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辛洛见桥泱泱笑盈盈看着他,旁边林皓文也醒了,于是脚步一收,挺直腰杆,作出一副气质端方的样子“皓文,你醒了。”
林皓文见到他,越发觉得愧疚,赶紧爬起来,要向他行礼“见过王爷……之前我脑子糊涂,伤了你,实在是对不住了!”
辛洛轻咳一声,对这事倒没有多少怨念,毕竟当时林皓文不是出自本心,况且他体质特殊,恢复得很快,那一刀对他来说,表面看着吓人,实际上跟普通人被刀子割了手指差不多。
“唔,无妨,本王已经没事了。”
在姐姐面前,辛洛不敢造次,但当着林皓文的面,又不想失了自己的架子,于是勉强点了点头。
桥泱泱松了口气。
其实她很怕辛洛会追究责任的。
辛洛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怎么想,于是越发的不爽了。
明知她对林皓文无意,但看到她对他格外关照,他就有些不高兴。
于是,上前拉起桥泱泱的手“姐姐,韩将军也醒了,咱们一起看他吧!这边交给下人照顾好了!”
“好,好吧。”
桥泱泱被他拉着身不由己,只得出了屋。
“皓文,那你先休息,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伺候你的仆人吩咐。”她叮嘱道。
林皓文心里泛起苦涩,却什么也不能说,只是虚弱笑道“好的,泱泱,你快去吧,我这边没事的。”
到了韩束那边,隔着门板,远远的,桥泱泱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
军士见他俩前来,立刻上来迎接,又有人进去通传。
桥泱泱与阿洛往里走,边走边问“韩将军看起来精神头不错?里面还有谁在呢?”
军士回答“谭将军在,可能是两位好友许久不见了,因此聊得很投机。”
正说着,谭维年扶着韩束走了出来。
一见辛洛,韩束微微一怔,随即大步过来,单膝跪地,向辛洛行礼“见过王爷!郡主!”
辛洛与桥泱泱赶紧去扶,辛洛道“韩将军刚醒,怎么下床了?赶紧回屋里躺着!”
韩束满脸唏嘘,道“末将这回中了敌国妖女的招,干了许多糊涂事,让王爷看笑话了!末将心里惶恐不安,还请王爷责罚!”
辛洛摆摆手“韩将军也是中了奸人的盅毒,那些事与你无关。这次韩将军你也受苦了,先回屋好好将养吧!”
谭维年在旁边一脸的高兴,道“我就说吧,咱们王爷胸怀大度,不会追究你的责任!韩兄,这下你可放宽心了吧!”
韩束感激地朝辛洛拱拱手,惭愧不已。
于是众人回屋里坐着。
桥泱泱观察韩束,他不愧为武将,身子骨比林皓文强些,此时已经能坐着与谭维年谈笑风声了。
辛洛免了此次韩束的罪责,韩束放松了心神,谭维年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众人又说起昨晚兰音王后派刺客袭击莫日落一事,听到辛洛与桥泱泱的安排,韩束与谭维年又钦佩不已。
“英雄出少年,王爷与郡主,当真心思机敏,运筹帷幄!我大梁有王爷与郡主这样的英才,实乃大幸啊!”韩束慨叹。
谭维年也道“是啊,此次与常息对战,多亏了王爷和郡主的神机妙算。郡主更是不惧艰险,亲自深入敌营,实乃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众人客套了一番,韩束大病初愈,略显疲态。
桥泱泱与辛洛便告辞出来。
如今常息退兵,边城恢复了安宁,这几天城中事务已经由沈雁白、赵小四等人安排下去,一瞬间,危机解除,似乎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辛洛“姐姐,等边城城防安排完毕,咱们也可班师回朝了。等回了京城,见了皇妹,无事咱们就回家乡吧!”
桥泱泱也想家了,从去年离家北上,如今已半年多过去了。
也不知道爹娘和姐姐妹妹怎么样了?
还在他们开在镇上的铺子,如今如何了?
这么一想,桥泱泱忽然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立刻回到海边的家乡。
她道“这两天没事的话,咱们去街上逛逛吧,带点土特产回去!”
辛洛欣然同意。
他回去快速处理了军中事务,挤出了时间,于第二天下午陪桥泱泱逛街。
此时的边城刚刚解除危机,百废待兴,老百姓们也才陆续回到家中,街上只有极少数大胆的商户开业,并没有什么好逛的。
但桥泱泱和阿洛两人只要粘在一起,就看什么都觉得高兴,所以两人逛得也有滋有味。
两人没买着什么东西,就打算沿城墙慢慢逛一圈,顺便察看下城墙修复怎么样了,忽地,桥泱泱却听到街边有一名女子在呜呜咽咽地哭。
桥泱泱和辛洛停下了脚步。
这是北城门附近,城门的首守是姜峦。
前几日瑶姬和莫日落试图从此处攻城,但后来被桥泱泱将计就计,把莫日落给俘虏了。瑶姬曾与辛洛在此斗法,那场大战打得颇为激烈,整个北城大街被寸寸崛起,而四击的建筑也几乎夷为平地。
此时,北城大街还未修复,四处都是凌乱的砖瓦和倒塌的房间,满目疮痍。
街边有百姓行色匆匆地走过,那女子哭得大声,便偶尔有百姓停下脚步,看她一眼,随后摇头叹息。
“这女子怎么了?”
桥泱泱好奇地走上前去。
走得近了,才看到女子跪在街边,身旁摆着一张草席,席子里卷着年轻男人,可能已经死了,用手帕蒙着脸。女子的怀里还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同样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脸冲着女子的怀抱安安静静睡着,没醒。
“好心的少爷小姐,给点钱给奴家安葬丈夫吧!奴家的夫君前几日被常息人给杀死了,如今没钱买棺材呀……”
女人大声哭诉着。
见桥泱泱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同情,她抬起一双泪眼,像见着了救命稻草似的“小姐!小姐!这位尊贵的小姐,你行行好,买了奴家吧,奴家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只求小姐给点银子安葬了奴家的丈夫!”
桥泱泱朝辛洛一点头,辛洛便动手掏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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