宗皇帝死后,内帑也没有太多的金银之物,还是朱祁镇这十四年皇帝,没做什么大事,踩在内帑攒下来堪堪不足四百万两。
当然,这也不能算是朱祁镇的功绩,换任何一个皇帝,无为而治,这内帑攒下来的钱,也不会少了。更况且,他攒下来的这些钱,用来堵住他捅下的祸事,都尚且不够。
杭氏掩嘴娇笑道:“陛下言重了,宫中一切都好,若是陛下能多来,那些黄白之物,有与没有,又有何妨。”
“嗯。”朱祁钰哽咽的点了点头,苦啊,真的苦,偌大的帝国,一场战争,皇帝还要啃老本,这多少的本钱,够他啃的。
吃着馍馍,朱祁钰一时脑海中思虑着要如何开源节流。
眼下没有好办法,只能缩减一下宫中用度,但他也知道,缩减宫中用度,节流并不是好办法,反而不会有太大的意义。
想要有钱,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源。
然而,朱祁钰想过打土豪,分田地,只是这个想法还没用萌芽,就被他给你捏死脑中了,他可不想天下士绅喊一句,陛下何故造反。
当然,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换个方法也未必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