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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子欣丝毫没有考虑桑瑾瑜那个荒诞的提议,第二天便决定自己出去找工作,总有地方会要她的,就算是洗盘子拼了命她也一定要把弟弟治好。

    她隐隐约约觉得要是上了桑瑾瑜的贼船,没有了人身自由,就算是弟弟醒了她也见不到。程子欣在画满了红圈的招聘报纸上一条条划去招聘信息,奔走了一整天,一无所获。

    她颓然地坐在弟弟的病床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她找到工作之前,或者是发工资之前,弟弟的医药费怎么办。

    想到这儿,程子欣痛苦地埋下了头,胡乱的抓着头发,难道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

    程子欣在网上查了桑瑾瑜的资料,沈氏集团总裁,随母亲姓桑,沈家唯一的儿子,XX大学金融系本科生,毕业后接手沈氏集团。

    程子欣嘴角扯起一抹弧度,还真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看起来像翩翩公子,然而就以他用弟弟威胁她签契约这一条,他就应该原地爆炸。

    正在犹豫纠结间,护士走过来,停掉了弟弟所有的医疗设备,只留了一个氧气管,之后便不给予任何治疗。

    程子欣急忙拉住她:你干嘛?护士平静地说:院长吩咐,不给这孩子治病了程子欣着急又焦虑:你们院长?我交清了医药费的,为什么不给治啊?

    程子欣又清了清嗓子:是钱不够吗?你说多少?我马上交清,你们这样的话,我弟弟会死的。

    桑瑾瑜拿的钱还剩下一半,但估计也顶不了多久。护士却说:是钱的问题,院长吩咐的,我只是照办。

    程子欣急忙跑到院长办公室,猛地敲门,院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戴着眼镜,胸前挂着听诊器,可是看起来德高望重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程子欣冲进去,双手撑在院长的办公桌上,质问道:我明明把费用都交清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弟弟治疗?

    院长神色也有一点愧疚,他回答道:你的确把医药费交清了,但是,这是桑先生吩咐的,在你去找他之前,不能给你弟弟治疗,我也没有办法。

    桑瑾瑜?这是在逼她吗?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程子欣打车去了桑家别墅,桑瑾瑜躺在草坪上的椅子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手中端着一杯红茶。

    一只手慵懒的枕着头,看到程子欣也不说话,让她先说。程子欣底气不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桑瑾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静静的抿了一口红茶,回头:我想让你,做我的奴隶。

    程子欣咬咬牙骂道:变态!

    桑瑾瑜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程子欣,怎么说来,这场交易你都是不亏的,你和你弟弟今后的日子不用愁,而你当我的奴隶,这也算是各取所需。

    见程子欣不说话,桑瑾瑜把合同摆在她面前说: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下你的名字,马上就能恢复你弟弟的治疗。

    程子欣不想签又如何,她别无选择,无论如何,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程子乐死去,程子欣淡淡的扫了一眼合同。签上了她的大名。

    站在原地,长舒一口气,道:我已经签了名字,请你兑现你的承诺。只见桑瑾瑜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回头告诉她,一切都安排好了。

    脸上的表情始终似笑非笑,看得程子欣心中万分火恼。埋下头:那现在,我需要做些什么?

    桑瑾瑜放下手中的红茶,说道:哦,对,合同签了之后即刻生效,从现在开始,你程子欣就是我的奴隶了

    二楼,你随便挑一间房间住下。除了我允许和买菜之外,不得外出。至于你需要做什么,听我到时候再安排。

    程子欣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自顾自地走进别墅,桑瑾瑜的房间在二楼最左边的转角处,程子欣便选在最右边,一整条冗长的走廊,应该是最遥远的距离了吧。

    房间倒还算是简单大气,宽大柔软的床,高雅大气的落地窗,金碧辉煌的灯。这一切安逸舒适的像是梦境中的画面,温柔的接近残酷,像是恶魔的手,扼住程子欣的咽喉,呼吸不过来。

    只是想逃,逃离这里。而那一纸文件,白纸黑字,强硬冰冷的说着,不可能。程子欣一头扎进柔软的床中。

    当悲伤太过强大,是流不出眼泪的。麻木,只有麻木,接下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能不能让日子好受一点。

    程子欣现在只是想看看弟弟怎么样?他怀疑桑瑾瑜并不会真的实现他的承诺,那又能怎么办,她现在已经把自己卖了。

    程子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由于脸朝下睡的原因,整张脸像是整过容一样酸爽,鼻子酸痛不已,程子欣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把鼻子都睡歪了。

    程子欣睡了一觉起来,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事情当时给人的触动,在睡了觉之后,记忆被冲淡,好像也提不起什么感觉了,奴隶就奴隶呗,又会比古代宫中的丫鬟残酷多少?

    程子欣觉得,只要她小心谨慎,尽量压低她的存在感,让桑瑾瑜都想不起来有程子欣这个人,那不就相安无事了。

    程子欣安慰着自己,这偌大的别墅,佣人保姆还少吗,也不差她这一个,说不定待久了熬成老油条还能躲躲懒,这可比在酒吧工作轻松多了。

    乐观一点还是好的,至少自己舒服一点,程子欣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今天晚上该她买菜吧。

    想到这里,程子欣整理整理衣着,大踏步的走出去,桑瑾瑜居然只让她去买菜,桑家有专门聘请的厨师,然而程子欣最擅长的就是做饭和做糕点了。

    这样也好,省了一桩事,佣人和桑瑾瑜要吃的菜是分开的,光是这别墅内大大小小的佣人,就已经凑得成满汉全席了,更别说桑瑾瑜了。

    买菜这事一般人可做不来,准确的说是买桑家的菜,不仅要把长长的清单买的一样不落,而且还要有超强的体力。

    大袋子小袋子重重叠叠,都快把她的手勒断了,天天这么操劳,她的小身板可受不了。

    别墅门前有一段很长的大理石梯步,程子欣提着重重摞摞的袋子跌坐在梯步前休息休息,活动活动手腕。

    却看见桑瑾瑜拿着文件走下台阶,冷眼凝视她,眼睛深得一眼望不到底,像是湛蓝的湖泊,然而此时的湖泊内,湖水汹涌澎湃。

    你在这儿干嘛?赵海文他们都在等着你,这就是你的办事效率?程子欣急忙提着袋子往前走,一边在心中大叫,笨死了笨死了。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叫住了正在往前走的桑瑾瑜:喂,能不能让我见见我弟弟?

    桑瑾瑜回过头,脸色不悦,程子欣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桑瑾瑜较真的向她走过来:喂?程子欣,我可是你的雇主,你应该怎样称呼我?

    程子欣一脸认真的态度:抱歉抱歉,桑先生。桑瑾瑜向她靠近:弟弟?这个不好说,看你表现了

    表现?程子欣可是很认真的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应该表现什么?欺人太甚,这分明就是看心情嘛。

    正想着多问他也没有用,他不让你看,又有什么办法?程子欣还是干着急。

    程子欣就要转身把菜提回厨房,装土豆的袋子突然破了,大大小小的土豆像撒欢的乒乓球沿着台阶往下滚。

    程子欣只觉得大事不妙,果然下一秒桑瑾瑜的脸就黑了:看来你不仅是办事效率低,连提个菜都会洒。

    而土豆直直的滚在他的脚边,程子欣感觉囧大了,一时间,竟晃了神。直到桑瑾瑜言语不善的提醒她,你还不快捡起来的时候,程子欣才把其他的菜放在一旁。

    一边埋头捡土豆一边想,也不知道这个很有钱很有钱却没有素质的暴发户,有什么怪癖,喜欢特意养一个人来羞辱吗?

    程子欣嘲讽的想着:每月包吃包住还有工资拿?哈!这工作也很是轻松嘛,只要心理承受能力硬,啥都不是事儿。

    上班还得受上司和老板的气呢,在哪儿没有气受?既然是这样,就大大方方的把这当成她的职业。

    想着,把土豆装进破掉的袋子将就提着,冲着桑瑾瑜的背做了个鬼脸。赶快给厨房提过去,还没进厨房,就看见赵海文走了出来。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都说有本事的人脾气坏,真是一点也不假。他不太高兴的接过程子欣手中所有的袋子。

    埋怨道:买个菜怎么去那么久程子欣酸痛的手臂如释重负,悠哉悠哉的靠在墙角没有事干。

    当然,她还有自知之明,不会那么自觉地瘫在沙发上,她现在吃得饱,穿得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

    医院也没有给她打电话过来,说明弟弟还是安全的,合约上是五年,只要熬过这五年,她就自由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说不定等她离开这栋别墅的时候,乔心妍都不认识她了,那时候的她可能就已经练成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脸皮厚的功力十级。

    那时候弟弟也该好了,总有一天会摆脱桑瑾瑜的魔掌。当厨师的饭菜端上桌之后,桑瑾瑜的车已经开到了大门口。

    程子欣和其他众多佣人一起在客厅候着,桑瑾瑜的脸色有些许疲惫,正眼都没有瞧一下程子欣,坐在餐桌上就开始吃饭。

    一边吃饭还不时有电话打进来处理公事,真是业务繁忙呵。程子欣捂嘴打了个哈欠,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说:程子欣,你买的鱼不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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