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下来,林子里只能听见悉悉索索的步行声音,还有山大王那柄威风凛凛的大刀反射出来的冷光。
这一路上总算安静了,山大王带着一群小弟浩浩荡荡地往自家山寨里走,各个小弟赶紧趁机拍山大王的彩虹屁,什么英勇无双,什么老大出马一个顶俩,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牛晓晓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拍不出来的彩虹屁。
山大王显然极为受用,他大摇大摆地把大刀抗在肩上,手中牵着一根粗得不行的麻绳——用来绑倒霉牛晓晓的。
牛晓晓被绑着双手,山大王跟遛狗似的牵着她走,好几次绳子拉得太长缠在了树干上,险些没把牛晓晓勒死。
喂!喂喂!你慢点,我要被你勒死了。牛晓晓倒是自觉地快步跟上山大王的脚步,奈何她完全搞不懂这山大王的行动轨迹,每次都被迫撞上树干,疼得她龇牙咧嘴。
山大王走着走着走不动了,反而被麻绳的反作用力给拉回去了一段距离,他回头,看见牛晓晓抱着一棵树,死活不松手。
你在干嘛?
牛晓晓瞥见山大王的刀,把树干抱得更紧了叽叽咕咕道:再不停下来我真得死在这里了。
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山大王一边说一边把肩上的大刀扔给旁边的小弟,走过来直接把牛晓晓拽下来,抓着她的肩膀和胳膊就往身上抗,磨磨唧唧的啥时候才能回去诶呦我的娘诶,你比以前我抗过的母猪还沉。
牛晓晓气急,一拳头锤在山大王后脑勺上,我锤死你个大西瓜!
旁边小弟一看,殴打老大,这可不得了,撸了袖子就要上来惩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个个凶神恶煞。
山大王吃痛,直接把牛晓晓从肩膀上放下来,改为用胳膊把她夹在腋下,曲起食中二指往她脑门上狠狠崩了两下,咚咚作响。
姑娘家凶得很,还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小的们我们走,先回寨子吃口饱饭,太饿了。
从来没有人质从山大王手下逃脱过,牛晓晓也不例外。
我要见你们编剧,把你们导演叫过来!这都选的什么土匪角色,我说了要演戏吗就把我绑过来!我的比赛你们怎么赔!
牛晓晓整个人被夹在山大王腋下,双手也被绑着,几乎等同于悬空的她双脚也没法儿使力,只能打打嘴炮。
等她停下来的时候,山大王偏头看了眼,一口浊气从胡子中吹出来,可算折腾完了。而后把她放下来,对跟上来的小弟说,把她关柴房里,看紧点,可别让她跑了。
笑话,牛晓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刚被丢进柴房里,牛晓晓就嗤笑不已,这破群演,扔柴房也不知道绑一下,我是傻子才不跑。
牛晓晓一撸袖子,这才发现不对劲,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那身比赛制服了,而是跟那群山贼一样的粗布古装,还是特别简陋那种!如果真是对手整她,何必特意给她换一身衣服?现在回想起来,闹腾了一整天,也不见剧组里别的工作人员,连个场地的基本设施都没有,更别提收工吃盒饭了。
况且那山贼头头不是一直嚷着说回寨子吃饭么
!
牛晓晓抓起袖子看了半天,粗布麻衣,从小就没见过这么磕碜的布料,一个让她万念俱灰的想法一闪而过。
不会吧
难道她真的这么倒霉,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穿了?这是魂穿还是身穿?穿越到了哪个朝代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么可爱,没道理这么整我。牛晓晓不死心地去扒拉门窗,捡起一根粗柴不停地捅纸糊的窗户,忽然就哇地哭出声,真穿越了可怎么办啊!
柴房外不远处的石磨上,山大王端着一碗面条吸溜得欢快,尽喝水了,汤里只能看见几根稀疏的面条飘在上面,山大王都舍不得吃,拨开面条呼啦呼啦喝汤。
老大,这女人疯疯癫癫的,真留下来啊?
山大王白了那小弟一眼,特珍惜地把面条给吃了,把空碗往小弟怀里一推,小七子都说她做的饭好吃了。再说杜先生这手艺我真没法忍了,难吃也罢,好歹量得够啊。平日里精打细算可就成了,连煮面都要数放几根,这样下去我得饿死。
还不是寨子里穷
还没说完,山大王就一巴掌把说这话的小弟拍了个眼冒金星,我要你多嘴!
我跟杜先生说好了,只要我抢个厨娘回来,厨房他是一概不进,随便我吃。说着这话山大王眼睛都跟天上星星似的,发亮。
身边小弟瞅了瞅他,接口道:杜先生说的是抢个媳妇回来
你山大王一挥手,扑了个空,小弟十分灵活地躲过了这一巴掌,咧着嘴呵呵直乐。
这时候只听哐啷一声,牛晓晓已经把年久失修的窗棱都给捅了下来,正猫着身子往外钻呢。
山大王快步跑过去,大手掌一下按在牛晓晓天灵盖上,使劲儿往里推,给我回去,别想跑。
牛晓晓现在又慌又气又急,恨不得马上跑出去证明她还是在原来的世界,根本没有穿越。这时候她被山大王一推,直接昂起头,空出一只手揪住山大王的手,一口咬上去,唔唔唔!唔!
然后失去重心掉在了屋内地上。
山大王这胳膊差点没给废了。
小弟把山大王从窗口解救下来,赶紧把那窗棱又给安回去。
把门给我打开。山大王一肚子气,捂着被胳膊昂首挺胸地进屋,输人输阵也不能输了气势。
牛晓晓现在再傻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敢情她这是赶上趟了,穿越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被抢回寨子里。
忽然她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抢她回来当压寨夫人的吧,那可不成,她牛晓晓士可杀不可辱,是个有骨气的现代四好青年,这种事关原则的事情绝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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