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柔然使者阿伏干氏阿肯向天朝皇帝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使者身着充满草原特色的服饰,耳边垂戴骨质装饰。右手轻轻抚上左胸前,微微低头向天子示意礼节。就在皇帝和众臣等他献物时,却不见那使者身边的侍从有所动静。
“草原的勇士啊!说了这么多既然您要献物,可别一直让我们大伙儿干等着吧?”林太保见使者光动嘴皮子,而没有半分行动的意思,忍不住开玩笑的说着。
“欸!林太保,您老就是太心急了。俗话说好饭不怕晚,着什么急啊!看人家气定神闲的样子,怎会让我们大伙儿一直干等着呢?”
“哟!董尚书此言差矣,既是皇子满月宴,这开胃菜自然得下饭,您说呢?草原的勇士。”林太保不着痕迹的又把问题抛给了使者。
林太保和董尚书这两位大人一唱一和,真是配合默契啊!以为我只是耍耍嘴皮子呢?等会儿便让你们笑不出来……使者嘴角微微上扬,拍手朗声道。
“林太保说的是,一直等着有失礼仪。当然这开胃菜嘛……”
柔然在满月宴上名为献物实为献舞,众人以为献的是舞蹈起初并未在意,当听到使者说此舞非彼舞时,一些人的心里顿时明白了。只见柔然领头表演的是武士,看到身强力壮的草原勇士出场,众人心里泛起了心思。
“我当阿伏干使者说的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表演武艺啊!”林太保看到这一幕,心里难免对这位来自草原的使臣多了几分警惕,此番献物怕来者不善。
在六皇子满月宴上表演……是来真心贺喜呢?还是炫耀武力别有用心……而皇帝脸上的表情也叫人难以捉摸。
宴会举行期间,宫人抱来六皇子。就这样,躺在皇后怀里的六皇子看着面前这些草原勇士的表演。
接下来武士的表演愈上兴头,戈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勇士们高声喊出如雷鸣般洪亮,本以为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皇子会被眼前一幕所吓得哇哇哭叫。没成想,小皇子闻声丝毫未有所触动,反而咿咿呀呀的发出婴儿的笑声。皇帝看到这儿,接过皇后怀里的幺儿,哈哈大笑起来。
“幺儿竟然不怕认生呢!稀奇的很啊!这小子一点也不害怕。”
“许是好奇看着热闹吧?自然也就不觉得害怕了。”
看着眼前草原武士的表演,皇后在一旁温和的说到。
坐在位置上的阿伏干使者见小皇子并未被眼前这一幕所吓到心有不甘,脸色渐渐阴郁。可恶……本想用武士比武借机恐吓刚出生不久的六皇子,已此出丑使得天朝皇帝面上难看下不来台。但这六皇子并未像寻常那般吓得失声哭闹……
“没想到语儿刚出生的小皇子竟然这般可爱,一点儿也不怯场呢!”桂城夫人低声细语,一手拿起丝帕放在嘴边故作遮掩。
“说的是啊,母亲。若寻常这般,只怕婴儿早就哭闹起来了。”此时,楚伯懿坐在偏位,看不清楚六皇子的面容。听着那如银铃一样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是能感受得出来这位六皇子对于面前发生这些事浑然不觉。而柔然使者此番作态……虽不安好心、打起鬼算盘,但被六皇子天性使然从中作梗……还真是失算啊。想到这里,楚伯懿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起来。
“不过,说起来既然是皇子满月宴,这舞刀弄枪的总归不是办法。我看那柔然使者名为献物,可实际这心思……”
桂城夫人把刚才放在嘴边遮掩的丝帕铺平又叠好,看着眼前柔然勇士表演说到。
“很耐人寻味,不过……来者都是客,既然客人先于主人表演,那我们这些前来应邀的也得耐着性子把戏看完不是吗?”
“我儿这说话的本事倒精进的不少呢!要是你的学业也能如此,该有多好啊!”
“母亲,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孩儿的学业自是……”
楚伯懿听到自家母亲说起学业一事,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窘意。
正当他们母子你一言我一语聊的起劲,在他们对面只见董家坐席中发出一阵笑意。众人听到这突兀的笑声,眼神里透露出不明的意味向这边看来。
“董卿啊!是什么事情把你家公子逗得如此高兴?”
“陛下,犬子愚昧,坏了众人的雅兴,微臣这就劝诫小儿……”没等董尚书说完,董家公子从座位上站起身,向皇帝微微躬身行礼。
“陛下,我刚才之所以发笑是因为这柔然而来的草原勇士如此表演武艺甚是索然无趣。倒不如我们京城坊间的角抵戏、走绳索来的好看。”
“什么?!你拿我们和杂耍之人相比较?小公子,这可是皇子满月宴啊!话不能乱讲啊!”
柔然使者阿伏干身旁的侍从听到董家小公子如此说来,心里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他怒目而视,紧紧盯着对面的桌位。此时,大殿上原本表演助兴武艺的草原勇士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了下来,周围的气氛也渐渐凝固。
“咳咳,闾山,少说两句,快给董家小公子赔不是。人家说的也在理,我们这些蛮子只会在马背上逞逞威风,说起表演武艺……不过是班门弄斧,让诸位见笑了。”
“柔然使者说的是哪里话,既是宴会自然开心为主。”
见殿内气氛有些紧张,皇帝抱起婴儿轻声哄着。
“大人,接下来这表演武艺还要继续吗?”
闾山压着心里的一团火,小声凑到阿伏干使者耳边。阿伏干对着为首表演武艺的人使了使眼色,那人明白后又继续到。漠北柔然使者见这样的发难并未达到预期的目的,脑海里快速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