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圆头圆脑。
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极其有神。
机警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了一眼转头看向自己的白马还有鸡圈里的那两只鸡。
发现并没有人。
在地上一个翻身，滚进了厨房。
闻着菜香，双眼放光。
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饭菜。
若是能吃上一口，就算是饿上十天也值得。
快速回头看了一眼。
并没有人来。
揭开一只锅，里面蒸着一只鸡，白雾蒸腾，喷涌而出。
闻上一口简直让人通体舒泰。
圆头圆脑的小孩仿佛要升上天一般。
他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快速从怀里面掏出一张巨大的荷叶。
看来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把鸡放在自己的荷叶里面，小心翼翼的包好。
把锅盖盖好之后。
从厨房里面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看了一下院子里面。
并没有人进后院。
只有鸡圈里的鸡和那匹白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
把食指竖在唇边。
向鸡和白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身子一矮。
快速的来到坤篷的那个门口。
一下钻了出去。
而这一切全部落在顾泽眼中。
他并没有拆穿这个小男孩。
而是打开房门跟着他面尾随而去。
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小偷什么的。
今天这个小男孩估计也是第一次。
本来顾泽是打算拆穿他的，但是想着既然是过年就算了。
看着小男孩其实也并不像很穷的样子，为什么会偷东西呢？
而且也不拿其他值钱的，就偷了一只鸡。
要是自己的美食吸引了他？
穿过好几个巷子。
来到一个破败的院子，土修筑的院墙，已经烂了好几个洞。
旁人就更不用说了，只剩下一个破破烂烂的木门框。
顾泽直接从围墙跨了进去。
“老头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刚跨进院子，便听到了那个小男孩儿的声音响起。
房间已经集齐破烂，可以从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张木床上面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老人。
床下面垫着一些干稻草。
小男孩走进房间之后，先将鸡放在了桌上，然后倒了一杯水给那个老人抬过去。
老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不……想喝。”
微弱至极的声音从老人的喉咙里面响起。
听到老人的话之后，那个小孩儿将水放回了桌子上面。
打开荷叶里面包着的鸡。
“今天我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到这个你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好东西，还不知道怎么感谢那户人家呢。”
说着直接伸手将鸡腿撕了下来。
顾泽微微皱眉。
感谢？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男孩偷了别人的东西，还会去感谢别人。
当香气弥漫之后，老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努力的做了起来，小男孩连忙去扶那个老人。
老人枯瘦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小男孩的手臂。
“铁蛋儿，我……快不行了，你一定要记住我之前给你说的话，做一个善良的人，虽然善良并不可以让你吃饱肚子，但是却可以让你的内心充实，切记。”
小孩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不过下一秒却又笑了起来。
“你看你都老糊涂了，说的什么胡话。”
将老人放好之后，就要转身去拿刚才撕下的鸡腿。
但是老人的手死死地拽着他。
顾泽连忙走了进去。
老人和小孩顿时一惊。
“你是谁？”
顾泽并没有理会小孩儿，握住老人的手腕。
感受一下之后。
微微摇头。
“你是大夫吗？你快救救他。”
小男孩看到顾泽的动作之后，急切的喊出自己的想法。
“切记……”
然而就在下一秒，老人已经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的眼中似乎有一些留念。
不过更多的还是释然。
感受到老人手上的力道变小，小男孩儿转头怔怔的看着老人。
一时之间竟然沉默了下来。
死亡原来这么近。
铁蛋一直以为很遥远，至少来说不应该发生在老头身上。
他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
可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只能在此凄凉的死去。
顾着刚才感受了一下老人的脉搏，他看了一下他的状况。
发现早已是油枯灯竭，只是还强提着一口气。
估计是在等这个小男孩回来。
待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便这么死去。
小男孩反手握住老人瘦的皮包骨头的手掌。
“你走慢点，说不定我能追上你。”
说着将老人的手放在胸前。
把老人放在床上。
用那已经破旧不堪的旧席子将老人裹住。
“呼…哎…”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之后。
然后看向顾泽。
“请问你是好人吗？我可以请你帮我把葬下嘛，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说着，走到桌子面前，撕下另一个鸡腿，朝顾泽递去。
顾泽眼中闪过怜悯。
似乎看到了另一个悟空。
“那我们就先将这个老人葬下吧。”
“就葬在院子中。”
说着已经跑到外面，拿起一根木棍开始挖。
不是说让我帮忙吗？
顾着看着那个圆圆的小身影。
“你等我一下。”
说完顾泽跑回书店，交代姜澄去棺材铺买一口棺材来。
随即拿着锄头去之前那个院子。
小男孩看到顾泽回去，手中还拿着锄头。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说着已经跑了过去。
“锄头给我吧，你去休息一下，等一下你负责帮我写一块木碑就行了。”
你这铁蛋的小男孩儿，这就伸手去拿锄头。
那是顾泽并没有给他。
要是给他，这要搞到什么时候？
走到他之前挖的那个地方。
三下五除二便挖出了一个大坑。
挖好之后。
名叫铁蛋的小男孩已经准备好了，一盆清水。
“大哥你先洗洗手，我请你吃鸡。”
铁蛋将荷叶包着的鸡拿了出来。
顾着在清水里面洗了洗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铁蛋儿啊。”
“那你姓什么？”
“大概姓铁吧！”
铁蛋说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看到顾泽洗完手之后，赶紧将一个鸡腿递了过去。
“你肯定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吃一口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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