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泱泱“二伯娘说的是,既然这黄老夫子人品这么差,咱的确不能把峰峰送到他那儿上学!”
薛招娣叹气“是呀。可是镇上的私塾又太远了,峰峰年纪小,没办法住校,所以这事才拖了下来。但我们手头上的银子是够用的,你千万别为这事操心!”
桥泱泱点了点头,与阿洛一起放下甘蔗,回了自己家。
入夜,待家里人都睡下了,她拿黑巾蒙了面,孤身一人跑到私塾边。
轻盈地翻墙而入,藏到大柳树后,只见黄老夫子还没睡,屋里的灯还亮着。
桥泱泱在墙边摸了根扫帚,比划了一下。
这时,客室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走吧走吧,你儿子已经被除名了,以后都不要再来私塾了!”
黄老夫子把一对母子赶了出来,借着窗外透出的昏暗灯光,桥泱泱发现,那名少年,正是白天那个偷书的林皓文。
想来是他母亲得知白天的事,亲自登门道歉来了。
林母躬着身子,苦苦哀求“夫子,求求您原谅他这一回吧,我们孤儿寡母的,家里穷,实在没有余钱买书,这孩子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起了歪心思……”
“皓文他在您这儿念书这么久了,他是什么品行,您最清楚的,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
“他已经到了县试的年纪了,如果就这么被开除,他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呀……”
“哼,没钱念什么书?”黄老夫子打断了她,一脸的尖酸刻薄“有那功夫,你们回家种地不好吗?”
这话噎得林母不知道怎么接,急得直抹眼泪。
“娘,别求他了!我们走吧!”
林皓文倔强地扯了一把母亲。
他的脸上,手背上,全是被戒尺打出来的伤痕。
“你给我闭嘴!”
林母狠狠瞪了他一眼。
儿子挨了打,她这当娘的自然心疼,可现在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儿子没学上!
让儿子好好读书,将来考秀才考举人出人投地,这是亡夫临终前的嘱托。如果这次他们被赶出了私塾,以后就没机会了!
最后,林母把心一横,眼一闭,扑通一声跪下了!
“夫子,求求您留下他吧!”
“十里八乡就您一个夫子,您不收他,他就没出路了呀!”
“求求您了!”
林母不停在地上磕头,青石板被磕得咚咚作响,林皓文拉了好几把,都没把她给拉起来。
黄老夫子脸露得色,最后松了口“实在想留下的话,就把书本费给赔了吧!”
“好好,我们赔我们赔!只要您别赶孩子走……”
林母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包,皱巴巴的揭开一层又一层“我听说那本书是二百文……”
“谁说的?那可是前朝孤品,十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黄老夫子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你赔了这十两银,再把下个月的束脩交了,我就留下你儿子!”
林母如遭晴天霹雳,这张口就是十五两银子,她的钱哪里够?
“没钱是吧?没钱就滚,以后都不要来了!”
黄老夫子一边骂,一边把林皓文的书包都给扔了出去。
“穷小子,学什么富家少爷念书……”
“穷人就该好好爬在地上刨地!”
他关上院门,轻蔑地嘀咕了两声,不再理会那对母子。
他伸了个懒腰,往卧室的方向走,然而这时,大柳树后忽然蹿出来一个黑影!
呯的一声,她将他踢倒在地,随后拿了个麻袋往他头上一套!扫帚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白天峰峰挨了打,桥泱泱可记着仇呢,她不是个吃亏的主。
更何况,打打更长记忆,这不是黄老夫子自己说的么?
“啊啊,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我?”
“救命啊,歹徒抢劫,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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