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老远就见到陈三刀和阿几在那东张西望,四处溜达,看上去等的自己等的有些焦躁不安。
一看见苏闲,俩人慌忙地跑到跟前,恩主,可急死我们了,这还以为你跑哪去了,阿几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过了苏闲怀里的坛子。
嗯苏闲浅笑着点点头,没再吭声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师父,已安排三秃子跟上那帮女子了,我跟他说看好这帮人住在哪里就行,万不可不要轻举妄动陈三刀在一边赶忙说道。
别看陈三刀五大三粗的,还蛮会安排事,自己没跟他交代的事他能想到,不错!苏闲心里很是满意。
狐青子那话啥意思,什么叫惹不起?问了他几句这老家伙就是不肯说,因为他也只是推测不敢轻易下判断,只不过好意提醒自己不要鲁莽。
难不成这些女子来路.苏闲想不明白,但老家伙的话也不能不信,还是小心行事比较稳妥。
三刀,你这事办得好,回去和阿几一起去七夕那领奖金苏闲笑眯眯地说道。
陈三刀听到苏闲这话,眼眉顿时跟铺开的布一样,咧个嘴笑得都合不拢,原以为苏闲只是说说没成想还真给赏钱。
当奖则奖,该罚必罚,这是苏闲的原则,也是驾驭这些人的手段,一味地用威望来施压并不是长久之道,对于缺钱的人就要舍得财,对仁义之人要舍得身家,对小人要舍得笑容和鞠躬,这是苏闲的心得。
阿几听了也是高兴,两人眉开眼笑的一路蹦跳着跟着苏闲出了太乙宫下了山。
秋风生八水,落叶满长安。
长安秋天是最美的,山峦穿成了与大地相似的颜色,枯叶在夕阳下将偌大个长安城装扮成黄金之城。
那远处成群的商队在光芒之下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风声中似乎裹挟着胡商的驼铃声。
朱雀大街不见霜,策马流膛。
吹拂纷叶飘身旁,嬉闹坊上。
笙歌燕舞芬芳香,何家娘。
熙来攘往,人岁流长。
何处行,细思量。
青街万巷独处殇.
恩主,看来今日很高兴,又吟诗作唱了。阿几笑眯眯地给苏闲端来一碗落雁棠。
诶,我这只是随感而发,乱说的苏闲接过碗,一饮而尽。
曾几何时苏闲也是誊眷怀古的少年,想穿越看穿越,而今日身临其境淹入在人海中再见千年前的盛世长安,心中也是不免一番感怀罢了。
当穿越都成事实时,苏闲又觉得非真似梦,不仅如此还弄了这么一堆子破事,岂能甘心?
当真,穿越有风险!
恩主,咱们吃完饭在回去如何,今天这街上当真热闹,咱们也转转阿几一看车外的人流热闹非凡,动了兴致撺弄苏闲下车下去看看。
嗯苏闲点了点头,阿几的话正好说道了他的心思上,从来到这个时代,苏闲还真没有好好体验这市井街坊的烟火之气。
当然苏闲还有别的想法,只不过现在还不便让两人知道。
一看苏闲应允,阿几慌忙从车前布帘里伸出胳膊拍了拍坐在车外的陈三刀,让车夫停车。
苏闲在阿几装模作样的恭卑下从车上缓步走了下来,眼眸一扫四周,看见很多人都带着好奇和吃惊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让苏闲心里很是舒服,虚荣心微微地得到满足。
也难怪,在后世时苏闲就是个女孩子人见人喜爱的帅哥,放在这个时代那也是相貌不错的美男子,加上苏闲那儒雅和冷峻的气质,又穿着七夕在长安有名的锦绣坊精心为他挑选的袍衫,不招人多看几眼那才出鬼了。
对阿几这很有眼色的举止苏闲嘴上不说,可心里很是满意,有的时候指使人不必要说透,就看这旁边的机灵不机灵,懂不懂别人的心思。
阿几就很会做,知道什么场合扮什么人,把自己位置摆得很端正,这就是苏闲看重阿几的原因。
公子,快来看看这西域来的金赤错银壶,这可是好东西一个商贩看见苏闲言谈举止很有一股富家公子的模样赶紧呦喝起来。
俊朗,你看看这是西域来的舍兰幽暗脂,很适合你的,看看吧一个穿着胡服的商贩走到苏闲跟前递上一个精致的青瓷瓶子。
男人的打扮,声音却是个女子的声音,苏闲不禁多看了一眼。
卧槽,脸上带着一个银色半遮面的东西,完全就看不完整真个面容。
这还是头一次见这女孩子脸上戴这种遮面,这东西图案很是奇怪,很有异域风情的样子。
一见苏闲看自己,这穿袍衫的女子立即就拉苏闲往店铺里拽。
去去去,什么舍兰幽碧肤脂,哪有那么多真东西,这宫里的东西岂能被你等拿到这里贩卖,别骗我家公子了,赶紧一边去。阿几这时伸手就把女子拉苏闲的手给打开了,眼睛一瞪满是不屑的眼神。
恩主,你可别信这帮人,这些东西都是假的,骗人的阿几低声跟苏闲说道。
真真的一条好狗,你凭什么说奴家的东西是假的。阿几的说话声虽然很小,可却被这个女子听得真切。
真的能在这里卖?笑话,谁人不知舍兰幽暗脂那是贡品,民间怎么能有如此的东西,骗人也要做做功课。阿几还是反唇讥讽。
你,你敢诋毁奴家的东西,你个汉人欺人太甚蒙着银色遮面的女子直接出手一把抓住阿几的衣襟,似有要拼命的样子。
你你怎地还想打人,你个胡女阿几也不是吃软的人,一看这女子要给自己动粗直接来了火气,抬手就动粗。
住手,你想干什么?苏闲眼眉一瞪一把就抓住了阿几的胳膊,脸色很是冷峻。
恩主..,她阿几刚想张口解释,一看苏闲那脸色冷白的神色,硬生生地把话给咽了回去,无力地放下了手。
师父,阿几没做错呀一旁的陈三刀瓮声瓮气地为阿几抱不平。
苏闲冷冷地瞥了一眼陈三刀,这一眼把个五大三粗的陈三刀直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扭过头去不敢再吭声,他才发现苏闲那眼神很冷,足能杀人。
苏闲活这么大不管身处何地,也不管什么时候,最忌讳最讨厌男人对女人动粗,即便宋步摇那样羞辱他,他只是骂绝不动手,苏闲有这好习惯,完全要感谢苏闲在孤儿院时经历的一件事。
在孤儿院时,那时一大群孩子里属苏闲最弱小,也因此常备其它同伴取笑和戏弄,而恰恰里面有一个女孩子经常出面保护苏闲。
说是她保护苏闲,实际上这个女孩子不比苏闲强壮到哪去,小女孩虽然比苏闲大两岁,个头却与苏闲差不多,而且都属于那种瘦弱的孩子,即便这样女孩子还要出面保护苏闲,为此还经常受伤,这让苏闲大为感激心生感恩之情。
女孩子常跟苏闲说的一句话是:虽然我是女孩子,可我比你大我就要保护你呀,这是全天下女孩子最善良的情感,这句话让苏闲刻骨铭心。
长大后的苏闲明白了,那种情感是女孩子与生俱来的母性之爱,不论女孩子是谁?也不论女子有多坏,也不论她尊贵卑贱,她们身上隐含的伟大母爱一直存在,并没有消失,有的只是被压抑,也正如狐青子所怀疑的那样,武皇在崇拜权力,但母杀子似乎有违天道,也确实千年来对此质疑不断。
直到有一次女孩子突然失踪,有人说被坏人骗走了,有人说她死了,她失踪的那天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可苏闲相信好人不会死,也不会被命运玩弄,虽然他失去了最疼爱他的小姐,但从那以后苏闲就极其讨厌男人打女人,哪怕女人罪大恶极,依法律追责即可,但绝不能殴打她。
女性最应该受人尊重,当然是对那慈母的爱!
阿几的粗鲁直接触了苏闲的逆鳞,苏闲因此才突然变脸。
姑娘,我同伴粗人一个,你莫要往心里去,我替她给你道歉,小心意算是赔罪苏闲笑得很灿烂,从怀里掏出几枚铜子哥递到胡女眼前。
几个臭钱就想打发奴家,你不觉得太侮辱人了?胡女一副不屑的口吻,根本不买苏闲的账。
被女孩子用火赤赤的言语怼了回来,苏闲也是一脸尴尬,刚才那满足的虚荣心带来的兴致顿时给弄得没了踪影。
要不这样,我买你的东西如何?这应该不算侮辱苏闲还是浅笑,满脸真诚。
这还差不多胡女一抬头显得很得意的样子,冷冷地瞪了阿几一眼,伸手很热情地就拽上了苏闲胳膊,往店铺里拉。
一贴近苏闲,苏闲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到了鼻孔,味道很香甜,有股木槿花的味道,随即苏闲耳边就响起一阵轻语:公子,你们身后有人在跟着你们。
这句话让苏闲心里不由得一顿,脚下的步伐也紧跟着胡女进了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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