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夏姑娘这是怎么了?”
毛番拓压低声音问彩凝。
俩人的身后,是于瑾府上的小厨房。
此时明月当空,风轻虫鸣。
只见厨房内一阵叮当响声,一道身影,饱含杀气,手起刀落,咔咔!
婵夏手持菜刀,对着案板上的一条鲜活大鱼拍去。
接着就是一通狂躁的剁肉之声。
毛番拓看婵夏泄愤一般,对着那条已经被她斩成肉泥的鱼一通狂切,不由得后背发毛。
惹什么都不要惹女人。
发起火来,属实恐怖。
“少爷刚跟她开了个玩笑,气到现在。”彩凝如实道。
就因为于瑾说了句没洗手,婵夏炸毛了。
知道的这是剁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吃人呢。
婵夏剁出了一身汗,还觉得不解气,对着鱼泥一通摔打。
做鱼圆少不了摔打上劲这个过程,摔打的越是充足,做出来的鱼圆口感就越劲道。
摔打半盏茶的功夫,鱼肉泥充分上胶。
被摔打上劲的鱼泥在婵夏的巧手中逐个成型。
圆圆胖胖的白丸子依次入锅,不一会便是香气蒸腾。
“夏姑娘,督主问你宵夜好了没——呃,其实也没那么急。”
秋毫奉命过来找婵夏,一进厨房就看到婵夏站在锅前,拎着菜刀冷笑。
那刀在灯下折着光,衬着夏姑娘那阴森森的表情,秋毫吓得退后一步。
“马上好,在这受了千锤百炼的鱼尸汤里,给他撒上一点用来去除尸臭的芫荽提鲜哦呵呵!”
婵夏将芫荽扔在空中,冷酷地挥舞刀,惨遭分裂的芫荽落入锅中。
秋毫吓得退后两步,被婵夏这惊悚的形容吓了以后,感觉自己这辈子基本告别鱼圆汤了。
“好了,给他端过去吧。”
婵夏出了气,心情舒坦些了,拂袖而去,留下对着香气四溢的鱼圆汤望而生畏的秋毫。
进去时候是个炸毛妞,出来时已然是神色和悦。
“彩凝,你去看着他喝完啊,一滴都不许剩,告诉他我还没原谅他呢,不好好进膳我明日就罢工!”
婵夏路过彩凝时叮嘱。
毛番压低声音问彩凝。
“夏姑娘这是消气了?”
彩凝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啥?”毛番拓挠挠头,所以,夏姑娘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蠢死你算了。”彩凝绕过他,完成婵夏交代的任务去了。
书房内,于瑾的桌案上摆满了公文。
他现在虽然身兼厂卫提督,但文书房那边也要兼顾,各类奏折堆在一起,他要过目后才能挑些重要的给成帝过目。
目测又要忙到深夜。
但就是这般忙碌的男人,此刻无视桌上堆积的公务,端着香气四溢的鱼圆汤轻啜,摆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时下京城大火的绘本《霸道督主爱上她》的最新连载。
于瑾看得是饶有兴致,只可惜连载的太少,只看了一会就没了下饭的。
“她做宵夜时,都说什么了?”于瑾问彩凝。
“您确定要听全过程吗?”
彩凝掏出小本,如实地把婵夏那些狂躁做饭的过程讲述一遍。
包括婵夏是如何斩肉成泥,如何噙着冷笑无情解说的。
“夏姑娘把这道鱼圆汤命名为不讲卫生的人你终将千锤百炼之鱼圆不懂芫荽的爱。”
多亏了彩凝有用小本纪录一切的好习惯,否则这么长的名字,还真是纪不下来呢。
这过程可比绘本上写的刺激多了,容易引起胆小者不适的,却是让于瑾胃口大开,一整碗全都用完,意犹未尽。
提笔在纸上刷刷几下,封在递给彩凝。
“转交给她。让她明日做多些这个。”
夏姑娘跟督主可真是两个怪人,而这俩怪人竟然能和谐相处,也是怪事。
彩凝奉命出去,就见着让于瑾心情大好的那个姑娘,静静地伫立在屋檐下,看着窗上男人伏案的烛影出神。
夜风无声,轻轻拂过婵夏垂下来的发丝,她看着窗户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如果毛番拓看到这个表情的婵夏,一定不会问出那么傻的问题。
夏姑娘不用消气,她从没真正的跟督主气过。
这俩奇怪的人之间,好像有一种奇怪的羁绊,将他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达成了一种神奇的相处模式,就像是这夜里的风。
不知是暗夜渲染了风,还是这风温暖了夜。
“夏姑娘,你要进去吗?”彩凝走到婵夏身边轻声问。
婵夏摇头。
他现在那么忙,她过去必会分了他的心,就这样看看他的倒影也好。
彩凝被婵夏感动了,心说最新一期的《督主家的小心肝》完全可以用这个角度写一下啊,润笔费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歌颂这可歌可泣的兄弟情啊!
“这是少爷给您的。”彩凝递上纸条。
婵夏打开,纸上画着一只巨大的肥猫,额头跟贴驱鬼符似的贴了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馋”字。
婵夏倒吸一口气,太恶毒了!
这猫的头为何如此巨大?!身子特小,头巨大,好大一只大脸猫,而且细看,猫爪还踩着个元宝?呸!
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呵呵,好,这个不要脸的,看我明日不整一个千刀万剐还击他的!”婵夏攥紧纸条,很好,竟然敢画如此丑陋的猫来讽刺她。
“那个,千刀万剐是?”彩凝好奇地问。
“炙鸭!一鸭斩万刀,薄如蝉翼,裹上如红血一般的甜酱,卷上留着大鼻涕的葱,我吃不死他的!”
“你开心就好。”
想给人家补身就直说,绕着弯装凶惨,少爷那验尸成瘾的,不仅不恶心,还听得很下饭呐。
彩凝严重怀疑,婵夏这是故意跟少爷撒娇,少爷刚刚那表情,明显很吃她这一套。
“夏姑娘,你描述的那么恶心,吓唬个二傻子还行,你这样少爷明天说不定一高兴,画俩大脸猫出来”
彩凝含蓄地暗示,你们这般眉来眼去的,人家真的会把绘本上的事儿当真哦。
拿于瑾最不怕的东西“吓唬”于瑾,这不是撒娇是什么?
“呕!”草丛里传来一阵干呕声。
毛番拓从里面跳了出来,本来想鸟悄听听人家姑娘家都说了啥,结果被婵夏恶心到了。
他晚上刚好吃了炙鸭,被婵夏那奇特的描述恶心到了。
是二傻子本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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