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李胜把他媳妇儿的棺材放在了院子里当镇宅神兽?
苏绵蛮想想都觉得离谱,下意识地否认了他:不可能,这么多年来风吹日晒雨淋的,别说尸体了,棺材也早该烂完了。
苦木下意识地插话进来:不......
顶着苏绵蛮和江九屿的双重压力,他叛逆地开了口:李胜给他夫人定制的是一口汉白玉棺。
那......汉白玉棺材也不防腐!苏绵蛮依旧不能同意江九屿的观点:再说了,不就一口棺材,吓得走胆小的小毛贼,吓得走胆大的吗?
确实。
江九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如果在月黑风高之夜,他们刚翻完墙,发现石棺开了,里面坐着个人呢?
苏绵蛮:......
她当初写的不是灵异文吧?
故事的剧情走向越来越迷幻,她一个作者都分辨不清了,现在就算下一秒大街上蹦出来一只恐龙,她说不定也能处变不惊地上去摸一把它的头。
最好是头霸王龙,知名度比较高一点,将来她也好吹比。
可能是为了迎合作者心意,剧本难得低了一次头,大街上的人潮突然开始躁动起来,纷纷朝着一个地方涌过去。
?
不会是真出现了一只恐龙吧?
苏绵蛮好奇地探出头去,看见他们来时的方向正冒着滚滚黑烟。
走水啦!
她不可思议地缩回脑袋,本来想拉着江九屿一起凑热闹的,想了想还是不敢,刚伸出来的手硬生生拐了个弯,将苦木的头摁出了窗外。
然后她客气地招呼江九屿:江太傅,城东好像走水了。
江九屿眼底有一瞬间的黯然,但在苏绵蛮看清楚之前就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嗯。
他平静地应了一声,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一样:做过的事多少都会留下痕迹,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
我记起来了!
苦木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把自己疼的龇牙咧嘴的,一边嘶嘶地倒抽着冷气一边身残志坚地说:江南百姓都知道,府衙和夫人鹣鲽情深,连坟墓都是个合葬墓。
夫人下葬那日,就连墓室的门都没有封死,只为了日后能将李胜的棺椁一并送入。
苏绵蛮:我悟了。
按照现在的剧情来看,这应该是丧尸片。
生存难度史诗级加大,小配角瑟瑟发抖。
她这边正发愁呢,额头上忽然被人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瞎想什么呢?怎么这副表情。
她气恼地捂住额头,又听见江九屿咦了一声。
你不会是......觉得闹鬼了吧?
苏绵蛮没好气地想你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转头就看见她师父抿着嘴在那使劲憋笑。
憋了半天,蹦出来一句:我现在还真有点相信你目不识丁了。
苏绵蛮:......
谢谢,有被冒犯到。
她师父搁那儿傻乐了半天,还是江太傅善心大发纡尊降贵地抽空来给她讲解了一下。
我们怀疑,李胜的夫人是诈死,行完葬礼后,李胜叫人连人带棺一同送入了城东的小院,她在那儿住了一段时间,直到这座宅子‘小有名气’之后,才搬出来的。
苏绵蛮恍然大悟。
因为定制棺材目标太大,李胜如果平白无故地定制一口棺材送入宅子里,肯定更惹人怀疑,所以他才让自己的夫人假死扮鬼,既不引人注意,又真实可信,对吧?
对,我们蛮蛮真聪明。
江九屿笑吟吟地看着她:如此一来,我就更怀疑里面原本确实是藏了东西的了。
废话。
苏绵蛮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背地里却暗戳戳地小声逼逼:原著作者就坐你旁边呢,她说的话你都不信,那你信什么,信佛吗?
吐槽完毕,她又忍不住感慨:不过你不是觉得他们夫妻俩感情不睦吗?我瞧着这夫人倒挺爱李胜的,不然一般人哪肯为了丈夫假死一回,多晦气啊。
江太傅敏锐地抓偏了重点:哦?蛮蛮不愿意吗?
呵。
苏绵蛮嗤笑一声,心高气傲地抬起手,指向自己:我,苏,绵,蛮。
这天下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别人家的小孩哭了半天才得一颗糖,只要我落一滴眼泪,父皇能把天上的星星都给我摘下来。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自寻晦气呢?
也是。
江九屿了然地点点头,破天荒地没对她这番狂妄的说辞进行思想教育,而是抬起头,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可若换做是我,我是愿意的。
微风掀起帘子,将一片阳光打在江九屿的侧脸上,既柔和,又温暖,他语气里的深情汇聚成江河湖海,滚滚地朝着苏绵蛮袭来。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薄唇亲启,一字一顿地对她说:心甘情愿。
刹那间,整个天地都沦陷。
苏绵蛮听见那瓣属于真正的苏小公主的心脏在叫嚣:江九屿肯定是喜欢上你了!
而属于她的那瓣又在理智地回击:可之前在府衙的时候,他并未回应我......
那一定是你选的时机和场合不对!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记起了丹砂之前讲过的话:您想啊,这灯会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您往江太傅身边挤一挤蹭一蹭,就说害怕被人群挤散了,或者牵个手搂个胳膊什么的,这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苏绵蛮脱口而出:江太傅。
怎么了?
我听说三日之后的冬至有个灯会,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地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万一她刚刚又自作多情了,江九屿说这话的对象其实是苏青媛呢?
那可真就是大型社死现场了。
她期期艾艾地瞥了江九屿一眼,立马又收回视线,别扭地转过头:我就随便说说,你若是不想......
好。
江九屿答应的很爽快。
苏绵蛮的心忽然就雀跃起来,她悄悄藏去脸上的笑意,低下头,细细地嗯了一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气氛最浓烈的时候,总有个煞风景的人要硬生生地挤一脚进来:我说——
我们可以下车了吗?车夫在外面都喊了三四遍了,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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