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咱们从后院爬墙出去躲躲,我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丁旺不止心扑通扑通不停,眼皮也一直跳。
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决定先躲躲。
察觉到丁旺的态度,丁娘子也害怕起来,“当家的,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难道那两个兔崽子真的把咱们告官了?”
“我怎么知道,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先去山上躲几天,老子不信,他们还能天天堵人!”
丁旺说着,手还不忘快速收拾行李。
“狗根怎么办?”
“管他去死!”提起这人,丁旺就一脸阴森,“若不是他惹出事,咱们至于这样?果然是克星!”
“可是……”
“没有可是,再啰嗦你就留下来,被衙门抓走可别怪我!”
“我跟你走!”
两人匆匆商量完,抱着四岁的儿子爬墙离开。
门外,荀逸已经敲了好几遍门。
一直没人应声,更没有人开门。
“几位贵客,”随着时间的推移,丁村正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若是不介意,小老儿来叫门如何?”
“有劳老汉,您请!”
荀逸把位置让出来后,静待结果。
然而,一盏茶过去,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村正,丁旺肯定是故意躲在房间不开门,要不咱们直接踹吧?”
丁家村的人,哪怕不敢得罪官差,也未必没有抱着只是误会的侥幸。
然而此时,这些人心里的天枰倒了。
明知道一群人在等,还故意躲在屋里不开门,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顿时,所有人都开始着急起来,都不想因为丁旺连累自己。
“就是,耽误了官差的事,咱们可担待不起。”
闻言,丁村正犹豫一瞬,最终点头,“大山,你力气打,过来把门踹开。”
“好!”
话音落地,一个又黑又壮满身肌肉的汉子出现。
他腼腆地对着柳瑜一行笑笑,搓搓手才踹门。
砰的一声过后,所有人都惊讶了。
“竟然没踹开,这还是大山第一次失脚吧?”
“丁旺家的门用啥木料做的,也太结实,回头我也照着做一个。”
“不是我的问题,”丁山委屈地指了指大门,“门后面压了很多东西,踹不动。”
“大门口就弄这么多弯弯绕绕,这孙子该不会爬墙跑了吧?”
“官爷,”丁村正一脸苦涩,“你看现在……”
“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上刑,决不能这样算,门开不了就爬墙进去,一定不能让人跑了!”
高仁富含威严的话说完,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柳瑜比谁动作都快,走到墙根往上蹦一下,然后手脚并用,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跳进院子。。
“胡闹,”高仁进院子后,板着脸训斥,“小孩子家家的,这么高跳下来也不怕摔着!”
高仁所谓的高,也不过只有一米五,相对于柳瑜来说,确实能称得上高。
而且,墙是用土坯垒砌的,动一下就掉土,确实不怎么安全。
闻言,柳瑜只能吐舌头,“伯伯放心,这次只是担心丁旺跑了,没有下次。”
“记住你的话!”
听到柳瑜认错,高仁也没揪着不放,直接沿着院子观察起来。
柳瑜也跟在他身后转悠。
刚进院子,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立刻直觉不好。
扫视一圈后,最终把视线锁定在柴房里,没有犹豫,直接跑过去。
打开门,张扬又刺眼的红浮现在眼前。
猩红中,遍体鳞伤的少年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柳瑜意识到情况危机后,立刻撕下衣服压住狗根汩汩流血的手腕。
“小子,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你先撑撑,我马上带你看大夫。”
“谁?”意识已经溃散的狗根突然觉得一股温暖,“我还没死?”
“只剩一口气就要见阎王爷,你可要争气点!”
“大嫂,”狗根终于反应过来,费力喘气,“你,怎么来了?”
“别说话,保持神志,咱们先去看大夫。”
柳瑜匆匆把人抱过来后,身上也沾染了一片红。
丁村正看到后,立刻跳出来,“你把狗剩怎么了?”
“没长眼睛?”高义很不高兴,“小鱼儿明明在救人,瞎嚷嚷什么?两手空空的怎么伤人,用牙咬的?”
“官爷息怒,小老儿不是这意思,只是狗剩这孩子命苦,难免激动了点!”
“也确实该激动!此人全身上下都是伤,人也瘦的只剩骨头,手腕还伤还是新的,”高仁的声音有些讽刺,“丁村正,你们村这是有人要故意谋害人命!”
这句话就很重了。
谋财害命,乃大恶,砍头偿命,连累子孙的那种。
“官爷,万万不能这么说啊,丁家村不可能有大奸大恶之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那你说,什么误会?”
“小老儿也不知道,或许,丁旺能解释。”
“他已经畏罪潜逃!”
“这……”
丁村正被说的哑口无言,心里着急,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顷,试探地问,“若不然小老儿把他抓回来问问?”
闻言,高仁似笑非笑问道,“你确定?”
丁村正默然。
在没确定是不是丁旺杀人凶手之前,他还真不敢。
没逮到人,还能死不承认撇关系,真抓到人,这个污名无论丁家村愿不愿意都得背。
此时此刻,丁家人已经下意识认为狗剩被丁旺所害。
其实高仁觉得他杀的可能很低,然而,他并不觉得需要向这些村民解释。
柳瑜没有理会这些口角,让人开门后直接把人抱到骡车上。
“荀逸,你按着他的手腕止血,咱们赶紧进县城看大夫。”
“好!”
两人对话完,叫上高仁高义就匆匆离开。
“狗剩那孩子,该不会真的是丁旺害的吧?”
“不可能吧,好歹是亲生的,怎么下得去手?”
“我觉得也不可能,丁旺虽然没良心,却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人牙子都已经联系好,这个节骨眼杀狗剩,落不到一个铜板的好!”
这些话,丁村正听在耳朵里,若有所思。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娃娃,并不像要债的?比起钱,反而更关心狗剩这个人!”
“这不是很正常?若是人死了,这么多银子谁来还?人家不愿意吃闷亏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