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好计谋!”
梁世杰听完之后,忍不住一拍大腿,叫道:“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夫人的聪明才智,为夫果然不及也!”
蔡夫人很是得意,说道:“相公过奖了,按照我这个法子,只要不走漏风声,保管那生辰纲,安稳地送到我爹手上。”
梁世杰连连点头,又道:“那该差谁去办这件事呢?”
蔡夫人说道:“先前东郭比武,你不是说有个叫索超的,武艺十分了得,和就叫他走着一趟。”
梁世杰眼睛一亮,但想到索超一身好武艺,忍不住感叹地道:“此人倒是一身好本事,我本来有心抬举他,这样一来不免可惜了。”
蔡夫人笑道:“他若真能走到东京去,也算是他的本事了,相公届时再抬举他就是。”
“说的也是!”梁世杰点了点头,连忙吩咐下去,把索超叫了过来。
不消片刻,一个大汉走了进来,只见他身材魁梧,面圆耳大,唇阔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那人来到梁世杰面前,拜道:“小人索超,不知府尊大人有何吩咐?”
梁世杰说道:“我岳父蔡京的生辰将到,如今有一份生辰纲,我想叫你送去东京,事成回来之后,我自有抬举你处。”
索超虽有一身武艺,却只是个正牌军,闻言自然心中一喜,忙道:“恩相差遣,不敢不依!只不知怎地打点?几时起身?”
梁世杰说道:“半月内便要起身去,只是去年生辰纲遭劫,我恐这次又遇上贼寇,因此我与你二十03个厢军,装扮成做买卖的客商,生辰纲也伪装成货物,如此悄悄地上东京去。”
索超一听,也觉得好主意,当即就道:“深谢恩相抬举!小人必然将生辰纲送到。”
梁世杰意味深长地道:“你若能送到,那便再好不过了!”
……
郓州官军大败,才刚过去不久,山东河北的绿林好汉津津乐道之余,目光很快又被另外一件事给吸引了。
一年一度的生辰纲来了!
去年生辰纲被劫,至今没找到罪犯,如今生辰纲再来,叫很多人都动起了心思——别人劫得,为什么我劫不得?
说来也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山东河北各地,仿佛一夜之间都谈论起了生辰纲,甚至路线怎么走,为首的是哪一个,一共有几个人,都说的有鼻子有眼。
济州知州任清荣知道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他也早听下边人说过了,这生辰纲还是往年的路线,从大名府一路到济州来,然后在合蔡镇搭船去东京。
任清荣于是着急了,先前济州官军大败,他为了摆平这件事,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好不容易将其遮掩过去,等到六月份一过去,他就要调任到他处,彻底脱离这个苦海,绝不可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当即,任清荣发了一道公文,叫人送到时文彬手上,后者看了公文之后,赶紧叫来了押司宋江。
时文彬愁眉苦脸,说道:“宋江,你最近可有听说那生辰纲?”
“小可的确有所耳闻。”宋江拱了拱手,心里也觉得奇怪,怎地今年生辰纲,竟然闹得这么大动静?
似乎一夜之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宋江听兄弟宋清说,山东河北有许多强人,都准备朝生辰纲下手,只是在这之前,需要看梁山泊的态度。
若是梁山泊想要生辰纲,那其他的绿林强人,也只好就此作罢。
就听时文彬说道:“宋江,我听闻这次生辰纲,加上那为首的军官,拢共不过二十来个人,如今要如我济州境内,若是叫梁山泊盯上了,这可怎生是好?”
宋江一听,也明白其中的关节,若是生辰纲再丢了,知州任清荣肯定是要倒霉的,时文彬说不定也要遭殃。
宋江当即说道:“不知县尊大人有何吩咐,交给宋江去办就是了。”
时文彬赶忙说道:“那好,你就赶紧去联系梁山泊,知县相公说了,只要梁山泊肯高抬贵手,济州愿意奉上三千斤好铁,一千斤精铜,外加一千张皮革。”
宋江也吃了一惊,想了想才说道:“县尊大人,只怕这铜铁皮革的价值,比不上那生辰纲,梁山泊如何肯放过。”
时文彬一听也是,铜铁皮革虽然值几个钱,但梁山泊未必放在眼里,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说道:“那你就去说,只要梁山泊这次肯作罢,今后有什么吩咐,我郓城县一概答应下来。”
“大人,这……”宋江大吃了一惊,这不等于就是说,今后郓城县,就要唯梁山泊马首是瞻了!
时文彬长叹一声,说道:“你快去吧,无论什么结果,都回来禀报我。”
“是!”宋江摇了摇头,只觉得时文彬这县令,做得太憋屈了些。
可话又说回来,面对梁山泊这个庞然大物,换做任何人来,都比时文彬好不到哪去。
宋江也不再多言,径直出了县衙,叫人备了一匹马,然后冲着东溪村而去。
……
却说花荣离了梁山泊,骑马径直向东,不几日进入青州地界,正路过一条溪河,见下流头溪滩上一条大汉,在那里扳罾取鱼。
那大汉生得身躯长大,燕颔虎须,眼如晓星,一个摆弄那口大罾,拿起放下,丝毫不费力气。
花荣不由得暗暗称奇,不落眼的看那大汉,大汉不知有人瞧他,忽然自言自语道:“鱼儿尚且这般难取,莫说去捉那些鸟强盗!”
花荣忍不住走过去,叫道:“壮士,敢问高姓大名?”
大汉转过头来一看,露出大惊之色,将那口大罾一丢,连忙拜道:“小人有失回避,相公恕罪。”
花荣奇怪地道:“壮士几时认识花某?”
大汉回答说道:“相公是清风寨武知寨,我如何不认得?”
花荣更是稀奇,说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何流落此地?”
大汉拱手说道:“小人复姓欧阳,名唤寿通,青州本处人氏,曾在魏总管手下充汛地上铺兵,后因传递公文错误,队长将小人革役,因生平深知水性,胡乱在此取鱼度日。往日曾见过花相公,因此识得。”
花荣恍然说道:“原来是魏虎臣的手下。”
这魏虎臣是马陉镇总管,更是慕容彦达的心腹,名字虽然起得响亮,但是本事却没有几分,又是个阿谀奉承之徒。
魏虎臣虽然只是个总管,但靠着慕容彦达这棵大树,权职却堪比兵马都监。
花荣寻思,如今清风山等地的贼寇,越来越猖獗了,又有一个刘高掣肘,清风寨兵马也不济事,看此人也有一把力气,何不将其收为己用?
花荣当即说道:“我那清风寨虽小,却也足以容身,不知可愿从我?”
欧阳寿通跪下道:“相公肯抬举小人,便是小人知己,小人怎敢不肯。”
花荣心中一喜,便招呼欧阳寿通一起,朝着清风寨而去,途中问道:“我见你臂力非凡,你可学过武艺?”
欧阳寿通说道:“小人早些时候,曾在东京跟随一个禁军教头学艺,那人叫做王升。”
花荣听得十分惊讶,说道:“那王升的儿子,莫不是被高俅逼走的禁军教头王进?”
欧阳寿通说道:“正是!小人也十分佩服王进。”
花荣心里暗暗记下,有心考校此人武艺,两人一路望清风镇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
花 荣安排欧阳寿通住下,然后返回家里,将徐凤梧送的礼物,一一交给了娘子,然后来到了后院之中。
就见院落之中,花蕊拿着一条花枪,正耍地似模似样。
兄长是小李广花荣,本身又是累代军门,花蕊耳濡目染之下,平时也练习武艺,不敢说多么厉害,寻常男子却也赢不过。
花蕊见到兄长进来,口中轻哼一声,手中花枪一抖,唰地朝面前的草人刺去,将草人刺了一个对穿。
花荣瞧过去,不由得哑然一笑,就见那草人之上,正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徐凤梧的名字。
花蕊收起了花枪,叫道:“哥哥回来了!”
花荣点了点头,走过去说道:“我这次回来之时,去了梁山泊一趟,他交给一封书信,让我亲手转交给你。”
花蕊重重地一哼,说道:“他如今娶了别人,在梁山风流快活,真难为他还能记得我这个人!我才不要看他的信,哥哥你快拿去扔了。”
花荣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就拿去扔了吧。”
花蕊脸色一变,叫道:“等一等,信是给我的,我自己去扔!”
花荣暗自好笑,将信递给了她,说道:“记得扔远一点儿。”
“我肯定扔的远远的!”
花蕊跺了跺脚,将花枪给丢下,急忙跑回了房间,上好了门栓后,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一会儿咬牙,一会儿窃喜。
花蕊连忙将信封打开,取出信纸一看,却见上面只数十个字: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你这个坏人!”
花蕊又是欣喜又是甜蜜,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