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蝎女在地板上滚得钗环尽散,一身狼狈,轻薄的春衫更是凌乱不已。
裴卿见有药童来看,这才把自已的披风随手丢到蝎女身上,遮住她一身的狼狈。
蝎女裹紧了披风,意外又感激地看了裴卿一眼。
她虽然作风豪放,擅以色诱他人,却也不愿让自已的狼狈一面令药童看见。
裴卿道“无事,是蝎女吃错了药,身上有些难受。”
“你进来,给她配服药,治治她的痒。”
药童连忙恭敬地答应,并进到马车里,专心致志地配药。
裴卿坐在一边,一边看医书,一边偶尔给他指点一下。
蝎女拼命忍住想抓挠的冲动,紧紧裹着披风,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怕一动,又止不住剧痒,想要把衣服都扒掉。
好在药童手脚麻利,不一会就把止痒药配好了。
不过这点时间,对蝎女而言,却是漫长的折磨。
终于,药童配好药后,又恭敬地行了一礼,退出了马车。
蝎女红着眼眶,死死盯着裴卿手里那瓶药。
“此药以蜂蜜为引,用温水调开,每日服用三次,三天后毒素可解。”裴卿把药瓶推到桌边。
蝎女犹豫极了,眼中现出挣扎,
她不敢服此药,更连碰都不敢碰,生怕裴卿又有什么别的狠招。
“你放心,这药没毒,吃了之后你的剧痒也可解了,不会有后遗症。本大夫说话算话,可不像某些人阴险狡诈!”
受了裴卿的嗤笑,蝎女心中微恼,但到底抵不过身上的剧痒,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药吃了。
一杯解药下肚,浑身的剧痒瞬间神奇的止住了!
蝎女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舒了口气。
再看向裴卿时,那眼中就带了敬畏和钦佩。
“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她道。
裴卿继续看书,头也不抬“过奖过奖。”
“那你……真的能治好我弟弟的病吗?”
裴卿顿了顿,抬起头,正色看向她“你再跟我说说你弟的症状。”
蝎女赶紧坐直了,细细讲道“我弟是四个月前病的,那是去年的冬天,正是我们大漠最冷的时候。有一天我弟约了族里几个小孩去沙漠里打猎,结果天降暴风雪,因为风雪太大,他与朋友们在沙漠里失散了,结果误入了一个坟墓……”
蝎女的弟弟灵宿只有十三岁,正是半大不小,爱冒险的年纪。
天气不好,族人都窝在家里猫冬,他却约了族里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去打猎。
那天他们在戈壁滩上追逐一只羚羊,深入了黄沙腹地。
结果天公不作美,天空忽降罕见的暴风雪,将他们给困住了。
别看大西北平日里天高云淡,好像永远是一副晴朗的样子。
一旦真的刮起风雪来,那可是斗大的石头都能吹得满地乱跑。
灵宿他们到底年纪小,野外生存的经验不丰富,很快,大伙儿几个在风雪里就给吹分散了。
灵宿在大风雪里吹得睁不眼,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清,四周又冰冷得刺骨,最后他好不容易摸到一个岩洞,便进去暂避。
蝎族是人族与古妖毒蝎的混血,他们自古生活在沙漠地带,成部落而聚居,族里女人以美艳著称,男子则擅长制毒。他们居住的村落,则是依戈壁滩巨岩开槽出来的洞穴。
因为从小住惯了洞穴,灵宿觉得眼前这个岩洞应该也是安全的,至少可以避开风雪,待天气变好了再想办法回去。
谁知,就是在这岩洞出了事。
“那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古坟,坟里养着一种守墓兽。我弟弟年少无知,闯进了墓穴里,结果被守墓兽咬伤,中毒差点死掉。”
“哦?守墓兽?长什么样?”
“长得像癞蛤蟆,但是通体雪白,眼睛是红的,嘴里能喷毒液。”
听蝎女描述得这么详细,裴卿来了兴趣“你见过?画下来给我看看。”
蝎女点头“我弟弟中毒后,我曾经去那岩洞察看过,不过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去的时候暴风雪已经消散了,没有找到活着的守墓兽。墓里倒是只有两只死掉的尸体,是我弟弟当时自卫时用毒针刺死的。”
她说着,就伏在案几上,执毛笔将那怪物的模样画了下来。
裴卿一看,是一种巴掌大的白色蛙类,满身疤癞,看着很是诡异。
他心里一动,忽然想起自已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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