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但半个小时后,均匀的呼吸从乐昭房间传来,失眠这件事,乐昭永远只是想想而已,刚刚她扒着眼睛思考人生,过了不到一分钟,她拍着脑袋问自己,“有床不睡,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蒋文森轻手轻脚打开乐昭房门,他身上还披着乐昭给他盖的毛绒毯,他驻足良久,用口型说了句晚安,再轻轻关上门。
回到房间,打开台灯,昏暗的房间顷刻间有了舒服的暖黄色。
桌边闪着灯的手机,是纪铭刚发来的短信。
一张名片照片下,配着几行小字,“如果还是兄弟,就赶紧滚来律所,年末这么多事,作为合伙人之一,你不会要把工作全扔给我吧!!!”
末尾三个感叹号,十分贴切纪铭发这条信息时的愤怒。
蒋文森瘪瘪嘴,心想现在我做的事,可比你当初追姜黎,强不知道多少倍。
他拿起画笔,在白色画纸上一点点描绘,从仓库回来后,蒋文森就一直在做这件事。
可能,活了30年,第一次除了法律,这么热爱一件事,一个人。
画纸上,粉色的摩托车头盔十分逼真,在头盔的右下角,蒋文森还画了个小小的哆啦a梦。
盖毛毯事件后,乐昭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无法正视自己对蒋文森的柔软,而她的手机邮箱,也从她搬进蒋文森家起,再没收到任何邮件。
在内心的挣扎与迷茫中,乐昭很长一段时间的状态就是,无视蒋文森,不理蒋文森,躲着蒋文森。
蒋文森倒也不在意乐昭的反常,该喊她吃饭就喊她,外出回来还会给她带夜宵,如果乐昭回来晚了,他就在客厅点一盏灯,而等他在摇椅上醒来时,身上会多一条粉色毛毯。
日复一日,无声的默契,油然而生。
这天,吃完晚饭,乐昭收拾东西准备去夜市摆摊,临走到门口的时候,乐昭突然回过头,问“等会儿,有空吗?”
话一出,吓得拿法学书的蒋文森一哆嗦,要知道,乐昭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他说话了,更别提约他。
“有,我有空!”他回答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生怕下一秒乐昭后悔。
男人满是期待的神色不留余地的映在乐昭的眼睛里,她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身后的袋,眨巴眨巴眼睛,“我去摆摊,你去不去?”
摊位上,娇俏的男模,左手一个高仿爱马仕,右手一个假香奈儿,身上还挂着劣质古驰。
少女坐在男人的身边,张牙舞爪的和别人砍价,她的屁股底下,还垫着几分钟前从男人身上扒下来的外套。
“小昭姐,还是你有办法,我包里都快塞不进现金了。”阿华兴冲冲的跑过来,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乐昭趁着卖货的间隙,看了眼腰包,确实,快装不下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拉蒋文森卖货的效果会这么好!
今天是平安夜,年前为数不多的促销良机!
乐昭想趁机捞上一把,出门前,看着蒋文森那张脸,脑子里就有了新商机,全然忘了,他们俩莫名冷战的事。
论脸皮厚,寻常人可差了乐昭一大截。
夜里空气微凉,让人舒服极了,乐昭看着自己的摊位,笑的明媚。
平安夜送苹果?
不不不,没新意。
要送,就要送昭姐的一线厂家包。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一线厂家包,就是棒!
乐昭拍了拍努力背标语的蒋文森,现在他有双重身份,既是,又是人工宣传员。
虽然蒋文森背了半个小时标语,一个字都没背下来,但看在他当得不错的份上,乐昭还是好心的忍啦!
“乐昭,别太过分了。”
此刻,蒋文森身边围了一堆人,但郊区的夜市和市中心的不一样,来这里的不是有家室的大妈,就是碌碌无为的卑微打工族,那些人还从没在这个小地方见过像蒋文森如此干净立整的人,所以她们的眼中夹杂着复杂的暧昧,跃跃欲试的双手,甚至有几次,差不点就把蒋文森吃干抹净。
乐昭自知心虚,不敢面对蒋文森,索性低下头数钱,以此逃脱他炙热的视线,“哎呀!再坚持坚持,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取得胜利了!”
自从蒋文森屈尊做了男模,摊位的火爆程度,比某手上的户外直播还要火爆。
但是吧,有句话怎么说,有得就有失,乐昭这个人心思通透,钱她挣,亏蒋文森吃!
说罢,又是一只贪图蒋文森美色的手,从他的腰间一路攀附而上,顿时就把蒋文森吓傻了,因为耳朵红的毛病,这些年他从未和任何女人有过多的接触,但今天,蒋文森简直觉得自己把过往三十年的女人见识了个够!
“乐昭!我都被摸了!”蒋文森咬着牙,咯吱咯吱的牙齿间摩擦声,激起乐昭一层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帮你呢吗。”说着,乐昭巧妙的拦下,对蒋文森蠢蠢欲动的手。
可围观的人多,总有乐昭顾不过来的时候,被一两个人突然占了便宜,也不可避免。
“你为什么不让林华过来,代替我的位置?”林华是阿华的本名,今天摆摊时蒋文森刚知道的。
“阿华,不行。”面对蒋文森的疑问,乐昭想也不想就矢口否决。
“不行?为什么不行?”
“阿华太小了,还是个孩子,30岁的你舍得让20岁的弟弟,干这种体力活?有没有点同情心?”
居然拿年龄噎他……
一句话,乐昭条条是道,把蒋文森堵的死死的。
蒋文森多想说,舍得,十分舍得,万分舍得,三十岁的他真想把这个神圣的位置让给二十岁的林华。
“我”
蒋文森还没说完,就被乐昭无情的打断。“这个包90,不行不行,不讲价,你看我这质量,我这皮面”
“我说”蒋文森不死心。
“不行,80太少了,我这进价都不够,85,给个面子,交个朋友。”再次被砍价中的某人打断。
“我说,乐昭,我”
这次更狠,他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乐昭按住了嘴。
小小软软的手掌,掌心正好与他的嘴唇贴合,刹那间,温热便从蒋文森的唇上散开,在这寒冷的初冬,温暖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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