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没落,老黑就带着几个军士举着火把冲了屋里。
屋内的景象,让黑齿毅猛地一愣,屋里乱七八糟,案几被踹翻,盏碗飞了一地,不仅如此,地上还躺个穿着黑衣的人,满身血污躺在那里哼哼唧唧,右手腕处一片血污,看上去少了一只手。
在一定睛,妈呀!
老黑直接被惊得一声大叫,抄起刀就横在胸前,几个军士一看这家伙也是吓得蹬蹬地超后腿,有的直接就搭弓,准备射杀。
貘兽,貘兽,叫得声音都发颤。
咯墩本来一口咬死了一个黑衣人吃了两口肉,刚才又吃了一只手,正微闭着眼打着寐趴在地上守着谛里曾,被老黑他们这一惊一乍的直接就给惊了起来,猛地站直前肢,凶狠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类。
一看有人又准备搭弓射它,那豹眼顿时变得凶狠起来,开始呜呜地低啸。
狼嚎啥,看你那点出息,赶紧把这家伙弄出去,老子要睡觉苏闲微微睁了一下眼,看了一眼老黑他们,有看看咯墩,抬手对着咯墩做了一个卧下的手势,又合上了眼,实在是太累了,苏闲懒得再睁眼皮。
苏闲这一动作,咯墩一看立即不再发声,又卧在了地上,可是两只眼睛还是警惕地看着挤在门口的一堆人。
苏闲这一说话,让老黑借着光线才发现晦暗的墙里面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正是苏闲和七夕。
你你.啥时候回来的,这这么快老黑看着苏闲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实在想不到,也想不明白,三十三和那个山民走了大半夜又走了快不多一天才赶到长安城,这还是脚快,可这家伙来信时还在山里,就凭苏闲回来也要明儿,怎么这才几个时辰时间就回来了,还弄了这一家伙,这都什么情况?
老黑平时看着吆五喝六彪悍得很,可现在对着豹子,心里也是虚的要死,一看苏闲发话这家伙就卧在了地上,眼眉一乐,心里直叫这真是天大稀罕事,两天不在这家伙弄个这么个通灵性的畜生。
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呀!
不过这也像他做的事,这家伙做事风格本身就与众不同,准确地来说就是邪性。
苏闲为什么回来这么快,不仅老黑没想到连苏闲本人也没有想到。
早上带着山民往山外走,这一路就是走不快,不仅道路崎岖不好走,甚至连路都没有,搞不好就会迷失方向,又拖老携少,还抬着三十三他那被打断腿的阿兄,这一路走得异常艰难。
苏闲心里急呀,照这速度走出山再到长安,明天也别想到,他担心老黑那里的布置,担心商所的人没有准备,谛里曾这家伙不是一般人,相当诡诈。
从三十三先前的介绍,再到哈利达的供述,这谛里曾为了对付苏闲那是下了功夫,弄了两处不显眼的民居藏身,还在山里设了备用的隐藏之所,狡兔三窟,这家伙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一旦袭击苏闲不成又惊动官府,那就会带着人扯呼一声钻进山里藏匿。
让你大周朝廷摸不到虚实,突厥人不往草原跑要钻山,这本身就是迷惑之策,声东击西之计,目的就是分散官府注意力,让你们把精力都放在封锁关隘和官道上,而他们则趁机溜进山里,等待风头过了再进一步行事。
秦岭,开玩笑,这里山壑纵横,林茂幽深,躲进这里那真是不好办,即便是官府的军士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别说你个长安金吾卫,就算把整个左右威卫十万大军开进来,对秦岭来说那也是半点用没有,十万人进去就跟散开的黄豆,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由此可见谛里曾这家伙心机真是很深,不容易对付,苏闲担心黑齿毅玩心眼小处占上风,到了大事上可能还真斗不过谛里曾,所以才担心不已。
就在苏闲为难之际,猛然看到一条河流自南向北奔流,一看到河苏闲顿时来了主意,也是喜上眉梢。
为什么呢?
这城市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在选址时都是要依靠着水源而设立,而长安城本身就南依秦岭,四周又有八条水系围着它,故而得名八水绕长安。
而这条河流正是由南向北流膛,看这流向就是长安的方向,秦岭北麓地。
只要顺着河流借势而下肯定能以最快速度出山,而且还能很快地到达长安城,想到这里,苏闲便急急忙忙地招呼山民砍木头,准备做个筏子漂流而下出山。
正好这帮山民各自都带着家当,其中就有斧子,苏闲这一招呼,山民立即行动起来,在苏闲指挥下开始砍树做筏子,人多力量大,没两个时辰很快就做好了一个结实的木筏子。
苏闲安排好山民让他们继续按原定计划出山奔长安外,还把枪支弹药都拆解开来包裹好,让几个山民分别背着,等到了长安再交给他。
这些东西说是不怕水,可是子弹炸药还有一些剩下的零碎物品还是怕水。
布置好了一切,苏闲把让人把筏子放进了水里,跳上筏子带着咯墩就一路划水一路借着水势漂流而下。
你别说这个办法还真管用,一路上虽然筏子翻了一次,但好歹一人一豹又重新上了筏子,跌跌撞撞地一路前行,总算在下午二点左右出了山,这一出山那水势更大,带着苏闲和咯墩疾驰而下,不到一刻钟苏闲就回到了长安附近的一条河道里。
苏闲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把那游泳的本事也用上了,一通折腾就上了河岸,这时一打听才知道离长安城不足五里地。
为了不让咯墩的出现引起惊慌,苏闲独自一人跟过往拉草料的马车车夫一番讨价还价后,坐上了去长安的运草料的车,趁人不注意时让咯墩钻进了料堆里,这样一人一豹就算进了长安城。
进城后,苏闲没有急着去找老黑,而是换了一身衣服独自赶着料车来到商所附近观察,直到天黑后才发现了几个突厥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苏闲冷不丁地用哈利达告诉的暗语打招呼,没想到对上了,这几个突厥兵正是谛里曾的手下,于是苏闲便假装是哈利达派来接头的,混进了行动的队伍,从商所另一侧的一个香烛铺子里翻墙到了商所内。
奶奶的,果不其然,这个谛里曾为对付他那是下了血本,硬是买下了这个香烛铺子,这完全让苏闲很是意外,贼都挨着商所了,他竟然不知道,真真是该死呀,昏了头了。
这一个要害不仅他不知道,就是哈利达也不知道,老黑更不可能想到贼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这是最大的疏漏,幸亏苏闲赶回来得早,要不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刷地一声,黑齿毅把长刀收回了刀鞘,手一挥大声道:你们把地上这家伙弄走,找个郎中给他治伤可别死了,到时候京兆尹官们和兵司要问话呢!
老黑这一交代,军士们只喏声可就没人敢上前。
活见鬼,傻了吗?这里头还有个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貘兽,谁敢上前呀!
你怎么不上去呢?几个军士大眼瞪小眼,看看老黑背影一肚子牢骚就是不挪动腿。
没事,你们尽管过来,它不会吃你们,只要你们别再拿手里破家伙对着它就行苏闲眼皮都懒得抬闭着眼睛说道。
被窝里,苏闲的手摸着七夕的腕处,切了一会脉。
还好,没啥大问题。
从脉象看,这丫头没有大碍就是身体虚了些,这怎么回事,就两天没见她身体怎么虚成这样?苏闲心里很是纳闷。
苏闲的话让几个军士似信非信,放下了手里的刀和弓,磨磨蹭蹭地往前一点点挪。
去你的,赶紧老黑一看这直接抬脚就踹了几个军士一脚,让他们往前走。
几个军士被老黑这一踹,也是硬着头皮往前小心翼翼地挪着脚步。
诶,你别说这少年说的话还真不是哄人的,你看这头貘兽一看几个人空着手朝跟前蹭,也没了什么敌意,脑袋一低趴在地上,也微闭着眼睛不理他们了。
咯墩的动作让几个军士渐渐地胆子大了起来,脚步随即也走得比刚才有力,来到谛里曾跟前,三四个军士有抬腿的,有叉臂窝的,连拉带抬把这身材异常魁梧的谛里曾给弄了出去。
这边刚把人弄出去,苏闲就听见嘤的一声,七夕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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