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村长的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住了。王小石兴奋时举起的双手也无力地垂落了下来。他试探性地问道,“村长爷爷,你,你是说狗哥他被打败了吗?”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哽咽。
村长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是这样推测的,你听,山上可还有狗叫声,据此,那只大狗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按照神袛的性格,估计留条全尸都难呐!”听村长这么一说,众人之间顿时弥漫起了一股死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后山的安自在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从香甜的睡梦中醒了过来。
“这他娘的谁在这个时候诅咒我,真是不合时宜!”安自在仰躺在地上望着站在他旁边的月离,“月离,我刚刚做梦了,你知道吗。”滴溜溜的眼睛充满笑意的直勾勾地盯着月离,被蜈蚣伤过的肿胀的嘴唇正往下流着口水。
“干嘛这么傻乎乎地看着我?”月离被安自在的目光看的有点发毛。
“月离,我刚刚做梦了。”安自在十分兴奋。
“我知道,你刚刚不是跟我说过了嘛。”月离挥了挥衣袖。
“那个月离我梦见你了。”安自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将目光从月离的脸上移开了。
“梦见就梦见了啊,你"月离说道一半,突然醒悟过来,继而变得狂怒,”安自在,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在梦中对我做什么了!啊”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呀!真的,你相信我。”安自在难得板起了一张狗脸,信誓旦旦。
“算你有点良心,哼。”月离收回了欲去揪安自在的耳朵的手。
“真的,相信我,在梦中,你比我主动多了,嘿嘿。”安自在一张严肃的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猥琐的笑容。
“安!自!在!,你死定了。”月离再也止不住暴怒,伸出纤纤细手就去揪安自在的耳朵。
“痛痛痛!月离,放手,痛死了!”安自在狂叫。
“痛?我能碰到你吗!你就装吧!”
“对啊,你碰不到我啊,但还是痛啊,是心痛!"安自在捂住心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月离噗呲一声被安自在夸张的表情给逗乐了。“好啦,你身上的伤也不轻,我们赶紧下山去吧。”
“嗯,好吧,”安自在举起前爪摸了摸下巴,“那么这条蜈蚣尸体要咋办呢,这么大,丢在这里浪费了。”旁边的月离此时张大了嘴巴,呆呆地问道:“作为一只狗,你摸下巴的动作是怎么做到的!”月离看着安自在弯成九十度的那只前爪目瞪口呆。
“就这样啊,我觉得很轻松啊,毕竟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狗嘛。”安自在洋洋得意。
“可是,可是,你刚刚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也许,可能,大概,八成,嗯,听到了“咔擦”一声。应该不是你吧。”月离小心地看着安自在。
“肯定不是我呀!怎么可能是我,你看我把它放下来。”安自在满不在乎地说道,
静默!紧接着就是安自在的杀猪般的惨叫声,“啊,月离,好痛,我自己把我自己的胳膊给弄断了!”
“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狗。”月离以手扶额,哀叹道。
安自在用粗壮的树藤将断成两截的蜈蚣尸体,串了起来。然后咬着树藤,一瘸一拐的将蜈蚣的尸体拖着往山下走。
山下,村民们在沉闷地吃着饭,平时美味的食物,此刻在口中却是味同嚼蜡。
安自在出现在了村民们的视线中,一个眼尖的村民首先发现了他,手里的食物掉在了地上,大叫道:“村长!村长没死,村长没死啊!”
村长咀嚼着口中的食物,默默地回了一句:“我现在是没死,不过也快了。”那名喊叫的村民激动的满脸赤红,说话都结巴起来,:“不是,不哎呀,你们快看呀!”他将手指着安自在的方向,口水四溅。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终于看见了一条血迹斑斑的大狗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口中还衔着一条树藤,后面拖着一只巨大的蜈蚣,村民们重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蜈蚣,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压迫、残害他们的神袛了。
死一般的沉默,嘴里的食物忘记了咀嚼,手中的食物早已不知觉地掉在了地上。
哇!稚童被这沉闷地气氛吓到,哇哇大哭。母亲没有安抚,只是跟着轻轻地啜泣起来,受此感染,众人也都跟着啜泣起来,但这次不同于上次,这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绝望之后的希冀。
村长蹒跚地来到安自在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安自在长满腿毛的狗腿就大哭起来,“神,你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善神啊!”
“行啦,我只是顺便为之,再说了,我也不能白吃白住你们的吧。”安自在面上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被这么多人感激的感觉真是不错啊,哈哈。
“英雄,还请移步村寨内,我们这就为你准备食物,另外安排村民们给你治伤。”村长对于安自在愈加恭敬。
安自在踢了踢脚下的蜈蚣,“把这家伙烤了吧,加点孜然,嘎嘣脆的。”
村长的目光移到蜈蚣的身上,顿时目光变得愤恨,怨毒。走上前去,使劲地,一脚一脚地踩着,虽然以他的身躯,实在渺小。看着小老头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安自在也不去打扰他,倒是附近的村民被感染了,无论老小,都齐齐涌上来,用脚跺着,唾骂着。
“哎,那位大婶,别吐口水啊,等下要吃的!”安自在看着局面已有些控制不住,便出声提醒道。
半饷,村长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转身对安自在作揖道,“英雄稍等,我们这就料理,烦请英雄将这该死的东西切小一点,它的身躯确实太过庞大。”安自在愉悦地答应了,村长蹒跚而去,忽又转头问道,“敢问英雄,孜然是何许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