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两遍三遍,温则钊给陈潇打了无数通的电话,可对方就是死活不接,不知道打到第几遍的时候陈潇直接关了机。
温则钊猛拍打着方向盘,他以为赵海死了,日子可以平稳下来,再也没有顾虑。
谁知道老天爷又给他这样的考验,这样三番五次地折磨他,他真的有点吃不消。
他只想感情路顺一点难道就这么难?
不过温则钊现在可以确认的是陈潇不是因为赵海的事情才和他分的手,他推断了一下,难不成是陈潇的母亲和陈潇说了些什么,才让陈潇有的这个念头。
因为刚才他一进厨房就察觉到了陈潇和她母亲的表情都很不对劲,明明他出门前,两个人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他这一买完东西回来就
温则钊边开车边想该不会是未来岳母对自己不满意吧?还是嫌自己的腿脚有疾?然后叫陈潇跟自己分手?
不可能啊,陈潇若是嫌弃他的腿自然也不会选择他了,况且温则钊觉得未来岳母还挺喜欢自己的。
不行,他这么找下去不是个办法,电话打不通,温则钊想这么开车转着找陈潇就如同大海捞针,他得先回岳母家了解清楚情况。
“没找到潇潇吗?”李莹听到门铃声以为是温则钊带着陈潇回来了,谁知道只有温则钊一个人。
温则钊低落地摇了摇头,他大约摸出去找了五个小时都没见人影,找的天都黑了,他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说了句:“连手机都关机了,我想她现在可能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李莹也不知道这丫头哪根筋又不对了,她知道陈潇脾气从小就是这么倔强,这么硬,除了她爸爸能治住她以外,李莹一向都是这么束手无策。
李莹试着拨打了陈潇的手机,并没有开机,她问温则钊:“她因为什么跟你闹别扭了?”
温则钊手抵在额头上,脸色很不好看,眉心紧蹙着,他没精打采地回道:“她刚说要和我分手。”
“啊!?”李莹惊讶地叫了出来,“这怎么可能?我以为你们今天来是跟我谈你们俩的婚事,这丫头怎么跟你说了分手?”
李莹弄不明白,她闺女再任性也不能任性到这种程度。
她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吃饭的时候陈潇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厨房和她说的那番话?
那如果是因为这个,李莹觉得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不能因为她的一番话而破坏了两个孩子的姻缘。
“该不会是因为我刚刚和她说了那些话,她才会”李莹心里琢磨着,嘴巴说了出来,温则钊一下回了神,连忙问道:“阿姨您说什么?”
李莹原封不动地将方才与陈潇的对话告诉了温则钊,说完她自责道:“可能我说的这些给了她太多的压力吧,毕竟做一个警察家属真的不容易。哎,早知道她心思这么细密就不该和她说这些了,都怪我多嘴。”
李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外表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心里比谁都敏感和缜密。
温则钊听到这才松了口气,说:“原来是这样。阿姨,不瞒您说,我前段时间才遭遇过绑架,你说的那些感觉我都懂,可您知道最后是谁救了我吗?”
李莹摇头,听温则钊继续说:“是潇潇。绑架我的两个匪徒,一个被她制服,一个被她打死。潇潇她真的非常勇敢,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
您说的那番话没有错,做一个警察家属确实需要勇气,可我觉得更需要的是爱,是理解,是支持,是体谅。
潇潇她对我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每次我发现她身上有的伤痕我才知道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又受伤了,我每次问她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她每次都避之不回答我,总说是不小心,是她自己弄伤自己。
我假装相信,可我从来都知道这都是执勤的时候受的伤。
阿姨,她一个女孩子身上全是大大小小不同的伤疤,还整天笑嘻嘻地跟我说这些都是她的勋功章,她觉得非常的骄傲和自豪。
和潇潇在一起之后,我觉得她是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又是所有不安全感的来源。安全感是因为她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我这心里就觉得踏实。
而不安全感是因为她的工作,风险度高,又苦又累,她每天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每次我们约会,只要有一个电话打来她就丢下我去工作了。
其实我这次和潇潇过来看您,不仅仅是来给您拜年,我想跟您说的是,我要娶潇潇,我想跟她一辈子都在一起。
阿姨,我知道做家属不容易,要处处为他们着想,日日因他们而提心吊胆,但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百分之百的爱着陈潇,守护着她,照顾着她。”
温则钊这边话刚落音,门“砰”地一下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是陈潇。
她正泪流满面的站在门外,是的,刚才温则钊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她方才边听边哭,眼泪不自觉地流,每一滴泪都夹带着复杂的情感,是感动,是难过,是心里的爱意翻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陈潇从来没有听温则钊说过这些话,她从来都不曾想过温则钊对她的爱意是这般的深,她从来不晓得他有这么的爱她。
“傻丫头,快进来,外面冷。”李莹将愣在门口的陈潇带了进来,她的脸被冷风吹得通红,脸颊上挂着泪,还有一道道干了的泪痕,活脱像个大花猫。
李莹用衣袖擦掉那些泪痕,边擦边说:“我去拧把热毛巾给你擦擦脸。”
说是去拧热毛巾,其实是给两人留一个空间。
李莹一走开,温则钊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陈潇低头埋在他的怀里又呜呜咽咽地开始哭了起来,温则钊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陈潇的背,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哭了半晌,陈潇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她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脆弱过,可这半年里掉的眼泪都快要赶上之前27年的总和。
“还要和我分手吗?”温则钊低声问道。
陈潇一把回抱住他,撒娇似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回道:“不要,因为会一直掉眼泪。”
温则钊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想起她下午“离家出走”,又忍不住责备道:“下次你再跟我生气,也不许就这么一走了之。”他伸出食指重重地在陈潇鼻子刮了一下,继续说:“为了找你差点把我给急疯了!”
陈潇冲他吐了吐舌头,诚挚地说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我就是一时伤心,就”其实陈潇是见不得温则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的样子,她怕自己心软,结果还真就心软了。
“那你还愿不愿嫁我?”他又问。
“再想想。”
“我都跟你妈妈说了我们俩的婚事。”
“啊,这么急干嘛?”
“娶你这件事永远是加急处理状态。”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