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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回忆过往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25/531216725/531216748/202101011532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最终云奕还是靠着蓝素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童年趣事。

    “有一次隔壁村的二麻子抢了你的糖葫芦,你哭着来找我的样子,差点把我也急哭了,还是我将舅舅给我的压岁钱买了三串糖葫芦才哄住你,那时候你特别爱吃甜食,可吃甜食又要长蛀牙,所以那时候你每天都在配药,想要配出一个可以消除蛀牙的药方来,每次试药的都是我,那些中药又苦又难喝,结果蛀牙倒是没消灭,反倒是让我闹了好几天的肚子,那时候我真是一看见你就觉得肚子又疼了。”

    说着云奕嘴角咧出幸福的笑容,舒展的眉宇间尽显柔情,蓝素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奕,噗呲一声笑了,思绪也陷入了回忆道:“是啊,那时候我可把你害惨了,还是熬了好多中药把你补回来了,不然你都瘦得跟只猴一样了。”

    “可不就是猴吗,那时候我轻了好多斤呢,连剑都拿不稳了。”

    “自从那以后,我可就再也没拿你试过药,倒是隔壁张大妈家的猪崽子,全是被我用药灌大的,那膘肥体壮的张大妈过年都舍不得杀呢,不过也不知怎的,后来她们一家都搬走了,连给我试药的猪也没了。”

    云奕看着蓝素脏兮兮的面容,眼里都是光芒,没了那些装饰物,此时的蓝素,更像是多年前和他在小山村一起长大的小丫头了,看着那琼鼻上挂着些许黄泥,云奕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替蓝素拭去,被蓝素低头微笑躲开了。

    云奕也不尴尬,只是悻悻然收回手,缓缓道来:“那都是托你的福,那一年张大妈家的猪卖了个好价钱,一家都搬到镇上去住了,后来她家儿子,就那个小虎哥你还记得吗,虽然人有些木讷,但有张大妈给他操持着,还娶了个漂亮媳妇,现在孩子也有五岁多了吧。”

    因为陈姨会医术,所以四邻街坊都请陈姨去看过病,久而久之蓝素便也会跟着去旁观,学点经验,那小虎哥之前还给过蓝素糖葫芦,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到故人现在能幸福的生活,也是颇为欣慰的一件事。

    从蓝素记忆恢复以来,他们好像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静下来叙过旧,两人不约而同都跳过了叙旧的环节,直接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蓝素长舒一口气,调整微笑,鼓起勇气看着云奕的眼睛问道:“给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吧,又是,怎么从无名小卒做到如今权倾朝野的镇北将军?”

    明明在心里暗暗劝过自己多遍,可每当想到这个人时,那些问题就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一般,迅猛疯长,日日挠着她的心不得安宁。四目相对,云奕喉咙竟有些哽咽,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束缚脱口而出,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即便他知晓这个答案会让得到蓝素的谅解,可却也会将她陷入危险之中,秘密只有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吗。

    错开蓝素的隐隐期待的眼神,云奕看向一边,悠然道:“说来也是幸运,当时我刚上战场,就遇上敌军偷袭,我救了一名参将,后来那名参将一直帮我,一有立功的机会总会叫上我,于是后来他当了副帅,我当了副将,直至威名显赫的襄王世子战败的消息传来,我这才有了立大功的机会,当时我带着一百名亲兵偷袭敌营顺利杀了北梁的指挥使,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将士们没了粮草等与鱼没了水,大胜过后,我便娶了蒋氏女。”

    说到娶蒋氏女的时候,云奕明显看了看蓝素的表情,那失望的眼神是掩藏不住的,可即便这样,她还是笑着道:“那你还真是很幸运了,有些人一辈子混迹军营到头来也只不过能当一个小官,可你仅仅只用了五年时间,便坐上了武将的最高位置。”

    廖廖数语又怎能道尽这些年的心酸苦楚,她曾经跟着萧瑾怀见过战场是什么模样的,连眨眼都得看着时间,不然很可能在你闭眼的那一瞬,就已经身首异处了,那种血肉横飞的场景,蓝素终身难忘,可想而知云奕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一步步血印蹚过来的。

    可能体会又如何,能谅解又怎样,如果只是她自己吃些苦受些折磨她都不在乎,可陈姨没了,死在了云奕亲舅舅的手上,成了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天堑,一生都无法横跨。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谁都明白,有得就必有失,云奕在一步步接近自己的使命,却也同时在一步步远离自己的爱人,云奕终究还是忍不住替自己的舅舅道歉:“芙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我也知道陈姨的死,是我舅舅造成的,你恨我也好厌我也罢,我都无话可说,但你现在真的很危险,等我完成母亲了毕生所愿后我一定将匕首亲手奉上,要杀要剐都可以,只是你留在宗政黎川身边真的很危险,再信我一次好不好,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

    云奕说得很认真,那近乎哀求的眼神让蓝素看得有些心疼,可笑命运弄人,如果今天她不是世子妃,而是将军夫人,那她该有多幸福,那样真挚的眼神一如当年。

    云奕的担心并没有错,的确,这本就是宗政黎川和萧瑾怀的一场交易而已,可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而这一切,是宗政黎川给她的,虽然蓝素明面上并没有向宗政黎川提及,可她这么隐秘的身世,如果不下大功夫,又怎能被发现。

    蓝素站起身来,看着透过巨石射进来的些缕光照,站在最亮的一片光束下,阳光照射在她苍白透析的脸上,打出一圈光晕,长长的睫毛如同飘飞的羽翼,在眼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蓝素用几近平淡的语气道:“你知道吗,宗政黎川就像这道光束,在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照射进了我的世界,他不仅给了我一个安稳的家,还给了我朋友,给了我亲人,我这一生最怕孤独了,尤其是在那场大火之后,我曾一个人走过绵延无际的雪山,寒风刺骨的感觉我现在都记忆犹新,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全身血液慢慢凝固的滋味,云奕,你走到今天虽有很多不易,可这世上又有哪一个人不是蹚着泥泞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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