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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你,”柳瑜有些失望,“有机会再说吧。”

    “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荀逸想到刚离开的白轩,又难受起来,“等白轩找过来?”

    闻言,柳瑜皱皱眉毛,“你不肯学还不让别人学?”

    荀逸不服气。

    柳瑜没再说话,只是用那种你怎么无理取闹的眼神盯着荀逸。

    顿时,气氛冷凝起来。

    “你们俩堵在门口做什么?”

    老周氏只瞄了一眼,立刻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立刻急匆匆过来。

    “没什么,”柳瑜转移话题,“奶,是不是该做饭了?我也去帮忙。”

    “行,正好多做几个菜,今儿县衙专程送来东西,估计是想让咱们给李阳三个多做点好吃的贴贴膘!”

    “可以。”

    柳瑜笑着与老周氏离开后,荀逸整个人都沉下来,无神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白轩有什么好的?

    不就是白了点高了点气质好了点读书多了点?

    自己才是正室,那人再好,也没办法登堂入室。

    即使如此开导自己,想到方才的画面,荀逸还是气红了眼。

    恼怒地冲着厨房看一眼,红着眼睛离开。

    另一边,柳老爹接受完乡亲们的吹捧后,走路都开始晃悠,虽然没喝酒,人却醉的不轻。

    直到看到高师爷和县太爷。

    “草,草民见过大人。”

    他怎么都想不到,县太爷怎么又来了三家村,还出现的这么突然。

    “县太爷在隔壁镇走访,本打算离开,想到派来学造水车的三位匠人,”高师爷替吴县令解释,“为了解情况,特意赶过来看看。”

    绝对不是为了吃!

    老爷子信以为真,听到后很感慨,“大人体恤百姓,是我们的福气。”

    原来县太爷是这么负责有担当的父母官,这是整个章乐的运道啊!

    这一刻,老爷子看向吴县令的眼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敬意。

    咳咳

    吴县令的脸皮并不是很厚,顿时红脸,“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正事要紧。”

    “柳辰,还不赶紧带路?”

    在高师爷的提醒下,老爷子迅速收起种种不合时宜的思绪,带他们回家。

    柳家,炊烟袅袅,肉香弥漫。

    老周氏虽然抠唆,却也不是不知轻重,县城送过来的肉,并不打算藏着掖着,一股脑全给做了。

    甚至还补贴一点咸肉。

    借花献佛的心思有,最重要的是李阳三人会做人。

    无论白天多累,他们都会趁着晚上做点木工活,短短几日,柳家的桌椅板凳全换成新的,装碗筷的橱柜都做了一大半。

    如此懂事的人,真的很难让人生厌。

    李阳干着活,闻着越来越浓的肉香,忍不住发出感慨,“现在这日子才叫有盼头!”

    跟师傅学别人都不懂的手艺,还不用挨打挨骂,一天三顿,顿顿吃十成饱,还有功劳可以领

    李阳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日子回忆一遍,都找不到这么轻松的时刻。

    至于累,不存在的。

    或许在别人眼里干很多活,其实比帮衙门赶工好多了。

    “可惜,马上就结束,”丁山很不舍,“最多再过四五天,咱们就得回县城,也不知道这次回去能不能比以前好过点。”

    “必须的,”丁山自信满满,“全章乐县的水车都要靠咱们三个,县太爷都要倚重咱们。”

    一般人如果会点别的手艺,像是木工、石匠,多少能补贴点家用,反而会过得比较好。

    然而李阳三人名下并没有地,是匠户贱籍,地位还比不上商人,只能做一块哪里需要哪里般的砖,衙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不到的硬着头皮也要做。

    虽然有口饭吃,却没什么自由,还要受制于人。

    而且衙门给的那点东西,也就是勉强让一家老小饿不死,没多少。

    多数商户都想转成农户,匠户也一样,然而,朝廷对户籍把控很严格,没有意外,匠户的子孙代代都过得一样。

    虽然直到以后什么日子,听到丁山的话,李阳和胡海心里还是轻松不少。

    吴县令到柳家的时候,就看到三人有说有笑地干活,完全没有自己召见时的稳重。

    “看来你们三个过得不错?”

    “那是当然,也不”

    李阳说着转头看到来人,吓得腿都发软,“县,县太爷?”

    反应过来后,慌乱地跪下来,“小人拜见大人。”

    大昭讲究上跪天子下跪父母,一般情况下,都不用下跪行礼。

    贱籍不包括在内。

    不管匠户、军户还是商户依旧要下跪行礼。

    虽然对这些人不公平,但他们在大昭占比实在低,再加上身为基石的农户并没有受到苛待,并没有人对此质疑。

    “不必多礼,你们的手艺学的怎么样?”

    “小人愚钝,还没有出师。”

    李阳心里很忐忑,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县太爷会如此关注这事,还特意大老远跑一躺。

    当即后悔不已。

    早知道这样,该学的更认真点,而不是为了多混些日子打马虎眼。

    “好好学,回头本官有重赏。”

    周县令并不在意答案,为维持威严,依旧恩施病逝告诫一番。

    说完,不管李阳的反应,直接跟着老爷子去了厅堂。

    大房和二房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心思各异。

    “当家的,”徐氏这几天一直都安安分分,忍不住又动了心思,“要不你跟爹娘说说,咱把家再合回来,不分了?”

    “不去,要去你去!”

    当家的?何其讽刺!

    徐老大已经彻底想清楚,累死累活划拉银子,又惜伤父母的心,真的是傻透了。

    自己一张嘴巴,无论吃的还是喝的都用不了多少,只要饿不死就成,何必一门心思算计亲娘老子?

    “又不要你干啥坏事,只是说几句而已,用的着吊脸子?”

    徐氏恨恨地看柳大伯一眼,满满都是指责,以及委屈。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活了大半辈子,儿子不孝顺,丈夫也不贴心,让做点事都推三磨四的,手指头都不想多动一下。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去,大不了和离。”

    此刻的柳冬很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