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宁腾摆了摆手,眼睛眯起:“先看看新郑城内的反应。”
“新郑城内的反应?”
任嚣闻言,神色有些错愕:“将军不会真以为新郑城内会有人归降吧?”
宁腾左手按剑,神色悠悠的道:“未必不会生变,据隗相说,此平乱之策来自一位奇人,现在就来看看这位奇人的计策有没有用!”
“奇人?”任嚣一愣。
“奇人?”
王离同样一愣,他是亲眼看见秦王写下的手书,但听宁腾的意思,这平乱之策竟然不是出自秦王,而是来自一位……奇士?
“将军,若是新郑城内没有生变呢?”任嚣忍不住问道。
“若是城内没有生乱,明日攻城也不迟。”
宁腾脸上浮现出笑意:“新郑叛乱者,乃公仲轲、靳陀、田淳三人,此三人虽趁机夺占了新郑,但手下却无大将可用,只需明日安稳攻城,新郑必破!”
“末将担心节外生枝啊!”任嚣拱手道,“尤其是魏国,魏国边境距离新郑并不算远,如果魏武卒急行军,大约四个时辰就能抵达新郑,万一……”
宁腾点了点头:“本将知道,无需多虑!”
“将军……”
任嚣还想再劝,却听帐外传来通报声。
“报!”
一名传令军士从帐外走进来,拱手道:“启禀将军,我军营垒外有自称卢家门客之人求见,言欲与将军里应外合,同破新郑!”
“哦?”
宁腾似笑非笑的道:“请进来!”
“喏!”传令士兵拱手退下。
“还真会生变?”任嚣有些难以置信。
“未必是真!”
宁腾此时却又摇了摇头:“或是诈降,企图引我军入瓮城后一举击破!”
任嚣闻言,和王离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
一位中年男子便哆哆嗦嗦的从帐外走了进来,他看见宁腾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叩首道:“小人卢家门客,见过假守!”
“起来说话。”宁腾淡淡的说道。
“喏!”
卢家门客站起身来,双腿还有些颤抖,他咽了一口唾沫,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家主派我前来,是想与假守里应外合,击破新郑。”
“据我所知,公仲轲等人叛乱,卢家没少出钱出力,怎么我大军压境,他反而想要献城了?”宁腾站在大帐主位,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卢家门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略有些结巴:“我…我家主说,此前资助公仲轲等人,乃是受公仲轲胁迫所致,并非真心实意的资助。”
“那卢家这次献城是想如何?”
宁腾冷笑道:“是想引我军入瓮城,暗中埋伏截杀吗?”
“不敢!万万不敢啊!”
卢家门客闻言大惊,立刻从袖笼中掏出了一卷竹简,他双手捧着竹简,哆哆嗦嗦的递上来:“假守请看我家主的手书!”
王离上前把竹简拿来,递给了宁腾。
哗啦!
宁腾展开竹简,看起了上面的内容,这是来自卢家家主卢陵的手书,大意是今夜丑时(1点-3点)会令人大开西城门,以火为号,迎秦军入城。
“今夜丑时?”
宁腾眼睛微眯,沉吟了少许后,缓缓说道:“你回去告诉卢陵,若胆敢欺瞒于我,新郑城破之日,便是卢家族灭之时!”
“喏…喏!”
卢家门客暗松了一口气,拱手行礼,退出了中军大帐。
宁腾拿着卢家家主传的手书,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他眼中闪烁着思索的神色,似是有些怀疑卢家投诚的真实性。
“将军,我认为卢家投诚不可信!”
任嚣见宁腾有些犹疑,当即站出来沉声道:“我军只有三万人马,城内守军当不少于一万,新郑若是固守,尚能坚持数天,这卢家现在投诚,岂不是取死之道?”
又有一名校尉站出来拱手道:“将军,任校尉说的对,如今新郑戒严,不许进出,区区一介卢家门客,又岂能轻而易举的从城内出来?”
宁腾摆了摆手,眉头轻皱,他沉思了片刻后,缓缓说道:“我欲与卢家里应外合,但西城门引火为号极有可能是陷阱,你们谁愿领三千锐士陷阵?”
此话一出,大帐内陷入了安静。
众副将、偏将、稗将都面面相觑,虽说卢家投诚皆在奇士之策预料之内,但谁又愿意以性命去赌这名字都没有的奇士之策?
“末将愿往!”
关键时刻,王离站了出来,他愿意相信从未谋面的‘奇士’,更愿意相信大秦的王!
“好!”
宁腾击掌赞叹:“不愧是上将军之孙,甚是勇武!”
王离拱手,咬牙道:“请将军传达军令!”
“王离!”
宁腾点了点头,沉声道:“今夜丑时,你率三千锐士趁夜色进入新郑西城门外树林,若见城门举火为号,则杀进新郑城内,得手后响箭为令,我即率大军入城!”
“喏!”
王离拱手领命。
“其余众将,立刻归营埋锅做饭,准备夜战!”宁腾沉喝道。
“喏!”
众将士领命,从中军大帐内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