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放学时间已经过了。”海笑老师看看表,“我最后再说一句:希望你们班上的娃娃,能继承起我们这个几千年来曾经的历史名县的精神,不管遇到好大的事情,绝对不得拉稀摆带。你们要把这个战斗到底的精神,用到高考上去,用到将来的事业上去!”
“好!鼓掌!”“鼓掌!”“鼓掌!”……喊声和掌声都很热烈。
这一天,江傻跟大家一样,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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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傻,据说你要送情书了哦?”李大嘴从郭母那里听到消息。
“就在这里了。”江傻拿出个邮包,正面伪造了个邮戳。伪造邮戳整个圆难度比较大,江傻只做了1/4,其余部分做的邮票被撕走的假象。里边是以前拍的枫茗的录象带,有那段她从头发缝里望镜头的特写。
头天晚上江傻准备了一页信纸,按《少年方世玉》里的台词来了段古诗:“关关之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用硬笔模拟软笔竖着写仿古,然后模仿《唐伯虎点秋香》里的超级书童盖了个大红章。刚装进盒子里,又想露了名就没神秘感又抽出来,然后睡觉,睡觉中途醒了又放进去……反复了几次。最后早上起晚了,一边穿衣服,一边把邮包用胶水封了就走。也忘记了最后这封情书到底有是没有在里边。
“郭母,该你出场了。”江傻把邮包交给郭母,叮嘱说:“记得上了初三的走廊,悄悄放在窗台边就可以了,不要让别人看见。”
“我办事,你放心。”郭母揣了邮包在衣服里,伴随着一阵楼响,听得郭母在楼道里一声大吼,“舅子,准备好没得?”
“老梁来也!”舅子给郭母打掩护冲出了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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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分钟后。
郭母一阵脸红回到江傻面前。
“你不是没送过去吧?”
“送是送了。不过不是我送的,是舅子送的。”
“放哪个点了?”
“哪个点都没放,舅子帮你改变了战术,直接把枫茗喊出来送了。”
“锤子要你们改变战术,一点神秘感都没了。”
“狗日的想不到送个包裹心理压力这么大。”郭母还在回味。
“算了,算了。我再做安排。”
“送了情书你不去表白一下?”
“表白个锤子,情书还在这儿。”江傻翻开化学辅导书,里边飘出页信笺,正是那“关关之鸠……”,“我是要神秘感,所以里头没有字。”
“那我去给你补起。”
“算了,我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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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高二就过去了。
暑假的生活不再是旧屋子里花生、卤肉和白酒,而是街边夜啤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干!”柴狗举起杯子等大家碰杯。
“兄弟们还有优等生没?”江傻举杯子的时候开始做清党工作。此时大家成绩大都下滑到中等或者偏下了。
“我也不想的。”二煤炭很无奈,“一不小心,就考了班上15名。”
“今晚酒钱算你的!”大家都举起杯子干。郭母补充了一句,“我可不可以要几个鸡翅膀?”
“锤子,鸡翅自己买!”
“就要进毕业班了,这个暑假我们要耍出个花样来!”舅子提议。
“好大个花样嘛?”郭母的语气还有点闷闷不乐,因为二煤炭不给报销鸡翅膀。没有鸡翅膀,就不是啥好花样。
“去找‘剑客之城’!”江傻提议。
“红江说?要得!”阿哄跟上,“我红江家里正好没有人。”
“到红江能有好大个项目嘛?”
“打麻将,江里游泳,江边芦苇丛里逮雀儿,掰螃蟹,渡口划船,爬寨子坡,江边烤鱼,看美女……”阿哄数项目。
“打住!打住!”舅子听到美女连喊打住,“红江看啥美女?”
“你们都晓得的红江镇,主要就是个丝绸厂,厂里3000人绝大部分是女的,后代美女多。”
“这个是啥逻辑哦?”铁托疑问。
“有当地方圆200里内流传的诗歌为证,”财狗补充,“‘站得高,看得远,红江丝妹儿由我选!’这诗是我们班以前田福区区长的娃儿教我的!”
“实际上蓬溪中学几届校花大多都是红江出生的。95的曾了是高中考过来的,95的舒黎屏是小学从红江转过来的,97我姐也是红江出生的,任嫒姝高中考过来的,98闻雅……”
“收摊!收摊!”舅子给大家分酒,“马上回家收拾包包,明天一早就集合出发!”
“这对我很残酷。”江傻无奈道,“枫茗又不是红江的。我觉得应该留在这里打望。”
“你娃重色轻友说?”财狗不满。
“我只是描述一下我为了你们牺牲有多大。”江傻喝完说。
“我也是觉得应该去蓬南镇更有特色。”二煤炭提议。
“特色个鸟,你那几根花花肠子还哄得过我?”舅子反驳,“蓬南就你娃一个想见的人,你上课班上天天都见得到。少数服从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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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天山七剑’!”七贱人蹦下长途公车,登陆七方环水的红江镇了。
大白天。七贱人都把上衣脱了扎在腰间,人手西瓜一块,西瓜籽沿路乱吐,好不惬意!
“二流子!”远道里一摆摊的大妈护住她家西瓜,好象要跟这七个来抢西瓜的瘪三拼个死活。
“锤子,刚才那个老太婆说我们是二流子!”阿哄耳朵尖,听到了。
“把衣服穿上吧。”二煤炭和阿哄带头把衣服穿上了,其他人跟着,只有郭母发热量大,死活不穿。
“狗!”七贱刚走近丝绸厂门,一只高大狼狗猛地扑来!
“跟它雄起!”江傻估计逃跑不掉,摆了个架式正对着狗,然后喊:“雄起!”
“雄起!”兄弟们一起吼。
“汪!汪!汪!”狼狗被一根长铁链套住了,近不得身,吼叫不停。
“小黑!叫啥子!”门卫走出来,后边跟着两个熟悉的影子,其中一个是甘少!
“靠!甘少!你娃放狗咬我们!”
“小黑,回来!”甘少叫了声,小黑老实地回去蹲下,江傻等人不敢近前,甘少好不得意。
“江厂长的二娃子回来了说!”一个长得像甘少却又老很多的叔叔说。显然就是他老爸了,江傻想起,是厂里的保卫科副科长。
“甘叔叔好!”江傻赶紧跟甘叔叔握手,小黑看了大主人在跟江傻握手,乖乖地走过来摇尾巴。
一阵寒喧之后,江傻等人直奔阿哄的家。
阿哄母亲在的职工楼跟江傻小时候住的一样,整层楼道都是通的。
“哪里来的娃娃?把楼震得这么响!”江傻等人刚进屋铺设战场,门外传来女子的喝声,银铃般清脆。
“美女!”大家齐呼。
“我有个不祥的预感!”江傻忐忑地打开半掩的门,果然门外正是七姐懿薇。
“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从七仙女变成了倩女幽魂。”江傻抱怨,然后怕听不懂再补充了句,“阴魂不散。”
“唉!还是这个!”兄弟们也有点失望,好象还是在中学混。
“你们几个娃娃跑红江来干什么?”七姐先发问。
“来看美——”舅子脱口而出,江傻赶紧接过话,“美丽的风景。”
“你们吃饭没?”七姐问。
“饭?”“饭?”“饭?”七双眼睛大眼瞪小眼。“我好饿!”郭母先叫起来。
“你们有米没?”七姐问。
“米?”“米?”“米?”七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有米!”阿哄镇定地掀起米缸,“米倒是还有,就是长了好多米虫!”
“吃个锤子!”二煤炭个子最高,也最早感觉到营养供应不足。
“注意素质!”江傻提醒在老姐面前要文明,“看看你,郭母,大白天打光董董,不符合一个重点高中,哦,未来的省重点高中的学生行为规范哦!”郭母极不情愿地把T恤套上,然后把吊扇和台扇都打开。
“江哈你到我家来舀点米吧。”七姐看大家这么可怜,给了个提议。她说的她家是她阿姨家,她阿姨也不在家。
“干脆你们两个给大家做饭吧。”舅子还没得寸就先进尺。
“也好,你们准备菜了么?”
“阿哄,铁托,你们两个去买菜。”舅子从裤袋里掏钱,“来,兑钱。”
“全部都拿去。”国母拿出揣皱的一把。
“留起,留起。”舅子拣了一张,其余都还给郭母,“这些钱是让你慢慢输给我的,都交完了一会儿打麻将你输裤子给我啊?”
“老子打得虽然孬点,手气好,你要准备输给我才是。”
“一角起,两角番,五角封顶。”舅子开始倒麻将。“输完了的就去顶江哈做饭。”
“江哈,生火。”七姐看了看灶里,“没蜂窝煤了。”
“不是都天然气的么?”
“这层都还是蜂窝煤。”
“蜂——窝——煤——”江傻四下里找柴禾,看怎么点燃。
“我家的煤还燃着,你跟我来取。”七姐带路。江傻又用到了分离多年的工具——夹火钳。
“你让远点,我手有点酸,别烧着裙子了。”江傻夹着快烧完的蜂窝煤走完半条楼道,再往炉子里提,手有些发麻。
“好了。”江傻放好新煤。
“洗手,滔米,做饭。”七姐指挥。
“说好两个人做饭,怎么都是你说我做呢?”
“我管炒菜,其它你做!”
“好嘛。”
……
“菜来了!”铁托带了猪肉、辣椒、大葱、茄子、豆腐……等,还有水果若干。
“哈哈!李子!”江傻看到水果好不高兴。
“专心做菜!”七姐指挥。
“我做李子干饭!”江傻提出创意。
“李子可以吗?”
“红薯可以,李子怎么不可以?我在家做过几种水果糖浆,味道都不错的。”江傻有信心,把高压锅盖打开,放入李子若干。
“洗菜!剥蒜!”
“你不是说你炒菜么?”
“是啊,我只管炒菜,其它你做!”
“好了。”
“切菜!”
“切菜怎么也是我?”
“我只管炒菜!”
“你还是把厨师围腰让给我穿好了。”江傻对穿着围腰的七姐很无奈。
“不让你炒,我主厨!”懿微拿起铲子开始享受厨师的乐趣。“哈弟,你闻,香吧?”她得意地翻着锅里的菜。
“你这是篡夺革m果实!”
……
“锤子!这是啥子饭?”众人都非常惊呆,干饭比较稀,里边还有化开了的李子。
“李子饭!水放多了一点点,结果李子里边也有水,高压锅压力太大,李子熬成浆看不见了。”
“我靠,酸干稀饭。”舅子依靠直接的感觉取了个名。无奈肚子是空的,只好皱着眉头吃了大半碗。
……
“怎么找不到肉呢?”江傻吃了几片辣椒,没尝到肉,有点郁闷。
“你们进来前我们吃光了。”郭母不好意思地说,“肉很好吃。”
“锤子!没肉我吃不下饭!”江傻中午不沾肉米饭也就吃不下,虽然好象撑不进干饭,实际却很饿。
“吃苦瓜!清火的。”七姐给夹菜。
“清火!”“清火!”大家对着江傻的苦瓜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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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柴狗、二煤炭、郭母和阿哄继续打麻将。江傻、舅子、铁托和懿薇在她阿姨家打牌。
阿哄家住不下七人,江傻他们就在懿薇阿姨家歇息了。
外屋没风扇大家都睡里屋,懿薇睡沙发上,盖了张薄薄的毛巾被。
江傻、舅子和铁托三人挤一张床上,把蚊帐拉下用席子压住,以免其中有人下床偷窥。
铁托为示清白全脸靠墙。舅子隔十来分钟就有个假翻身,眼睛的睫毛闪动,是半眯着眼睛往蚊帐外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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