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福威镖局。
林震南得到趟子手传来的消息,惊得把茶杯都打翻了。
“你说什么?平之要挑战丐帮帮主?消息可属实?”
趟子手兴奋地说道:“千真万确啊!少镖头与丐帮帮主解风相约,五月十五,于君山一战,江湖上都传开了啊!”
林震南喃喃念道:“五月十五,五月十五,离现在也就个把月了。”
一拍扶手,林震南猛一站起,叫道:“快,通知各位镖头,这段时间不要接镖了。咱们收拾行囊,去给平之助威。”
林夫人在一旁忧心忡忡,“老爷,平之以往的功夫咱们是知道的,他这才跟着太康道长一年多的光景,能是丐帮帮主的对手吗?那可是成名几十年的人物啊!”
林震南反而信心满满,“夫人,你忘了为父的武功了。太康道长手段非凡,可以几天就把为父的武功提升到一流之境,平之在其麾下学艺,时间虽短,但咱们要相信太康道长的本事。”
林夫人还是担心,“老爷可是已丧失潜力换来的武功进步,可平之是跟太康道长拜师学艺。正常习武的话,一年多的时间能积蓄下多少内力?”
听闻自家夫人的说法,林震南也觉得有点道理,原本红光满面的样子收敛不少,斟酌说道:“平之发出战帖,既然太康道长没有反对,那应该自有其判断。咱们现在在这儿瞎想也没用,还是早日启程为好。”
林夫人点头,“顺便带些细软和盘缠,平之跟着太康道长风餐露宿,一定瘦了!”
……
华山,正气堂。
岳不群端坐上方,劳德诺恭敬站着。
“师父,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江湖都在传,五月十五,君山之会。”
岳不群脸上看不出心思来,三绺长须衬托着整个人儒雅清癯。
“此乃江湖盛事,丐帮也是名门正派,我华山派不可不去。德诺,去通知你师弟们,整点东西。”
劳德诺抱拳退出,转身一刹那,
“慢着!”
岳不群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顺便去思过崖把你大师兄叫上,去吧!”
劳德诺缓缓走出正气堂,直到绕过一块青石,陡然瘫软靠在青石上。
呼!
呼!
劳德诺喘着粗气,一摸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他还以为自己的卧底身份被察觉了呢!
每次他单独来向岳不群汇报事务时,都会分外当心。
深怕自己哪个表情、哪个动作引起怀疑。哪怕自己已经潜伏了十几年,也不敢放松。
因为整个华山派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岳不群是什么人!
哪怕是岳不群的枕边人——宁中则。
道貌岸然,阴险隐忍,老谋深算,野心勃勃。
这些话,想来怎么都不会被人联想到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君子剑】。
可劳德诺如何不知其真面目?
真以为之前派自己和岳灵珊是为了保护福威镖局吗?
平复了气息,转身向后山赶去。
正气堂内。
岳不群低着头,若是有人在此,会发现温文儒雅的【君子剑】满脸的狰狞,不甘。
嘴角抽动间发出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呓语。
“【辟邪剑谱】,林平之这小儿定是修成了【辟邪剑谱】,不然不会进步这么快!”
“我一定要得到它,林—平—之~”
宛如渴了十天的人贪婪的希冀着泉水,幽静的正气堂里传来低沉的呢喃……
————
青城山,松风观。
余沧海看着手中的消息,脑海里浮现那位高山仰止的青衣道士。
点点滴滴,这次第。
他知道林平之既然可以跟在如此人物身边,必有其扬名之日。
只是时间也太短了!
余沧海嘴里满是苦涩。
好在经过那次后,自己回到松风观苦修剑术,已经渐渐走出【松风剑法】的藩篱,更上一层楼。
“这次正好可以去观摩一番,看看林平之这小子的武功路数,为将来早作打算。”
一念至此,身随心动。
……
衡阳城外,茶馆。
几名提刀挎剑的江湖汉子正吐沫横飞。
“林平之什么玩意儿,籍籍无名之辈,竟然借这一次挑战出了名!”有人愤愤不平。
“就是!”
有人附和,“解风帮主何等人物!当年以一双肉掌,横压河内群雄,谁人不服?”
“现在这林平之不过就是赢了几个所谓的高手,也该挑战解风帮主!”
这是一人搭话:“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以解风帮主的武功,林平之肯定是赢不了的。但是解风帮主大人大量,对江湖后辈肯定不会痛下杀手,到时候……”
“到时候这林平之就可以吹嘘自己了!”
“正是,正是。”
“……”
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
一位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形状甚是落魄的人,
拉着凄婉悲怆的胡琴,飘然远去。
“短篷暮舣湘江宿,坐见江豚起还伏。
忽然气作浪山来,一夜雨声如决渎。
凄凄寒气欲相侵,灯火青荧更向深。
床头有酒且径醉,免使万虑萦吾心。”
正是【潇湘夜雨】。
嵩山派,武当,少林,日月教,五毒教……
皆是闻风而动,
还有江湖散客何三七,洛阳金刀王家,郑州夏老拳师,川鄂三峡铁老老等等,以及一些左道人士。
正是:
君山风雨起苍茫,四面嚯嚯赴九江!
(九江:指洞庭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