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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

    他心狠的推开她,他差一点抱住她,差一点忘记自己演上这一出的目的。

    她被推得摔到了地上。

    她不信的看着他,不相信他这么用力的推她,害她摔在这沙子铺地的地上,让她的手掌在落地摩擦时擦伤了。可随后,马上表示理解。

    她半坐身来,将手拿在嘴边吹气时,他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是,他还是狠心道:

    ;说得好听,有你在?你能帮上我什么?你能帮上我什么——?;

    她强忍着眼泪,将破皮却未见血的手掌拍了一下,再噙了笑道:

    ;帮你清算,帮你找有关部门清算一下这厂房的固定资产,帮你看看有什么可以变现,让你手上有些流动资金,作为你以后事业的启动资金。;

    他;哼哼;地冷笑着,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就这么一个破厂房,就这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设备,到底能值多少钱?;

    ;;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想当然的安慰我?;

    ;;

    ;我现在,我家里破产了,我爸卷了钱,连我都不要,连夜跑掉了。;

    ;;

    ;我们家的车子房子全被银行给收了。;

    ;;

    ;我在车上打电话时,就是给我那些朋友打电话,他们全部表示爱莫能助。;

    ;;

    ;我现在不仅一无所有,还无家可归。我甚至会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滚,滚——!;

    这世上,他再也找不到一人,像她爱他一样的爱着他了。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再不将她赶走,他怕自己会哭出来。

    但是,她更大的声音吼给他:

    ;我可以滚,但是我要告诉你!

    你没有地方去,我租房子收留你,你没有生活来源,我打工我养你。想让我滚,就等三年后,你大学毕业后我自动滚!在这之前,我就是要你吃我的,用我的,我要供你念书,我要让你顺利毕业。;

    ;蠢女人!;

    他的内心如临十级地震,地动山摇,但他忍不住咆哮:

    ;我没有跟你睡过,也没有跟你有过婚约,更没有允你半分承诺,你要不要这样下贱,倒贴过来,养一个一无所有,又和你没有一点关系的男人?;

    她也吼:;谁说你一无所有,你不是还有我吗?非要睡过才算有关系吗?那你睡过的女人,现在在哪里?我下贱,我下贱是因为我只对你贱,你说要带我回家,我就打心底把你当作家人。破产了有什么关系?破产后东山再起的男人多得是,韩信失意时,还钻过别人的裤裆。你一直高高在上,过得太舒坦了,就当体验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么绝望,我都对你有信心,你为什么要对你自己这么绝望?;

    他哪里是绝望?

    他是怕自己爱她爱得离不开,才演出这场苦肉戏。

    别的男人演戏,是为了让女人爱上自己。

    他演戏,却是想让这个女人离开。

    因为他不相信这世上有女人,愿意为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背负这些,更何况,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汪润泽,吸附着他不由自主的沉沦。

    他已经把持不住了,他不知道接下来再说什么用来赶她走。

    再狠的话,他说不出口,他没有办法说给她听。

    说她犯贱,就已经是他污辱她的最大尺度。

    他痛恨自己的卑鄙和狭隘。

    他已经知道,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灵魂伴侣。是他在这个世上寻觅的另一半。

    可是,越是确定,他越是恐慌,越是害怕她知道真相后,愤然而去。

    他害怕了。

    真的害怕了。

    怕得心口都要裂开了,坐在地上,单手叉住了头发,懊愤自己做了这么一件荒唐又愚蠢的事情,而她却拢过身来,对他说:;想哭就哭出来吧,没关系的,我不笑你,我陪你。;

    他按捺不住,抱住她,束紧,再束紧,紧到她感觉到疼,疼得皱起了眉头,连呼吸都困难,却强忍着没吭一声。

    而此时他可以吝惜至死的眼泪,却好像是封在心口的冰,高温水化,狂涌不止。

    那条路——

    是司徒烈和苏璇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

    因为在这里上班的工人,都有公司接送的班车,而且,这个厂区还未形成规模,所以,荒旷得连公交都没开通。

    载他们来的出租车早就开走跑路了。

    被司机放在路边的行礼,已被先前的漫天大雪覆了不厚不薄的一层。

    这会儿,雪停了,太阳跟着跑出来,阳光铺在白色的雪上。

    空旷一片又反射着阳光的萤白,竟能让人放眼望去时,眼晴剌得生痛。

    哭过的司徒烈,红肿着眼睛,向前望去时,顿时畏光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苏璇在身边,轻轻的牵起了他的手。

    他眯逢着眼睛看向她时,只见她在那片萤白的背景下,笑得特别的美。

    ;别怕。;

    她噙着笑对他说:

    ;闭上眼睛都没有关系。;

    再扣紧了他的手说:

    ;我在这里,我牵着你。;

    阳光在她脑后形成一个七彩的光圈。

    很美。

    极不真切。

    就像传说中的女神。

    司徒烈的心,再次深一层次的沦陷。

    那边,泊车一边不显眼的角落里,等待事情完结后,接应司徒烈的林野。

    在前视窗里看到这一切时,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脑中嗡地一响,直觉告诉他:

    完了

    他们弄巧成拙,搞砸了。她就这样牵着他的手,拎着不多也不重的行礼,和他一起在雪地上走。

    冬阳清冷,寒风凛冽,她牵着他的手向前走时,刀一样的风,凌迟着她的手,她的手都冻红了,可她丝毫不在意,只想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尽管他不冷,他戴着上好的皮手套,可她固执的觉得,牵着他,就能把看不见的能量传递给他。

    她说;我在这里,我牵着你;时,拉着他的手向前扯了扯,他很自然的看她的手。

    终于发现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他心疼得没有办法形容,用了力,将手从她红红的小手里抽出来,再将自己的皮手套取下,拿起她的手,套在了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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