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从昏迷中醒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若不是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她都要以为她瞎了。
姜婉动了动身体,手和脚都被绑起来了,她动不了,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想到昏迷前她看到了白月玲,白月玲整容成她的样子,企图替代她,五年前邵珩就没有认出她,现在想来也认不出来吧。
她的年衡、年西,能认出来那个人不是她吗?
白月玲不会绝对不会善待她的孩子,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回去救孩子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女人的缘故,绑走她的人,只是把她的手绑在了前面和脚连在一起,并没有把她的手绑在后面,这恰恰给了她一个微薄逃脱的机会。
姜婉手脚并用,努力的低头,用嘴巴去够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
绳子是粗糙的麻绳,用打了特定的绳结,绑得很紧,姜婉好一番折腾,嘴巴都酸了也不见绳子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这么难解开,我该怎么办?”姜婉泄气的倒在一旁。
“别白费力气了。”
黑暗的地方,不远处响起一道沧桑、沙哑的声音,把姜婉吓了一跳,她看不见,还以为这个漆黑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原来是她想错了。
“你是谁?!”姜婉警惕的看向黑暗处。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一定出不去!”那人笃定的说道。
姜婉辨不出那声音的主人究竟是男是女,心中筑起的防备,被他这一句笃定的话给击碎,咬牙硬撑着,“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出不去!”
“不信,那你试试,哈哈哈……”那人大笑起来,笑得猖狂,也笑得悲哀。
姜婉仿佛能够听出他笑声里的种种不甘和怨愤,这让她隐隐的有种不好的感觉,就好像他说的话是真的一样。
不!
不会的,她一定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
姜婉似是要证明她的坚持没错,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她的嘴巴一直在和手腕上的绳结作斗争,磨破了嘴唇也没有感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一定能回去,回去保护她的孩子们。
三个小时过去,那人一直都有听到姜婉的动静,脑海中慢慢的对她有了第一个印象,“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姜婉沉默以对,嘴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从你进来到现在,你没有吃饭,一滴水也没没有喝,难道就不觉得饿,不觉得渴吗?”那人沙哑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解的疑惑。
姜婉愣了一下,被他提醒了,她才感觉到肚子饿,喉咙似火烧一般的灼热,忍着嗓子的疼痛,开口问道“他们不给饭和水吗?”
“给的。”那人回复她。
在听到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又故意的补了一句,“一天送一次饭,两天送一次水,不会死就是了。”
姜婉愣住,按照他说的,估计给的量也不会多,真的就是不会死,吊着一口气罢了。
“那你怎么还这么多话?”姜婉问道,她这时候才明白他的声音为什么沙哑的像个十岁的老人,却更加懂他为什么此刻不闭上嘴,保护嗓子,反而一直在跟自己说话。
那人不傻,听到姜婉的质疑,他无奈的笑了,笑骂一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要不是看你是个可怜的小姑娘,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
姜婉根据他说的话和他的语气判断,试探着说道“你这么说,那你是个男的么?”
“我不是难道你是?”那人坏笑的反问她。
“……”姜婉知道了,跟她说的那人是个男人无疑。
过了一会儿,那人见姜婉真的不回应,便就收起了逗弄的心,正式的介绍自己,“小丫头,认识一下,我叫唐允深,你叫什么名字?”
唐允深?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有听过。
“我叫姜婉。”她说道。
“姜婉,婉如清扬,这个名字不错。”唐允深如是的点评道。
姜婉嘴角抽了抽,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真的不想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心情不好,连带着语气也变差了,反唇讥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叫唐允深,你应该就‘唐僧’。”
唐允深被噎了一句,感受到她露出来的尖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开心了,“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你要是高兴叫什么都随你。”
姜婉浑身一颤,总感觉哪里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你在这里多久了?”
唐允深神色黯然的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三年。”
姜婉顿时傻眼了,他一个男人在这里被困了三年,难不成她也要像他一样在这里面被困上三年?
等她三年后能出去,白月玲早就代替她的位置,说不定都和邵珩又生了好几个孩子,到那时,她的年衡、年西,还会活着吗?
姜婉猛地摇头,拼命的想把脑海中的悲观想法甩出去,坚定不移的告诉自己,她不需要三年,三个月,或许至多三个月她就能找到办法出去!
唐允深见她没说话,猜到她可能是被吓到了,想了想,安抚她说道“其实在这里面还不错,吃的喝的都有人送,又不用做什么。”
“你的心真大。”姜婉扯了扯嘴角,在黑暗中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做不来他的心大,“你在外面就没有想念的人吗?你的家人呢?”
唐允深突然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漆黑的屋里响起他冰冷讥讽的笑声,“家人,呵呵,正是所谓的家人,把我送到了这里,我哪还有什么家人啊!”
姜婉顿了一下,她没想到一句话踩中了他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人,会把他送到这个漆黑的看不见五指的地方。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的伤口。”姜婉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
“没事,这对我来说,早就已经不是什么伤口了。”唐允深声音沉沉的说道。
话是那么说,但姜婉听得出来,他心里还是在意的。
。