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闭着眼睛,面容染上了红晕,身体绷紧,微微咬牙道,“好了没?”虽然不是他的身体,可他现在寄宿在里面,闭上眼后各种感官被无限放大,而且她还舍不得用力,和羽毛拂过一样,完全就是遭罪。洛瓷默默望了望自己包得和粽子一样的手,为了避免二次沾水,特意缠了好几下,还用帕子包裹着,所以捏着擦身体的帕子难免不太方便。“好了。”她给碎片穿好衣服,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她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一滴水珠落了下来,正好从她眼角滑下,造成了清泪流淌过的泪痕既视感,君珩恰好睁眼,便望见她微闭着眼睛,疑似刚哭过的模样。因为才沐浴过睫毛微湿,小小地颤了一下,眸光凝在她脸上几秒,他才知道,这不是眼泪。他方才竟然会想到她哭泣时的模样,是否也会像她这个性子一样悄无声息?洛瓷用衣袖胡乱擦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碎片头发有些湿漉漉的,便捏着干帕子一点点帮他把头发绞干。光是给碎片洗澡就花了半个时辰,身上还出了些薄汗,十分不舒服。她喊人换水,待周围收拾好,便闭上眼,声音略带催促,“该我了。”她想,其实也就这样吧,就是比较废人。她现在只想赶紧洗完澡睡觉。完全没想过帮人洗澡和别人给自己洗是两种区别。君珩幽幽地望了她一眼,她好像一点儿也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凑近她慢慢脱下衣物的同时,心中还有些微妙,他可从来没服侍过谁。上衣慢慢褪去,衣襟半松,露出了少年白皙胸膛,以及一株从脖颈一点点蔓延到心口的紫色妖异花束,上面有荆棘藤缠绕着,像是纹身,但栩栩如生宛若活物,隐隐可见这植株移动。但洛瓷没有任何感觉,她并未觉得不适,也因为闭着眼错过了这一幕。君珩微抿着唇,引导她入浴桶浸泡着,他轻轻沾湿帕子,微微俯身擦拭她的脸。只是脸的时候还好说,当擦到脖子,以及其他不可描述的部位时,洛瓷觉得又痒又不舒服。尤其是当碎片触碰到皮肤时,几乎下意识地颤了起来,完全不适应。更别说一些难为情的部位了。俊美白皙的面容慢慢沁出了细细密密的薄汗,脸上布满绯红之色,羽睫轻微颤动着,像在隐忍着什么。她咬住唇,声音略带乞求,“可以快点嘛?”君珩轻应了一声,动作快了不少,“可以出来了。”等到穿好衣服,洛瓷连忙跑回床上窝着,终于结束了。君珩目光顿了顿,慢慢走到床边躺下。既然她没有睡软榻,也就是默认了他今晚可以和她睡一床。只有一床被褥,他们会挨得很近。折腾了这么久,洛瓷早就困得不行,而且这具身体本来就还有些疲乏感,几乎一沾床就睡了。君珩睁着眼望着上方,久久不能入睡。她不管是用自己的身体还是他的,都能很轻松地入眠,全然不担心是否会有危险。而他每天夜里则要想很多,想接下来的布局,想第二天如何膈应那些大臣,想着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几乎不可能睡个安稳的觉。即使是换一具身体,他也依旧难以入睡。身体已经传来了疲惫困乏的信号,但大脑却无比精神,神经得不到丝毫的放松。望着她沉静柔和的睡颜,一点点地朝她的方向挪去,慢慢接近,最后两人只有分毫之隔。他迟疑了片刻,正当想伸手抱住她时,她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眸子,盯了他几秒,最后伸手捂在他小腹上,而后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了。君珩心尖微颤,身体慢慢放松,除此以外的还有神经。他抱紧了她的腰腹,尽管是以女子的姿态,更多的是依偎在她怀里,十分不符合帝王形象。可他想离她近一点。翌日。君珩习惯性地早早醒来,发现他揽抱着她柔软娇小的身体,她十分亲昵地依偎在自己怀里,睡颜沉静无害,“醒醒。”一道声音传入了洛瓷梦里,慢慢打破了梦境,她有些迷糊地睁眼。明明……天还没亮,喊她干嘛。“要去上早朝。”这句话瞬间把她唤醒,困意去了大半。还没有换回来啊。洛瓷脸上写满不乐意,但也知道容不得她使性子,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旁边已经准备好了衣物,她正要伸手去拿,就已经有人为她搭上外衣。是换上一身小太监服饰的碎片。她眨了眨眼,十分顺从地让碎片帮自己穿,还有束发。一切处理好后,洛瓷想到现在是葵水期间,碎片如果扮成小太监陪同,可能要站很久,她的身体又不好。也许中间碎片会虚弱地直接昏倒。“你还是在寝殿休息吧。”君珩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她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些大臣,他必须得跟着。“那好吧。”……对于陛下突然让旁的小太监代替自己陪同上朝,李公公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算是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现在突然换了旁人,是嫌弃他老了不中用吗。而且他手底下带的新人都不合格,伺候御前这等大事可不能马虎,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太监。李公公第一时间不是嫉妒,也没有愤恨有人抢了他的位置,而是担心那小太监不能胜任,会让陛下不舒心。李公公在寝殿忧心忡忡,但还是吩咐人整理好养心殿,众宫人动作极轻,生怕吵醒了皇后娘娘。然后皇后娘娘根本不在。朝堂。洛瓷坐在龙椅上,从御道过来时碎片大致和她说了一些,她也不怕手忙脚乱。她起初还有些认真地听,想要知道朝臣们汇报的是什么,结果都是一堆废话,而且还很繁琐,听起来就像和尚念经一样,想睡觉。大臣们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半睡半醒,心想着做皇帝好累,碎片好像是十二岁就开始处理朝政了。唔……有点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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